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中小鬼
永平坊田氏酒楼，一间二楼靠窗的小间里，四五个泼皮无赖在窗子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街边的行人。
林无过一只腿翘在桌子上，侧躺在交椅上，手里捏着一颗花生米丢入嘴里：“李鬼儿，去街边看着去，那陈阿四来了赶紧带他上来找本大爷。”
“林爷，何必街边等着呢，再过半个时辰那陈阿四还不来，不须说，小的们去他家给他请来。”
“是啊，哈哈哈哈。”几个泼皮跟着一起狂笑。
“来了来了，那陈阿四上来了。”就在几人调笑陈阿四的时候，一个窗户边盯着的泼皮突然喊道、
只见牙人陈阿四提着一个油纸包走上来，在小间门外停了两息，这才推门而入。然后将油纸包送上桌子，对着桌子边上几人抱拳行礼：“几位兄弟，陈某来迟了，莫怪。”
林无过拿起油纸包，掂量掂量，又闻了一下，点点头：“陈哥你虽然带了熟食，但迟了便是迟了，便罚你饭后会账，如何？”
陈阿四听说又是他会账，心里知道果然没逃过这一顿，连忙点点：“让林兄弟久等，这顿饭食陈某会账是应该的。”
林无过见陈阿四一如既往的好说话，这才将腿从桌子上收起，指着旁边的交椅对陈阿四说：“好，陈哥快快入座。李鬼儿，赶紧给陈哥把酒倒上。”
“陈哥爽快人，鬼儿这就给陈哥倒酒。”那叫陈鬼儿的泼皮往日里便是如此油滑，用这小机灵劲捧得林无过十分舒服，每日里净街都带着他。
陈阿四看着杯中的酒心里无奈，不过看着举杯的林无过也只好放下心中愤懑，饮了下去。
酒过三巡，林无过看着陈阿四问道：“今日看陈哥带着那几人，像是豪奢人家，他们是去买什么的？”
陈阿四听林无过问起今日街道上看见的张君宝等人，知道他的心思，不过还是解释了一遍：“那几位乃是知府大人的贵客，此番买了开元寺在永平坊的那处宅子，知府大人还免了他们的契税。”
林无过听到陈阿四说解释，两个细咪小眼滴溜溜转了几圈，调笑起来：“陈哥莫非是说笑，那永平坊的宅子契税怎么也有百十贯，知府大人怎么会免呢。陈哥莫不是待会不想去王氏浴肆，故意这么说的吧。”
“林兄弟，陈某真没胡说。今日田大人看了那位贵人的身份文贴，还特地去签押房主动和那几位贵人攀交，为了这还落了空济法师的面子呢。”
林无过看陈阿四不像说的假话，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竟然是知府大人主动去寻他们，当真是不容小觑。”
那李鬼儿，看林无过在那沉思，在旁怂恿道：“林哥，管他们是不是田大人的贵人，我等不也林大人的亲族嘛。既然知道他们买了永平坊的宅院，小的们这几日去那里打探一番又不甚打紧。”
林无过听得李鬼儿的主意，点点头。往日里发现称心的目标，不都是先打探一番嘛，怎么今日还有些缩手缩脚呢。再说看到的那三匹西域良马就价值三百贯以上，要是打探出几人无甚厉害背景，这马匹不就姓林了嘛？
林无过看了李鬼儿，赏了他两块熟食：“李鬼儿，待明日便找几个二郎们，盯着那永平坊的宅院，打探出他们的情况，便是大功一件。”
“放心吧林哥，这街面上就没有我李鬼儿弄不清的事情。”李鬼儿听说只要打探清楚便是有功，立马开心应道。
陈阿四听得林无过要李鬼儿打探张君宝他们，总觉得心中不安，还是劝解了一番：“林哥，还是莫要打探这几位贵人，听闻田知府还主动询问他们乔迁日子，好上门恭贺呢。”
林无过听陈阿四还要再劝，面露不喜，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林某也是想要探得他们的乔迁日子，好上门恭贺。难道那几人高门大户，当不得林某上门吗？”
看到林无过恼了，陈阿四便不再言语。反正已经好言相劝，即使出事也怨不得他，说不定待到林无过踢了铁板，泉城还能少了一害。
看陈阿四不再劝说，林无过又装作一副笑脸：“来来来，继续喝酒，待会林某做东，请几位兄弟去王氏浴肆快活一番。”
李鬼儿闻听还有这等好事，连忙应和：“林哥豪爽，兄弟们几日里不去浴肆早就想的难受了，今日非叫那王妈妈唤些好姐姐过来。”
几个泼皮在桌子旁一并拍桌呼叫，仿若那猴山分桃。
陈阿四和林无过结交多日，还是头一次见林无过爽快，但是秉着小心谨慎的心思，还是推脱：“几位哥哥恕罪，明日里陈某还要引那几位贵人去租赁仆役，因此便不好再去王氏浴肆了。”
林无过小眼睛咪了一下陈阿四：“我林某请客，又非陈哥会账，陈哥竟如此推脱？莫非明日里是要将我等几人谋划说给那几个人吗？”
陈阿四听得林无过恐吓，连忙摆手：“林哥误会陈某了，陈某岂是那出卖朋友之人。确实与那几位贵人相约，明日里去修政坊寻些仆役。”
林无过看了看陈阿四的神情，心知他不敢透露几人的谋划，要不然怎么经常受他们几人的盘剥、勒索。
“既然如此，那这顿酒席便散了吧，陈哥回家好生歇息。”
陈阿四看林无过放行，连忙站起来对着几个泼皮一拱手：“几位兄弟，陈某马上下楼会账，就此先行一步了。”说罢便离席而去。
待陈阿四走后，李鬼儿靠近林无过，小声问道：“今日姓陈这厮有些反常啊，往日里拿了客人佣金和府衙奖励，唤他去王氏浴肆，皆不推脱。今日帮开元寺卖了永平坊的宅子，反而不去了呢？”
林无过又摆起那混不吝模样，将自己腿翘到桌子：“那开元寺的僧人才不会给他佣金呢。而且如他所说，知府大人连契税都没要，府衙也不会奖励于他，他今日应该真没有进项。”
李鬼儿听了林无过的分析，咂摸了下嘴巴，小心问道：“那王氏浴肆还去吗？”
林无过斜眼看了下李鬼儿，点点头：“去，当然去了，林某今日豪奢一回。不过今日快活之后，兄弟们可要仔细办事。”
“哥哥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