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夫当关
群马奔到大路之上，姜维马岱都是马术好手，奔跑中就拽了缰绳纵跃上马。
紫骍也在马群之中，姜维一声呼哨，指了方向。
紫骍长嘶一声，抢先飞奔而走。
姜维想不通关凤怎么就突然闯关，还杀了守将。
摸了摸怀中通关文书，心想只能试着搏一搏。
函谷关现在变成几人死地一般。
要快，趁着混乱赶到西门，还有机会，现在潼关对峙，贾逵定然不敢出兵追赶众人。
二人群马全力狂奔，路上流民纷纷避让，姜维只能尽力招呼马匹，不想伤到流民。
姜维马术天下无双，几个呼哨，群马分列，不影响速度又不会伤人，马岱就在旁边纵马狂奔，忍不住大声喝彩。
白飞沙马快，不一会已经甩开马岱和群马，有姜维提前安排招呼马匹，马群依旧不乱。
函谷关西门，侧门打开，姜维看了情况，微微出一口气。
此时侧门前关凤匹马单刀，左臂涓涓流血，伤口可怖，迎面是二百多军士摆着方阵。
身后护着黄月英和荀彧，荀彧满脸焦急，黄月英也是眉头微蹙。
黄荀二人身后不断有流民涌入。
紫骍比姜维坐下白飞沙早到片刻，神马一到，对面守城步兵本就不敌关凤勇猛，此时只好列阵对峙。
也有城门文官大声呼喊，让流民登记。
但这些流民才不管许多，他们从长安到潼关，又到函谷关下，一路东逃，马超铁骑凶猛，谁知道哪天就打到了函谷关，自己这些流民百姓，随时就是牺牲品。
姜维看清形势，反而不急。
压住白飞沙，缓缓上前，那边关凤三人也看到了姜维，荀彧是看到了希望的表情，黄月英是理当如此的表情，关凤表情就很不好说。
骄傲，不满，还带着一丝害羞？
姜维看不懂，只是缓缓取下马背上长枪，催动坐下白飞沙小步上前。
那边一众军士看着姜维威风凛凛，虽然一副世家子弟打扮，却不失铁血雄武之气，都觉手心出汗，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兵器。
守城副将压在众军之前，咽了一口口水，一个关凤自己就不敢上了，这个白马男子又是谁？
姜维先是骑着白飞沙缓步走到关凤马边，看了一眼她还在流血的胳膊，皱了皱眉头。
撕下自己上好的锦衣一角，伸手给关凤绑上止血。
“不用···”关凤声音不大。
“二位无事吧？”姜维没管她，而是在马上向黄荀二人微微行礼问道。
“此间事，难说对错，唉。”荀彧声音感慨。
姜维心里有数，知道此事不是详细分说的时候，冲几人点点头，扭转马头。
全程无人敢拦阻于他。
姜维匹马单枪，依旧抖马缓步上前，从怀里取了通关文书，递给守城副将。
斜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守城主将，说道：“这是贾逵太守刚刚批复的出关文书，你们主官伤了我这家人，既然他也受伤不轻，我等便不再追究，马匹马上就到，把侧门开大些，我们要出关。”
副将看着姜维理所当然的表情，拿过通关文书，手接触时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既太守已经批复，自当开门出关，可这硬闯关门、放流民入城之罪，需得等待太守定夺。”
话还在说着，马岱已经带着数十骑马匹赶到。
这些都是战马，威风凛凛，守城步兵看着群马有序行进，更是紧张。
“潼关前线军情何其紧张，战马要紧，如何等得你许多。”
“那这女子，与军情却是无关。”副将虽然胆寒，却依旧坚持。
姜维感慨难怪曹操将后路关隘放心交托贾逵，荀彧也说他甚贤，此时见他手下一个小小将校都有如此坚持，可见一斑。
“那女子，亦是军情！”姜维声音是逐渐转大，最后军情二字已是宛如炸雷。
副将耳朵嗡嗡作响，表情却仍然坚定。
姜维拉了一把马缰，白飞沙后退两步。
众人还没想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见白飞沙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姜维抖手反持长枪，侧身一扭，全力将长枪掷出。
长枪如电般飞离姜维手中，一瞬间插入侧门之中。
虽是侧门，亦是拱卫洛阳西大门的函谷关城门，门厚数尺，用得是陈年重木，平时刀砍斧劈，最多也就是留个擦痕，没有无数人命，定难攻破。
此时姜维的长枪尾部颤动，嗡嗡声不绝于耳，久久不停。
副将脸色煞白，身后众兵士更是胆寒股颤，没一点心思抵抗。
“军情，开门！”姜维这次声音不大，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温和。
副将看着城门上依旧微微颤动的长枪，挥挥手，有数个军士上前推动铰链，城门从一人可过，开了半扇门。
此时流民已不多，侧门大开一半，涌入更快，姜维看了看关凤几人，冲他们示意先走。
关凤表情微微不乐，想要留下与姜维一起殿后，但是看到姜维眉头拧起，再加黄月英也骑上马拉她快走，便出了城门。
姜维就策马站在原地，也不转身去取门上长枪。
只是平静地与副将及众军士对视。
过了半刻钟，姜维估计众人走远，又看到远处贾逵带着人奔来，城中马匹都被前线征用，他这个太守也是徒步赶来。
“贾逵太守，荀家子弟今日无礼，还请恕罪，那流民无辜，按规登记便是。今日军情紧急，我等不便在此久叙，他日再见，定当再议今日之事，告辞！”姜维冲着远处贾逵高声喝道。
姜维微踢马肚，白飞沙缓缓后退。
伸手缓缓拔出长枪。
副将暗暗心惊，这长枪借助马匹之力，投掷入门已是恐怖。
如此轻描淡写，将长枪拔出，更是不似凡人。
庆幸姜维拿出了通关文书，若无文书他们最终能不能通关不好说，自己定然已经被扎了对穿，跟自己长官一般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姜维看了一眼流民，有那流民在远处跪拜行礼后走远，想来贾逵审验无事后多半也不会为难他们。
长枪拖地，姜维缓缓退出城门。
出了城门，立刻纵马加速奔跑，在马上思索起此事可能的影响。
“去找你的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