第19章 任人唯亲
顾二爷此话一出，丰泽园众人表情一下子就难看下来。
当着顾二爷的面给他赔个不是也就罢了，毕竟是老主顾，卖个面子。可若是照他那么说的，当着丰泽园所有人，这直接把过来吃饭的那些客人也包括了。若是今儿丰泽园真这么干了，以后生意也用不着做了。
那些客人一打听，好家伙，丰泽园这么大的饭庄，后厨用一个十几岁的生瓜蛋子来糊弄人，以后他们丰泽园在京城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至于说后面顾二爷没道出来的说辞，那自然就是言外之意了。想要不丢这个人，栾学堂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乖乖的找他和解。那之前记的那些账，还有这笔饭钱，还叫事儿么？
一想着这些，顾二爷心中已经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旁看着老实巴交的何雨柱此时却是面色严肃。
“这事儿我没法答应。”何雨柱干脆明了拒绝。
刚刚过来赔不是，那是栾掌柜的发话，干厨子的，哪有事事顺心的？何雨柱不是原本那个愣头青了，自然愿意服个软。
可此时这顾二爷说的，让他当着丰泽园全部人赔不是，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今儿要真赔这么个不是，以后他跟着的秦建远师门以后也不用在京城圈子混了。这是拿巴掌在抽他们这传承的一脉，其中轻重缓急，何雨柱看的门清儿，自然不能答应。
而此时，方勇瞧着何雨柱还在这犟嘴，顿时眼珠子一亮，跟着就道：“你还没法答应了是吧？知不知道，今儿这事儿就是因为你小子起的，真以为跟着秦师傅就能在丰泽园乱来了？在我们丰泽园办事，那得讲规矩！”
“掌柜的，这小子……”一边说着，方勇一边又冲着栾掌柜道。显然，这家伙虽然年纪比柱子大了，但没什么文化，也没听出来顾二爷那个说法会对丰泽园带来什么影响，还想着借这个档口赶紧把何雨柱带着收拾了。
栾学堂和武大方这会儿脸色早就平静下来。对于方勇一直在这明晃晃的冲着何雨柱发难，栾学堂心中多少也猜到一些，眼底，一些失望悄然闪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一个操持大半生饭庄的老板，对于丰泽园饭庄后厨的一些风声也是知道的。不过在他看来，只要是良性竞争，那对饭庄的发展总是有好处的。毕竟，居安思危，有了危机感，厨子师傅们也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做菜手艺。
只是，这回方勇有些不合时宜的针对自家人，这可就有些过分了。
而此时，何雨柱眼看着这个方勇在这咄咄逼人，一副针对自己的模样，皱了皱眉：“你和我说规矩？那我还真得问问了，你怎么的就觉得是我做的麻婆豆腐有问题了？合着你葱烧乌参就没问题了？刚刚栾掌柜的让我过来赔不是，我是觉得咱们开饭馆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低个头服个软没问题，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赔不是？你丢的起这个人，我丢不起！我师傅也丢不起！是，我年纪是小点儿，这不代表我就没手艺，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要没两把刷子，都不用你来找茬，我自己都没那个脸来后厨丢我师傅的人！”
何雨柱也不是木头脑袋，方勇三番五次在那冲着自己话中带刺，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至于说后面这番话，一方面是他自信自己的厨艺，虽说比不得特级厨师，国宴大厨，可当个二厨，做个寻常的麻婆豆腐，还真不为过。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和栾掌柜那边表明态度。
就算这回是得罪掌柜他们，何雨柱也不能干出这样有辱师门的事儿。
顾二爷原本端坐在那，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毕竟，在他看来，丰泽园积年下来的名声绝对是比自己记的那些账要重要的，栾学堂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厨子居然把事情给搅和了。
“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雅间外边，传来一道叫好声。
众人目光看了过去，秦建远从外面走来，他看了看雅间里的何雨柱，认可的点点头。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正是鲁菜一脉的大师傅，江于平。
后院那边陈谷他们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就通知秦建远。而鲁菜那边，同样也通知了方勇的师傅，江于平。
秦建远和江于平一前一后走进雅间。
“秦师傅，江师傅，你们也来了。”瞧见两人后，栾学堂微微一怔，不过很快还是道。
“栾掌柜的，不来不行啊。”秦建远开口，话里却意有所指。
而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江于平便冷哼一声：“秦师傅，您这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刚来几天，就给咱们丰泽园惹了这么大一祸患。”一开口，就直接给定了个性。
两边都是各自菜系的大师傅，在丰泽园这边地位都不低。一来话里的火药味就这么足，栾学堂看的也是眼皮子一跳，接着便轻咳两声，神情严肃下来。“还是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再说。”
“栾掌柜，这事儿应该很清楚了吧，秦建远最近收的那个徒弟，也太不讲规矩了，才多大年纪？直接就送到二厨去了，我看，有些人是真有些忘乎所以，觉得后厨是他一手遮天了，他们川菜的大师傅，就能任人唯亲了么？”江于平来之前就听下边的徒弟说过这边的情况了，一开口便针尖麦芒。
“当厨子的是看年纪吃饭的？那还讲什么厨艺不厨艺，直接比谁活的久不就行了。”秦建远瞥了他一眼，平静道。
栾学堂在边上，听着这些话，却有些无奈。
他自己知道，今儿这事儿完全就是那个顾二爷借题发挥，结果却引起了自家两位大师傅在这对上了，这不纯误会了么。不过，对于后厨这边的情况，栾学堂也清楚，都闹到这个份上，真让他三言两语的，恐怕也没那么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