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守夜人
林忘闻言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荣华富贵他不在乎，否则在血狼帮岂不更加自在。
如今他心之所向，唯有仙道一途。
不过听齐无量的口气，其在京城似乎地位颇高。
他心头一动，试探性的问道：
“齐兄既是京城之人，可听说过苍天授篆？”
谁知齐无量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林医师打探这种事做什么？”
“我听闻苍天授篆时会有仙人下凡，所以心生驰往，若是能见上仙师一面，此生便可算死而无憾了。”
齐无量稍微松了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
“苍天授篆只会在皇权更替时进行，如今齐皇年方不惑，身体安康，林医师短时间内怕是没有机会参与了。”
林忘闻言难掩失望之色，却又听齐无量继续说道：
“不过……人有旦夕祸福，林医师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林忘有心再问，齐无量却不再谈及此事，也只能作罢。
车队一路前行，只用了月余时间便来到一处分岔路口。
“林医师，从此路前去，只需一日便能抵达白马寺，你当真考虑好不与我走？”
“多谢齐兄好意，我意已决，咱们有缘再见。”
林忘也不纠结，跳下马车便朝小路行去，只是刚迈出两步就被叫住。
“林医师且慢。”
齐无量同样跳下马车，接着从车上取下一个包裹。
“烦劳林医师将此物交给白马寺的觉远方丈，也免得我跑上一遭。”
林忘接过包裹，只觉没什么分量，便随手背在了背上。
“这一路来多亏林医师的医治，齐某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有些早已心死的念头，如今也是燃了起来。”
“林医师于我，无异于再造之恩。”
说着，他郑重的行了一礼，之后意有所指道：
“这包裹颇为重要，林医师谨记，包裹在哪，你就在哪，或许能助你得偿所愿。”
林忘听的云里雾里，正要发问，齐无量却不给他机会，转而看向身旁的老伯。
只见那老伯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林忘手中。
“这是我大齐守夜人的凭证，见牌如面，日后林医师前往京城若遇到了麻烦，取出此物或可迎刃而解。”
林忘心头一惊，眼前的令牌与之前他从那名先天老者身上搜出的一模一样。
他打量了几眼，不动声色的问道：
“守夜人是什么？”
“具体我不便多说，你就理解为被大齐朝廷承认的先天高手吧。”
林忘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方伯后，告辞离开。
他走之后，方伯眉宇间多了一分凝重。
“此人不简单。”
“身怀如此医术，怎会是寻常之人，而且我观他背上的那柄重剑有些重量，一般习武之人可使不得。”
“少爷怀疑他是有意接近？”
齐无量摇了摇头，开口道：
“那人这些年已经不再关注我，应该不会再次派人前来，况且他确实为我解了毒，应该只是一名江湖医师。”
“所以少爷才让他这身外之人去送那信物？”
“嗯，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知觉远老和尚还会不会支持我，正好让他试上一试。”
方伯一时有些沉默。
“你可是觉得我冷血？”
“老奴不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觉远有一爱徒身怀灵根却拜师无门，若他愿支持我，自会接受那仙家信物，林医师体会了我的话，便也能见那仙家一面。”
方伯微微叹了口气，将他未说完的话讲出：
“觉远方丈如若不愿，林医师恐怕无法走出白马寺了。”
齐无量挑了挑眉，不满道：
“凡事自有代价，方伯，如此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作风，莫非这些年将你的心气磨了个干净？”
他见方伯低头不语，摆了摆手道：
“罢了，此事暂且不谈，我问你，下毒之事可彻查清楚？”
方伯低着头，缓缓说道：
“回少爷，涉及当年之事的所有人尽皆不知所踪，无法展开调查。”
齐无量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眼中阴郁之色渐浓。
“能在我的府上将事情做的这般滴水不漏，普天之下除了我那哥哥还有谁能够做到，不用查了，我心中已有答案。”
说着，他朝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
“开拔，进京！”
……
林忘一路疾驰，终于在第二日赶到了白马寺门口，不过却被两位武僧拦住了去路。
“这位施主，今日闭寺，还请改日再来。”
林忘抱了抱拳，开口道：
“烦请通报觉远方丈一声，故人有要物相送。”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包裹。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路上就查看了包裹中的物品。
其中只有一封书信以及一枚碎玉，再无他物。
书信并未开封，他不好查看，但那碎玉颇为普通，切口也极为整齐，显然还有另外一只可与其合在一起，应该是枚信物。
见应该没什么问题，林忘这才来送。
然而武僧却不管这些，丝毫没有通报的意思。
“施主若再不走，我们恐怕要将你请出去了。”
林忘挑了挑眉，没想到刚开始就遇到了麻烦。
“下次开寺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一。”
“觉远方丈可会出席？”
“不会。”
林忘沉思一阵，随后转身就走。
那两名武僧见他如此果断，皆面露诧异之色，随后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巡视周围。
夜已深。
一道黑影从院墙掠过，脚尖轻落地面，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迎着月光查看起来。
“我如今在寺院南侧，而方丈的禅院应该在东侧位置。”
他确认好方向，随后一个纵跃跳至屋顶，在瓦片上疾驰起来。
白马寺的守卫颇为森严，即使是深夜，也能看到一个个武僧提着灯笼巡逻。
不过以林忘的身手，自然不会被这些人发现。
没一会，他便来到了方丈所在的禅院。
只见房间之中晃动着烛光，隐约可见一个小巧的影子盘坐在地面之上。
他沉吟片刻，随后轻轻出声：
“觉远方丈，林忘求见。”
屋内毫无反应，那影子更是一动未动。
林忘挑了挑眉，又道了一声，依旧未果。
他不再等待，轻轻将房门推开，踏入屋内。
房间很是简陋，两边分别摆放着一排蜡烛，将屋内照亮。
正中央则坐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和尚，似是诵经时瞌睡了过去，鼻子上还“忽闪忽闪”的冒着鼻涕泡。
他在屋内走了一圈，并未看到方丈的身影，那小和尚依然在熟睡，丝毫未觉有人到来。
他沉吟片刻，蹲在小和尚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其脸蛋圆润，如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一般，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配上闪着亮光的小光头，显得极为可爱。
他正要将其叫醒，小和尚却似乎感受到了异常，缓缓睁开双眼。
一个陌生的面庞映入眼帘，顿时吓了他一跳。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