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报告领导，我刘海忠，也想进步！
沈浪第一次觉得，原来调教别人这么爽啊！
许大茂走后，他又去拜访了李副厂长李新民，也就是调戏秦淮茹被傻柱打的李主任。
一进屋，客套两句。
什么大家都是后勤工作啦，不同战线相互扶持啦，年轻人要一起进步啦，全是没啥营养的废话。
临走，送了一小玻璃瓶喉糖。
李新民往嘴里放了一粒，嚯！还冒凉风，一股薄荷味。
赶紧叫秘书去打听，这位二十来岁的工会副主席，到底谁家的公子，怎么个来头。
自己四十来岁，靠着岳父提拔才勉强混到副厂长，人家大学毕业没两年，大厂的工会副处级啦。
老李心里苦，太不公平了，自己的辛劳跟汗水，比不过人家的皇亲国戚。
不大功夫，秘书打探回来。
可了不得，区主任秘书亲自开车送来的，传说上头可能是妇联培养的重点青年干部。
老李猛灌一口茶叶水，从舌头一直苦到心里。
不过还好，起码这个人对自己印象不错，如果能交好，说不定也可以鸟伴鸾凤，将来借上一把力。
“小王，晚上让傻柱安排一桌饭菜，我要给咱们的沈主席接风！”
中午吃白菜炖豆腐，一人有一小碟酱菜，沈浪炫了三个白面馒头，吃的这叫一个饱。
下午，他溜达到铸造车间，又一次来调戏刘海忠。
这老登最近心情不错，三儿子学习成绩虽然没涨上来，学习态度确实好很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上学，根本不用催。家里的卫生也能主动打扫，偷吃炒鸡蛋和花生米的时候，也知道少尝点味不让自己发现。
人一高兴，就愿意与人为善。
他此时正给徒弟们教学，一眼一板，确实跟大院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刘师傅，忙着呢？有没有空，闲聊上几分钟？”
老登一看是沈浪，赶紧摘下工作围裙，洗了手跟沈浪来到安全的地方。
“沈领导，有一阵子没来四合院了，是选一大爷的事儿么。我已经准备好了，绝对能担起领导大院的责任。”
铸造车间热浪滚滚，机械锤有节律的当当声，绵绵不绝。
说两句半话，全跟大铁锤比嗓门了。
俩人往外走了几步，离着冷风近一点，中和一下温度。
“一大爷，那是个官儿么？刘师傅，你得追求进步啊！”
刘海忠满脑门子都是小星星，一大爷还不是官儿么，号令四合院，无敢不从，多威风啊。
正的能说成斜的，白的能说成黑的，连搞破鞋都能说成互帮互助。
追求进步，从二大爷升为一大爷，对于他来说就是进步。
然而，沈浪没有给他遐想的时间，又接着问了一句：“工人阶级，不应该追求厂内职务么，当个小组长也好啊！”
小组长，他徒弟好几个都干上了，他这个师傅还光着呢。
什么叫也好，车间副主任么，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高度。他大老刘，这辈子能当上个班组长，死也瞑目了。
听沈浪这么说，忽然有种想跪下拜为义父的冲动。
“沈干部，您还能管到厂里么？”
“明天吧，厂里会有广播，通知栏也会贴通告。我如今厂里挂职锻炼，屈就工会副主席一职。”
刘海忠双拳紧握，这他妈说的是人话？
二十出头，已经当上了工会副主席，还说屈就，这大学生真就这么精贵，简直不拿普通人当人啊。
“工...工会...主席？”
“对，副的，顶多一年半载，还得调走，就是过来锻炼锻炼！”
一层厚厚的乌云在大老刘的脑海里翻滚，闪电银龙般穿梭，他的灵魂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还要升啊，人家咋就这好命啊，老天爷不公啊，为啥自己五十多了，连个四合院一大爷都混不上。
他想哭，太委屈了！
沈浪给他发了一支烟，带过滤嘴的，皮尔上还有点甜味儿。点着了啯一口，呲呲冒凉风。
“来轧钢厂，我主抓三件事！
“厂风厂貌，打造新时代工人精神；对外宣传，让大家知道工人们的辛苦；工人教育，摒弃旧时代的师徒陋习。
“总结起来两个字，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老刘别的没听见，就听见师徒陋习了，这可是他的一大块收入。
一个拜师，少说八十，多则二百，一年至少有那么两三个。
另一个转正，他签字吐口，这个茶水费，没五十他都嫌丢人。
沈干部这是要改革？那他以后怎么办，日子还能过得这么松快么，还能每天喝小酒吃鸡蛋么？
“老刘啊，你得追求进步！进步了组织才能提拔你，才能让你成为工人中的老大哥。
我打算树立个典型，一个大公无私的老师傅，打破师徒制的陈规陋习，一心为祖国建设培养下一代工人。
工人日报你听过吧，220万发行量，影响全国一千万工人家庭。啧啧啧...，上了报纸的典型，一辈子呦，太值了！”
大老刘一听这话儿，难道是在点自己？
不过沈浪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有很多人推举易中海啊，他徒弟很多么，这么先进？
我初来乍到，对这边还不太了解，你老刘是个实诚人，有时间了多找我聊聊，帮我收集收集信息。
对了，我在二楼208，空了常来！”
说完，沈浪悠哉悠哉的走了。
留下大老刘一个人发愣，心里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易中海，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徒弟里连个五级工都没有，收好几个女徒弟，我呸！
回到机床，老刘恶狠狠的盯着一个学徒工。
“说，我跟易中海谁好？他妈了巴子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作为车间生产组长的徒弟赶快过来安抚，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刘是铸造车间的七级工，大宝贝一样，谁这么不开眼，怎么捅这个二雷子。
“师父，咋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大老刘气的把锤子一扔，一转身跑到休息区喝茶水去了。
徒弟跟过去，小心地伺候着。
“师父，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说！”
老刘把沈浪刚才的事儿学了一遍，尤其说到易中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恨不得生啖其肉。
“唉呀妈呀，师父啊，领导人家这是给你机会呢！”
“给我机会？”
“对呀，要是真定了易中海，那还跑咱六车间问啥？不去问普通工人，来找你这个大师傅？”
刘海忠挠挠头，好像徒弟说的有点道理。
“师父，你得追求进步啊！这样，我一会回去给你拿包茶叶，找机会您再跟领导汇报汇报。
咱六车间，一样是轧钢厂的标杆车间，师父您，可是区里的劳动能手。
你放心，只要公平竞争，我一定让全车间都动员起来给你投票。”
是这样么，徒弟的开解，让老刘心头的乌云有了松动的痕迹。
沈干部的意思，是让自己追求进步，要把自己树立成典型？
一想到能上报纸，能挂大红花，说不定还能得到领导接见，老登脸上的褶子都摊平了。
妈了个巴子的，进步，必须进步！
从今天起，俺老刘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