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会编报告(上)
诊断科大会议室。
“骨质疏松,会严重影响他的骨骼。”
“性腺机能减退,肝脏和肾脏功能受损。”
“我们可是找到了,全太阳系唯一一个不用类固醇药物的职业运动员啊~!”
“不是癌症。”
“那是什么在摧毁他呢?”
“有谁和我一样,怀疑他的病,是洋基队在捣鬼?”
就在此时,朱勇再次姗姗来迟。
“睾丸缩小,说明他的身体,不能合成足量睾酮。”
张嬴看了看时间,“不考虑肺部问题的话,那是醋酸亮丙瑞导致的。”
“我的错。”
“不过,别担心,我会给他寄张不错的慰问卡。”
朱勇疑惑道,“环境因素呢?”
“砷、汞,他的症状由……”
“环境引起的可能相当小。”
“他老婆没事儿,其他人没有生病的。”
“如果不考虑肾,其它症状都说得通。”
“睾丸、骨骼、肝脏功能损害,全都可以由肾上腺功能减退引起。”
“艾迪生病,我喜欢。”
“从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因为开始的治疗,是针对……”
“类固醇。”
“够讽刺了吧?”
“治疗可以引起钠水潴留。”
“再加上他的肾,几乎已经不工作了,他马上会死。”
“所以,我们得给他换个新肾。”
“你是说,艾迪生病引起了除肾脏以外的所有症状?”
朱勇反驳道,“那又是什么引发了肾脏问题呢?”
张嬴挤眉弄眼道,“潘婷,如果你有讽刺意味的猜想,最好趁早。”
“类固醇检查阴性。”
“同意,他现在是没有类固醇。”
“但如果他在过去的五年里用过的话,也可以引起肾脏损伤。”
天字号病房。
张嬴低着头,在病历上奋笔疾书。
随即,小声隐喻道,“你知道吗?腰子不戴手表。”
“当然,胆囊戴。不过,它戴了也没有。”
“因为肾不会看表。”
“类固醇损害,可以持续几年时间。”
闻言,格太太摇摇头,“我还要说多少次,他没用过类固醇。”
“我不知道。”
“在向大联盟坦白可卡因的事之前,他到底撒过多少次谎。”
“那完全是两回事。”
“啊,对,我想起来了。”
张嬴调侃道,“你压根儿没去坦白从宽。”
“是大联盟伪造血液测试,把你给揪出来了。”
“你才给自己找了个律师,才会有后面这一出。”
“如果他说他从没有用过类固醇,那就是没用过。”
“那太糟糕了。”
“因为我们的理论是,肾损伤是由A引起的,其他所有症状,都由B引起。”
“这个理论的美好之处,就在于我们能治疗A和B。”
“可如果你硬要把肾症状赛进去,那我们所面对的,就是另一个字母了。”
“字母表里可能还没这字母。”
“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修复骨骼。”
“而你将告别棒球,停止呼吸,大脑歇菜。”
闻言,格瓦拉胸口,正剧烈起伏。
“找个别的解释。”
张嬴挑挑眉,“好的,内裤里倒是有一个,您要吗?”
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五年前,在南外滩州,我的投球教练,让我吃了点药。”
“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也从没深究过?”
“大概四周时间,我增重了十二斤肌肉。”
就在此时,教练带着气球,缓缓走了进来。
“医生,他最近还好吧?”
张嬴点点头,“好,非常好。”
所长办公室。
“你想让我把格瓦拉,加进移植登记表里?”
“他需要一个新肾。”
“我想,捐肾的人,可能有货。”
“他们是要把肾,留给那些肾有问题的人。”
“他是职业球员,给大众带来了欢乐。”
“你难道想诊所因为把他送回家等死而出名吗?”
“您出的馊点子,可就让咱们成为双杀医院了。”
“那个本应肾移植的人,还有我们甚至还不确定的病因,就贸然加进移植登记表的球员。”
“其他所有症状,都和艾迪生病有关。”
“艾迪生病检查结果还没定论。”
“艾迪生病检查结果,永远都是不确定的。”
陈楠摆摆手,“那我们还做它干吗?问你不就得了?”
说罢,她抽了抽桌上的文件,但却正好被张嬴压着。
“你不会把他加在登记表上。”
“你真是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
张嬴自恋道,“拒绝我能让你得到别样的快感。”
陈楠假意恭维道,“我就指望它活了。”
“你要是想让老娘偶尔不爽的话,就说点儿靠谱的。”
……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推门而入,格太太神色紧张,正坐在主位上。
“哇,不好意思,医生,我不知道你在忙,我待会儿再来。”
“他在名单上吗?”
“没有。”
“把我的一个肾给他。”
“好的。”
“你怎么不劝我说,这是个坏主意。”
“为什么要把肾,捐给一个可能用不了的人呢?”
张嬴摇摇头,“因为那不归我管。”
“不过,你现在坐的那个,可是我的椅子。”
闻言,格太太起身让位。
“什么时候手术?”
“真高尚。”
“我就好这一口。”
“跌宕起伏,一无是处。”
“异卵双胞胎移植匹配的概率……”
“你一个人住吗?”
“你写书吗?”
“我用问句,只是想礼貌点。”
“你额头上写了个大大的不得入内。”
张嬴指了指,“没错,早就说让他们挂在我门上来着。”
“就算你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就算不想也不需要,你至少应该能耳濡目染一点儿吧?”
“是的,没错。”
“现在器官移植,确实是靠真爱配型的。”
“以前,法国有一对夫妇,高中时代恋爱了,现在想交换大脑。”
“我们会匹配的,测试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
……
缘分不浅酒吧。
小的们正在聚会。
朱勇上厕所归来。
“你有条留言。”
“星期五晚上,非常的隐秘。”
“哇,谢了,能帮忙顶下吗?”
“肿瘤研讨会。”
“哼。”
“星期五晚上,和车子抛锚,是一档子事吗?”
朱勇故作镇定,“那时,车真坏了。”
“张嬴说你扯淡,我信他。”
“那是什么?”
朱勇指了指支奇,“你鼻尖上,有个湿乎乎的脏东西。”
“你个马屁精。“
“我挺喜欢他的,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他觉得能耍你的时候,才会和你说话。”
“或者他想要一千元钞票,那有什么?”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和李森,正相对而坐。
“我得分了。”
“美丽新世界,医生。”
“咱们就在风口浪尖。”
说罢,张嬴把信封递给李森。
“你看到的是两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顿时,李森的嘴巴,能吞下鸡蛋。
“哇~!”
“直通天堂。”
“多少钱?”
“真正的价值,没人知道。”
“会计能透露下吗?”
“一千联邦币。”
“本周五晚上,蓝星联盟史上最大的官方大脚赛车集会。”
“你是说周五晚上?”
张嬴摆摆手,“无论你已经计划了什么,取消吧~!”
李森摇摇头,“我不能。”
“听着,他们只把票给车主。”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想在赛道上,我们就能在赛道上。”
“这些票太棒了,一定要请假。”
张嬴两眼发光道,“我认真的,为了这次,死都值了。”
“我要出席肿瘤讲座,我……”
“直肠癌讲座,他们一年前就预约了,我没法脱身。”
李森结巴道,“实在无法脱身。”
张嬴想了想,大为失望道,“好吧,我找别的朋友去。”
闻言,李森哼了哼。
“怎么?你觉得我就你一个朋友?”
李森笑了笑,“不然还有谁呢?”
“账房的凯利。”
“好吧,不过他貌似叫魏武。”
“但我叫他凯利。”
张嬴解释道,“这是密友俱乐部的昵称。”
……
缘分不浅酒吧。
“是个妓女?”
“哦买嘎~!”
闻言,朱勇微微一笑,“很多妓女吧,但张嬴就是张嬴。”
“这事他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四或五个女人。”
哈哈哈~!!!
顿时,支奇乐的找不到北了。
潘婷反对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朱勇贱兮兮地反问道,“什么?你不觉得他会和别人滚床单?”
支奇在一旁帮腔道,“他当然不会和别人滚床单,他和别人嘿咻~!”
哈哈哈~!!!
潘婷抿了抿嘴,“我可没那么说。”
就在此时,紧急通讯响起。
“我是朱勇医生。”
……
3楼休息区。
张嬴独自一人,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金箍棒打发时间。
此时,格太太走了过来。
“如果结果出来了,我希望能同时告诉我们俩。”
“如果还没,我得先去开个会。”
“相信我,我更愿意和你的另一半谈谈。”
“而那个另一半,我指的是那位把索纳塔三振出局的哥们。”
“那样还能省去很多废话。”
“但我觉得,应该先和你单独谈谈。”
说罢,拿过报告单。
“我刚从实验室拿到了报告,你们俩的肾非常匹配。”
闻言,格太太惊喜道,“真的吗?”
张嬴点点头。
格太太喜极而泣。
张嬴挑挑眉,“而且,你还怀孕了。”
“因此,你不能作为捐赠者。”
“至少目前不行。”
格太太擦了擦眼泪。
她强颜欢笑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我得去和我丈夫谈谈。”
说罢,起身离开。
天字号病房。
朱勇看了看结果。
“心脏没问题,我们可以安排移植手术。”
闻言,格瓦拉摇摇头,“不用移植了。”
“苏菲不能流产。”
“事实上,你妻子刚让我为她安排一个流产手术。”
“我不管她怎么说。”
“我觉得这事吧,你们得先沟通好。”
“我们一直就想要个孩子。”
“不管怎样,那都是你妻子的决定。”
格瓦拉激动道,“她想用孩子换一个肾,那是谋杀。”
“我不会让她那么做的。”
诊断科大会议室。
“朱勇说,移植手术有困难。”
“如果她为他流产的话,他也应该不会自寻死路。”
潘婷好奇道,“你会为了你爱的人,放弃一个孩子吗?”
“你不是吧?非要我选的话……”
张嬴沉默片刻,“得看具体情况,看还能活多久。”
“对你来说,这是个实际的问题吗?”
“如果能活五十年的话,我会。”
“六个月的话,就算了吧。”
“其实,我在这个问题上,思考过很久。”
“我个人的底线是,七年八个月零十四天。”
潘婷摇摇头,“我办不到。”
“因为宗教信仰吗?”
“必须是信教的人,才相信胚胎是一条生命吗?”
“似乎是有点儿联系。”
……
“你喜欢大脚赛车吗?”
“那是什么玩意?”
“我有两张票,周五晚上的。”
“你是在邀请我吗?”
张嬴点点头,“当然,应该会很好玩。”
“像约会那样?”
“没错,只是……”
“我们俩不是去约会的。”
闻言,潘婷沉默不语。
“算了。”
说罢,张嬴转身就走。
“不是,我本来打算去参加一个肿瘤研讨会。”
“当然,你得去听李森的演讲。”
“他好像在两周前,就取消了演讲。”
闻言,张嬴微微一笑。
“那么,我穿什么去?”
天字号病房。
支奇正在做检查。
“能听见吗?”
“能。”
“我胸口不舒服。”
“心动过速,你的心脏跳得太快了。”
“我们正在处理,你能挺住的,对吗?”
“说点什么,你别停下。”
“我妻子在哪?”
说罢,昏了过去。
支奇临危不乱道,“注射10单位胰岛素,静脉推注吡嗪酰胺。”
“为什么体内钾含量在上升?”
“我怎么知道。”
朱勇在一旁补充道,“再注射点降钾树脂。”
“我们得降低他体内的钾含量。”
“让心率慢下来。”
“我们需要急救推车。”
“收到。”
“这绝对不是爱迪生病。”
“也不是类固醇的问题。”
1楼诊所大厅。
张嬴与潘婷,正并肩而行。
“他的心跳达到了130,而且还在继续飙升。”
“比约翰逊投球的速度还快。”
张嬴挑挑眉,“你这比喻,很有亮点。”
“现在给他移植毫无意义。”
“即使他的身体稳定了,但很明显,我们还未找出病因。”
天字号病房。
支奇疑惑道,“刚开始心跳太快,现在又太慢。”
“他的心脏对阿托品没有反应。”
病房外。
“心率降到40。”
“我还以为会升高呢。”
“现在降了,最低的时候,心率只有35。”
格太太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随即,几人走进病房。
“继续注射阿托品,防止他的心率再次降到35。”
“已经注射了三毫升了。”
“显然,量还不够。”
……
“我们没法稳定他的心率。”
“你们做过什么?”
“降钾树脂。”
“他的脉搏太快了。”
“还有,他体内钾含量也过高。”
“不应该是这样的”,张嬴喃喃自语道,“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等他稳定了,或死了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