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罪人
“经过十亿年的演变，任何事物都会消亡，只有蓝色物质不会，它会静静地待在世界最深处，等待文明的科技水平达到一定高度时去发现它。”
“我们文明也是凭借近年的科技大突破才发现它的，跟我们比，你们文明就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小孩。”
老人说着说着，嘴角悄然翘起，一股文明自豪感油然而生。
“为了让你们提前发现，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耗费了巨量的资源，打造了一座‘通天塔’。”
“这座塔由至今为止最坚硬，最耐腐蚀的材料打造，塔的顶端存放着小部分蓝色物质。”
“这座塔可能抵不过十亿年的侵蚀，但六七亿年的时间还是可以坚持的。”
“等到塔完全腐坏的时候，这小部分蓝色物质就会留在地表，虽然还得经过三四亿年的沉淀，但也不会太难挖掘。”
高宇航此时已经被这精妙的计划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用挖掘到蓝色物质的时间来衡量文明的科技发展程度，让后文明提前发现以防后文明的发展程度超过自己从而进行反抗。
时间计划得恰到好处，别说是高宇航这个普通人了，就算是举整个文明之力也毫无反抗手段。
文明之间的科技差距是断层的。
老人注意到了高宇航的吃惊。
“哦？看来接下来的话我就不用说了，你应该都明白了。”
“跟我说了这些机密内容，你究竟要干什么？”
“说了这么多，你真的还不明白吗？还是你不想明白？”
人在不想知道真相的时候，往往会欺骗自己。
其实高宇航隐隐想明白了一些事，不过……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我说吧。”
老人想让高宇航亲自说出口，可他已经没了耐心。
“据你之前所说，你们文明会把蓝色物质当成装饰品，收藏品，真是暴殄天物。”
“造成这一现象我有个推测，并且有很大的把握。”
“‘物以稀为贵’这是从你的记忆里了解到的一句话，我们已经了解其含义。”
“所以我大胆推测，只要我们加大蓝色物质的投放，让它在你的文明成为随处可见的廉价品，自然就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真正接触到它。”
说到这里，高宇航已经冷汗直冒，他预料到知道自己轻敌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了。
老人突然提高音量。
“高宇航，你是你们文明的罪人！”
“因为你的大意，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现在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就会有大量的你的文明的人被传过来。”
“我……”
高宇航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老人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可他还是得强装镇定，争取一丝希望。
“你太自信了，老头，我早就说了，你不了解我的文明，你凭什么确定你的想法是对的？”
“我不需要确定，我只需要等待，等待一座更大的‘通天塔’建成，时间会检验一切未知。”
高宇航沉默。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那座塔建成还需要多久？”
“哦，你承认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了？”
“少废话。”
“你现在是我们文明的功臣我会给你最大的宽容。”
“至少需要十年，毕竟需要的存放空间更大了。”
啊，我都干了什么，我竟然一不小心就成了“人奸”。
还有办法补救吗，会有奇迹吗？
我还得做点什么……有了。
“你们把人传过来之后会干什么，抓起来做研究？”
“本来你只是我们计划开始的前奏，没想到前奏就出了差错，可你又给补救了回来，你有资格知道我们的计划。”
“我先给你讲一个真理吧，这是一切的前提：‘时光穿越不能回到过去，只能去往未来’。”
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不对。”
高宇航忍不住打断了老人。
“我不就穿过来了吗？”
老人并没有因为话被打断而生气，继续说道。
“没错，你的到来推翻了这个真理，却只推翻了一半。”
“在你之前传过来的那个人的之前，我们先是试图让自己人与上一个文明的人进行传换。”
“与你们文明不同，我们探测到过去文明有非常多的人真正接触过蓝色物质，多到我们无法计量。”
“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改进方法，都无法将人传到过去，所以我们转变了思路，计划把未来的人传到过去，很显然我们成功了。”
“将你的文明的人传过来之后，我们会做一个实验。”
“有风险吗？”
高宇航现在已经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打断老人的话了，他越来越瞧不起这个虚伪的老头了，没有必要给他虚假的尊重。
“任何实验都有风险。”
老人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们计划让你的文明的人传到上上个文明，也就是我们文明过去的文明。”
“你的文明中有很多像你一样倔强而又聪明的人，我不知道传过来多少人才能有人会帮助我们文明。”
听到这里，高宇航眼里直冒光，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
“我帮你们，我来参与实验，这样就不用把其他人传过来了。”
高宇航深知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主动权了，所以得把握住一切机会。
“我们不需要你。”
几乎是高宇航话说完的一瞬间，老人就斩钉截铁地回复了，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相比于新人，你们明显更了解我，知道我的能力。”
“所以我们就更不能用你了，你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相信总会有比你更好的人出现。”
“你们指望一个和你们毫不相干的未来人去帮助你们一个注定灭亡的文明？”
“我们首先会用言语劝导，带他（她）领略我们文明的风景，历史，文化，如果这不能使他（她）动容，我们只能……”
“说啊，怎么不说了？”
“实在是难以启齿，卑劣程度让我想想都羞耻。”
一番调整后，老人继续说道。
“我们会以‘回家’为条件，要挟他（她）强制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