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师您的手法太糙了!
见守门人走远后,李昭文转身将背后半步的小慧拉到跟前,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小慧,你看这还是咱们印象中那个破破烂烂的钦天监吗?”
小慧环视了一下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摇了摇头。
李昭文笑了笑:“这薅弟子羊毛的事,今天可得好好问候一下他老人家!”
二人没在偏殿前厅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的书阁。
他猛的推开大门,顿时把里面正在看书的白胡子老头吓了一跳。
“昭文!该死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
“等你把钱还给我之后,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白胡子老头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顶有些褪色的正二品官帽戴在头上。
“什么钱不钱的,不要跟大乾帝国的国师说这些东西,我早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一心只想在三清前供奉。”
李昭文叹了口气:“小慧,你看吧,我就说老师他肯定会这么说吧。”
身后的小慧躬身行礼:“四皇子贴身侍女,沐慧向国师问候。”
“国师大人,贵安!”
国师完全无视了李昭文,温和的看着小慧:“沐慧丫头,沐王府家的小姑娘,我记得你。”
“虽然每次你把这混小子送到门口就在外等待,但到了我的地界我怎会不知呢?”
“跟在这个臭小子身边这么久,还能这么有礼貌,真是让人欣慰。”
“臭小子!为什么不跟人家小姑娘学学!”
“别毛手毛脚的翻来翻去,我这里没有丹药,更没有钱!”
“本国师从来不把钱当钱。”
李昭文头也不抬:“啊对对对,您老人家不拿钱当钱,您当命!”
“三年的景点收入,您啥也不干就全吃了,每天早课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其他几个供奉老头你分他们多少。”
“不分。”
“钱呢?”
“全交给国库了。”
……
李昭文掠过国师,走向他身后的那面墙,轻轻一踢,一面墙裂成粉末。
粉末散去之后,是整片墙晃眼睛的白银!
一眼望去,少说也得有数十万两银子。
“这这这!”
国师指着满墙的钱,手指颤抖:“这是谁啊!谁把这么多钱放在我这的?不是我!不是我!”
李昭文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是您的,那我就都带走了,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就在他伸手时,老迈的国师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眼前,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你看,现在天也挺晚了,这些钱都睡着了,你一动,万一吵醒了它们就不好了。”
“老师,多日不见,您扯淡的功夫越发了得。”
“反正你不能拿走!”
国师张开双臂挡在墙壁之前:“这么多钱,我一分都没敢花啊!”
“当初从老天师接过钦天监的时候,掌上是一块铜板都没有!穷怕了!”
“那些弟子们眼巴巴看着,等着吃饭。”
“后来好不容易好一点了,偌大的地方,今天要修缮了,明明要拨款,全都跟我伸手!”
“我能怎么办。”
李昭文有些无奈的往后退了两步:“我就没打算要您的钱。”
“只是提醒老师您。”
“您这些手法太丑陋了,土匪分账都比你们专业!”
“明明走朝廷的公账很简单的事,非要私下处置,留人话柄。”
“别看户部那群孙子现在没说什么,他们那是压着牌,等着关键的时候打出来!”
“到时候,国师和禁军狼狈为奸,私吞巨款!”
“您又得落了面子。”
“只要你不要钱,都可以说。”
李昭文捂着心口:“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小慧回头去把老师的账目处理干净……”
……
轻咳了两声,待老师的情绪稍微稳定后,李昭文开口道:
“老师,我小妹真的遇刺身死了吗?”
国师叹了一口,重新坐回椅子上。
“死了,但还活着,我也从未遇见这种情况。”
“走吧去看看。”
长安公主李君怡陷入沉睡后,就被安置在皇宫宫邸最深处的供奉殿顶层,那里是京城最高的祭祀楼,被誉为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皇帝不让李昭文去,但总能想到办法。
路程很远,但对许久未见的两师徒而言,也不过谈吐间。
听着李昭文叙述在徽州的三年,国师轻叹道:
“孩子,你受委屈了。”
“老师无能……”
李昭文摇摇头道:“老师,不怪你。”
沉默些许后,他继续说道:“回来路上我就在想,能让供奉殿和内阁秘而不宣的,应该不容易处理。”
“小妹才是受苦了。”
李昭文沉吟了一下:“我想了三个办法,分为上中下三策。”
“上策,就是弄清楚,搞明白,然后永除后患,无论是什么魑魅魍魉统统消灭干净!”
国师好奇的问道:“那你搞清楚了吗?”
“还没,但有了点思路。”
“中策就是找儒圣帮忙,倒也不指望他能把人救醒,只要在危机关头,能保住小妹的命就行。”
“那下策?”
“下策……就是让鬼界和地府那边做好准备,实在不行,让那边多出一位鬼王!
这样灵魂会变形重组,但自我意识是能保住的。”
“而且这个办法有个好处,就是百分之百能摆脱现在沉睡的状态,无论是诅咒还是什么,都会因为灵魂变形重组而失效。”
“只不过对于一个励志改变大乾,立身扬名的大乾长安公主,可能比让她死更难受吧。”
“所以不到绝路,不能用。”
李昭文长吸一口气:“咱们办事还是按照上策来做,只不过总得有保底的。”
国师点点头,指着前面尽头的大门。
“前面就是了。”
随着京城最高楼的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赭黄色帷幕的大床,床头有熏香的烟雾盘桓。
国师拍了拍李昭文的后背:“去看看吧。”
李昭文没有说话,只是步子重了些。
甚至比当初离开京城的步子更加缓慢,心头思索万千,脸上面无表情,袖子里的手却握成了一个拳头。
一步踏入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