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冲冲冲！

沃森区，NCPD分局。

由于卢修斯·莱恩市长的改革，NCPD的组织架构发生了改变、预算也被极大削减。

警员们闲谈的时候，一致认为莱恩市长疯了，敢削减NCPD的预算，就不怕遇到“执法事故”吗？

在遍布腐败的NCPD，还能活着的警员大多已接受现实，选择了同流合污。

然而，总有一些例外存在。

他们要么心灰意冷选择了辞职、要么就背后中枪死于自杀，少数坚持下来的，处境也不甚乐观。

巴里·刘易斯，就是这样一个少数派。

他站在分局门口，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又重新整理了一番警服，终于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负责警戒的门卫躲在墙角，义眼里冒着蓝光，大概是在开小差。

来往的警员们满口黑话，畅谈哪条街的油水最多，哪个帮派最不能惹；

来到办公区，巴里闻到了一股兴奋剂与烟味混合的奇特味道。

这味道并不刺鼻，甚至叫人神清气爽，但巴里不喜欢。

“哟？这不是休假中的巴里吗？谁让你来的？”一个大块头凑了过来，故意用尖酸刻薄的语言、表达他自以为的善意。

这家伙好像叫做……门德斯？

巴里的脑子发顿，只在记忆中搜寻到一个“M”的标记。

据此推测，巴里应该认识他，说不定还做过搭档。

于是，巴里开始了机械性的交谈、模板化的寒暄，最后冷着脸道别。

拿上东西后，巴里来到拘留区，用10欧元买通看守，得到了探视的机会。

推门而入，巴里又撞上了某人。

“巴里？你怎么来了？上头给你缩短休假时间了？”

这是一位女警员，看上去颇为干练，胸牌上写着“纳迪亚·彼得洛娃”，在巴里的脑海中有着“N”的标记。

依旧是机械性的交谈，依旧是毫无感情的寒暄。

在越过了诸多障碍后，巴里总算是到达了目标地点。

这是一间单独牢房，条件还不错，有床、有马桶，还配了张小桌子。

“刘易斯警官？是你吗！”

牢房之内，赫然是被拘留起来的枪店老板，

“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拘留期到底有多长时间？”

在见到枪店老板以后，巴里的脑子才重新运转起来，仿佛灵魂回到了身体。

隔着铁栏杆，巴里承诺：“我保证，会帮你尽快重获自由——”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就想待在警局，时间越长越好！”

枪店老板急忙澄清，

“如果程序上不好办，我可以交钱、多少钱都行！”

巴里表情一僵，心脏都随之停跳了一拍。

这么一说，单独牢房也不是谁都能住的，往往都是帮派头目、或者交了大额贿赂的“肥羊”才能住进来。

看来枪店老板为了活下去，确实砸了不少钱。

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名无辜市民，理应得到保护。

巴里的嘴唇翕动，终于说道：“放心吧，我的报告已经交上去了，除非发现新的受害者，不然你想待多久都没问题。”

枪店老板热泪盈眶，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

久违地受到感谢，巴里摸摸鼻子，以掩盖内心雀跃。

这才是他成为警察的本心，帮助别人、维护治安、得到感激，这才是NCPD应该做的事情。

接着，巴里又给枪店老板送了点东西。

大概就是些吃的喝的，还有从办公室顺来的警服外套，给枪店老板晚上保暖用。

枪店老板受宠若惊，担心这样会不会违反程序。

巴里差点被气笑了，直言你都住进单独牢房了，还在乎所谓的程序干嘛？

虽然两人此前并不认识，但好歹都住在超级摩天大楼H10，算是邻居，多少还有点共同话题。

巴里提议，可以在店里办个射击比赛，弄点好枪作为奖品，肯定能招揽不少客户；

枪店老板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开店了，等到躲过这阵风头，就转让店铺离开夜之城。

巴里心生悲凉，不过也赞同枪店老板的决定，毕竟身为一名NCPD警察，他很清楚夜之城的营商环境有多恶劣。

一直聊到无话可说、或者说枪店老板觉得有点尴尬了，巴里才主动道别。

这样说起来或许有些奇怪，与枪店老板交谈的这几分钟，是巴里近几年最快活的时光。

如果每天都能救下无辜市民、如果每天都能履行身为警察的职责，巴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起来，他能够帮到枪店老板，好像是多亏了维森搭桥引线。

本来巴里对维森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现在算是有所改观了。

由于行政休假还没结束，巴里不打算在警局多待，只想尽快回家睡觉。

在警局走廊上，巴里还迎面撞上了一个生面孔的亚裔警员，因为不太熟，所以连个招呼都没打。

结果在路过办公区的时候，他又被某人给叫住了。

“是巴里·刘易斯警员吗？”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留着板寸头的大个子走了过来。

他的右手与左眼都是机械结构，没有覆盖仿真皮肤，说明是比较低级的义体。

“我是瑞弗·沃德，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原来他也是NCPD的警察，既然穿了便装，还有这套语言习惯和做派，大概是一名警探。

巴里只能停下脚步，问道：“需要我配合什么？”

瑞弗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正题：“我正在调查一起和虎爪帮有关的案子，正好你抓了个人，我就带着搭档过来、打算碰碰运气。”

巴里面色如常：“所以，你的搭档呢？”

瑞弗有些惊讶：“他刚刚去了拘留区，你们没碰上面吗？”

巴里这才想起了刚才的亚裔警员，不由得一阵后悔。

“你们打算问什么？”他问道。

瑞弗回答：“就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想着多获取一些相关信息，没准能有点灵光一闪的新发现。”

巴里却撇了撇嘴，直言不抱希望，还劝说瑞弗放弃这个想法。

毕竟，枪店老板就是个无辜市民，怎么可能跟其他案子扯上关系呢？

结果瑞弗不听劝，还说他的搭档都去了拘留区，不如巴里也跟着过来，还能顺便稳定线人的情绪。

巴里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第三次漫步在走廊上，巴里忽然觉得一阵恍惚，仿佛现实与虚幻在逐渐重叠。

视野中的一切都在褪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罩上了一层灰白的滤镜；

墙壁在扭曲变化，角落中有阴影耸动，耳边更有窸窸窣窣的低语；

在拘留区的闸门上，还能隐约见到一双扭曲、干瘪的黑手。

巴里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追赶上去，查清楚这些东西的具体来历。

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巴里忽然被人拽住了。

“不对劲，你有没有听到引擎声？”瑞弗忽然问道。

巴里没有在意，只想去继续追寻阴影的踪迹。

可他还没来得及挣脱束缚，就被一声巨响拉回了现实。

“轰——！”

伴随着冲天火光，警局的走廊突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冲冲冲！正法大人有令，谁先弄死那个泄密混蛋，谁就能玩到最新最野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