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白糟踏了我的浮生茶!
李昭文又陷入了沉思,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只是叹了口气道:“把那两兄妹关好,那个名叫伍祖琳的女子有些怪异,需要仔细观察一下。”
小慧神色一亮:“殿下您的意思是?”
“呀!”小慧的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
李昭文没好气道:“想些什么呢?我是说她竟然能突破我的护体罡气。”
“我检查过她全身上下无半点修为,是个普通人。”
闻言小慧神色一变,李昭文的护体罡气她是知道的,自从他练武三日起便一直存在,不得到允许常人难近其身。
明白了不同寻常之处,小慧也不得马虎。
“知道了殿下,我再去请钦天监的师傅们来多加层封印。”
“对了,繁天怎么没一起过来。”李昭文开口问道。
“去请王万和县令的时候一并告知了,没有回音。”
“那走吧,山不过来,我们便去看山。”
李昭文嘴角不知怎么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说起东城区,此地是灵异不显,道馆遁世,佛寺云消,只剩些学堂武馆。
原因无他。
李昭文当初在此地留了些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东城区·暗王·繁天!
由他来约束进入东城区的力量,包括诸天神异,王公贵侯。
同样繁天也是李昭文的亲密战友。
共沐黄金律法的战友。
繁天的住所在东城区的角落,背后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隐隐有青鸟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几根树木劈砍成板,互相拼接便成了繁天日常居住的小木屋,进入木屋前有一段石子路,石子上都有了不少车辙痕。
李昭文领着小慧下了车,转身对驾车的聂老说了句。
“今日可能又要请您活动活动了。”
聂老闻言,无声的点点头,继续一口一口的抽着呛人的旱烟,眼中却露出一抹凶意。
过来的路上,也见了百态。
“小慧,我们横穿整个城区未曾见一个法力之人,百姓依旧和谐。”
“禁法是有用的嘛。”李昭文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
小慧也笑着点点头,在李昭文身后一步的距离轻轻附和了一句:“殿下圣明。”
“只不过……有人不相信我们。”
走在石子路上,李昭文特意避开车辙痕。
路不长,只是因为有树木遮挡,一眼望不到头。
好在这条路,李昭文三年前来过不少次,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路走着,李昭文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敛,眼神中掺杂着一股冰冷。
树木的香气和着阳光的芬芳,隐隐有伐木的声音传来。
走上前,便有一裸胸坦腹的壮汉举起长柄大斧劈砍大树,木屑飞舞粘在了男人的脸上。
见人来却没有动静,李昭文只能高声喊道:
“繁天,我来了都没有茶水喝吗?”
闻言,壮汉劈柴的手悬停在空中,又重重劈下,大斧最后稳稳插在树上。
他高声一喊:“四殿下归京,繁天欣喜若狂,今日特意劈些柴火,为殿下煮一壶热茶!”
“好!”
繁天的脸,褶皱如树皮,干枯的沟壑间像是大旱数年的庄稼地,而他是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突然天降甘霖,他正欣喜若狂的大笑。
繁天的小木桌被他搬到了木屋门口,没有灯火的光亮,却有舒适的自然光,小茶壶咕噜咕噜的冒泡,繁天起身为李昭文添茶。
但。
李昭文伸手挡在了茶碗面上。
“今日,小慧遣人来寻你,怎么不得回音?”
贴身侍女小慧到,便如同他亲临。
权力和威严这两件事,他可以不说,但不能不懂。
“殿下,此前我在深林中寻木,无从知晓。”
“您忘了,若是不用阵法,我亦是常人。”
繁天将烧的通红的茶水壶放在桌上继续加热。
“这茶得滚烫着时最香。”
李昭文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辞。
禁法,禁法,禁了广袤大众,也禁了他这个执法人。
小慧此时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之前的问话与她完全不相关的样子,她从身后取出一个茶包,递到了李昭文的手上。
李昭文笑着将茶包打开,在另外一个茶壶中放下。
“繁天,尝尝我从徽州带回来的雨前茶。”
繁天也不记仇,嘴角一咧,笑呵呵的接过然后给自己续上一杯茶。
“四殿下,此茶不错,却是比不上以前您喝的了。”
李昭文举起茶杯,在阳光下雨前茶茶汤晶莹剔亮,分外美丽。
繁天一口喝了一整杯茶,又满上一杯,说道:“您以前的‘浮生茶’才算美味。”
李昭文淡淡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嫌弃浮生茶苦涩无比,难以入口吗?”
“怎么如今开始怀念起来了?”
繁天将茶汤再次一饮而尽,全然不顾是否滚烫,道:“确实是苦涩无比。”
“所以殿下您每次请我喝茶,我便是一饮而尽,不让苦涩滋味在口中停留。”
“亏你想得出这个办法,白白糟踏了我的浮生茶。”
“哈哈。”繁天开口一笑:“四殿下,家大业大,不缺我这口喝的。”
“三年前,您离京后,我自己泡了壶来尝尝。”
“入口第一杯依旧苦涩无比。”
“那日我不知怎的,想饮下第二杯。”
“第二杯刚一入口,香甜无比,比深林中最甜的蜂蜜还甜,再回味,又有一股醇香,如同仙酿!”
“怪不得您总是说我,暴殄天物,现在想来着实不该。”
闻言,李昭文的笑意更浓了,开口说道:“浮生,浮生,芸芸众生,若不知世间之苦,又怎得超脱之喜悦?”
繁天点头,轻声说道:
“老中山侯也曾如此说过。”
李昭文有些怀念的点点头,叹息道:“老中山侯乃当世智者,若无他,也无今日之我。”
“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他小儿子继承了爵位,更需要你这当叔叔的引导。”
“说说吧,京城的五军都护府和暗卫的事,还有你这东城区的事。”
李昭文放下茶杯,若是无事,他两人可以慢慢喝茶,可有人还躺在床上昏迷。
“中山侯的嚣张跋扈连我这个才回京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你不知?”
繁天脸色如常,却沉默了片刻,起身再给李昭文添茶,却再次被阻挡。
眼见避不开,繁天只得开口说道:“四殿下,您忘了,律法自行运转,我只监督神异,况且……”
他顿了顿道:“小中山侯未曾修行,只学了些武艺。”
“您若是真要问为什么中山侯嚣张跋扈,不如问问当初您是否给了他们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