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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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意外发生【4K】

中平二年,八月十五日。

天色微亮,魏宅内便忙的热火朝天。

随着仆役们进进出出,一盘盘蒸好的胡饼被端了出来。

庭院中一干戎装的亲兵也没有拘束,拿起便吃。

与此同时,大堂内管妍与魏哲两人却相顾无言。

毕竟两人成婚才一个多月,尚且处于如胶似漆之时。

如今忽然见不到面了,管妍自然是不舍且担忧的。

在就着羊汤吃了几张胡饼后,眼见时辰差不多了,魏哲当即起身。

见此情形,几乎没有吃几口餐食的管妍也下意识站起身来。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温柔的上前抚摸着管妍的小脸。

不过一个月时间,管妍脸上的稚气尚未散尽,便已经有些许妇人风韵了。

对于这个妻子,魏哲自然是满意的。

然而温柔乡只可偶尔休憩,沙场才是男儿应该拼搏的地方。

是故即便他挺享受管妍的痴缠与依赖,但依旧温声细语道:“莫要多想,我去去便回,你在家中好好照顾自己。”

闻听此言,管妍顿时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过在抽噎了几下之后,她还是强忍住没有撒娇任性。

“夫君勿忧,妾会打理好家中诸事的!”

管妍虽然还只是个少女,但自幼的教养还是让她明白该如何当一个主母。

见此情形,魏哲反而有些心疼了,当即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待温存片刻之后,魏哲方才轻轻拍了拍管妍的后背,随即便转身离去。

且不说魏哲走后管妍如何恋恋不舍。

这边魏哲翻身上马之后,在一众亲骑的簇拥下很快便来到大营。

戏志才、太史慈、钟扈等人则早就在此处等候。

该说的魏哲已经说了,故此临别之际也没有什么废话。

在环视一周后,魏哲想了想又看向将作掾王岑道:“难得乐浪多橡树,多砍些巨木备着吧,日后总能用上!”

来带方这么久,魏哲也算是发现了,在这辽东之地最后还是得有船。

“喏~”王岑闻言当即肃声应道。

魏哲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废话,当即大手一挥,率众骑出营。

随着四千骑鱼贯而出,浩浩荡荡的大军顿时掀起漫天灰尘,大营周遭更是一阵震颤,好似闷雷一般。

见此情形,前来送别的黄雄、王岑等县吏,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库啬夫计鸿忽然开口道:“乐浪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汉军出塞了吧?”

身为本地人的王岑却摇了摇头:“如此大军出塞……已三十年未见了!”

闻听此言,即便是黄雄都忍不住感慨道:“有此县令,带方之幸啊!”

……

话说骑兵与步兵不同,行军扎营都另有一套规矩。

不过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金鼓旗帜。

譬如魏哲身边便有将官认旗一面,门旗二面,五方旗五面,角旗四面,高招五面,金鼓旗二面,巡视旗十面,各由亲兵携带者。

至于最大那一面坐纛,则由焦山这个黑厮扛着。

他便是魏哲的掌旗使,无论何时都紧随魏哲左右。

至于太史慈则为前军先锋,负责开路探道,统领斥候。

而钟扈则负责统领后军,为大军遮护后背。

故此四千骑兵看起来浩浩荡荡,但是魏哲的指挥下却有条不紊。

当然,魏哲也是经过一年多的历练才能如此。

是皇甫嵩、徐荣、以及北军五校、三河骑士这些人让魏哲知道,凡行营之时将官不许离营先行,亦不许在营尾后行,军马更是不许错乱行伍。凡路上行走不齐,前后不分者,便是军侯之责。

倘若刚穿越那会儿让他指挥四千骑兵,恐怕光是行军都能乱成一团。

所谓“自乱阵脚”,说的其实就是一些不学无术的草包将领。

于是就这样长途跋涉了五天之后,四千汉骑终于越过了漫长的丘陵地区,来到了朝鲜半岛的北岸。

……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翌日,上午。

在走出了漫长的丘陵地带之后,魏哲终于看到了一片草原。

“县君,前面便是前莫部驻地前莫城。”

魏哲身边的这个向导,正是跟随元骏在秽貊七部搞风搞雨的亲信。

所以魏哲虽然是第一次来此处,但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前莫城?”一听这个名字,魏哲便笑道:“秽貊人恐怕另有称呼吧?”

“确实如此。”那汉子闻言当即笑道:“此间前莫部都以白城称之。”

当然,说是城池,其实就是一座木城而已,甚至不如三韩的城池坚固。

至少三韩的不少山城都是依地势而建,还是有几分险峻的。

然而正当魏哲准备暂时休整一日,明日再突袭前莫部时,身为先锋的太史慈却忽然派人来报。

“什么?撞上了?”

当听传令兵说太史慈与前莫部的大队骑兵在草原上不期而遇时,魏哲差点以为听错了。

霎那间,魏哲的脑中闪过了诸多可能,比如元骏背祖忘宗,联手秽貊人给他设下圈套,亦或者是有人通风报信通知了秽貊人等等。

但是很快魏哲便甩开了一切杂念。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再隐瞒躲避也是徒劳。

事已至此,唯战而已!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魏哲立刻做出决断:“传令众将士,秽貊人得知咱们过来准备逃了,是男儿的且随我追亡逐北,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令一下,自魏哲以下的汉骑顿时精神大振。

即便一路奔波让他们多少有些疲惫,但依旧斗志昂扬的振臂高呼道:

“追亡逐北,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大军顿时转入战斗状态,沿着前军的路线杀去。

与此同时,前方战场中的太史慈也陷入苦战之中。

五百骑兵仓促之下对上三千秽貊骑兵,他也只能以游斗为主,拖延时间。

当然,比他懵逼的是前莫部大人乞伏翔。

只见他身穿皮裘,头戴毡帽的诧异道:“这些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天地良心,他这回出兵可不是准备去汉地寇边。

再说了,就算他要入寇,这汉人也不应该这么快发现吧?

而见他这么一说,一旁的瘦高中年眼珠一转当即睿智分析道:“大人,这肯定是不耐部请来的汉人援兵!说不定这次不耐部诅咒我等,就是汉人怂恿的。”

这话虽然全无凭据,但前莫部大人乞伏翔却觉得很有道理。

他说不耐部的巫祝怎么忽然这么厉害了,原来是和汉人勾结在一起了。

对了,乞伏翔这次出兵其实就是去找不耐部算账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的相遇完全就是一场巧合。

不过战场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只能说戏志才出的主意太好了,元骏执行的也太到位了。

别说是北四部了,就算是前莫部都听说了这个谣言,并深信不疑。

念及此处,乞伏翔顿时怒不可遏的指着前方的太史慈等道:“拿下这群汉人,莫要让他们跑了,他们定然知道诅咒破解之法!”

说罢,他便亲自率领剩下的秽貊骑兵迂回包抄,将太史慈所部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太史慈反而不忧反喜。

毕竟……被敌人包围了,应该也算是拖住他们了吧?

太史慈倒是一点不怀疑魏哲会不会不战而退。

……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太史慈身陷重围与秽貊骑兵周旋的时候,魏哲终于赶到战场。

待看清战场局势后,魏哲当即勒马大笑道:“儿郎们~追亡逐北,便在今日!”

众汉军闻言,亦是杀气腾腾。

“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随后只见魏哲率领众骑如离弦之箭一般,策马直插秽貊骑兵的包围圈。

随着箭矢破空而去,当场就射倒十余人。

而另一边在见汉军竟然还有援兵,乞伏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从他记事以来,就从未看见过汉军出塞,更别说数千汉骑深入秽貊领地了,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于是面对魏哲的攻击,他下意识便令后阵顶上去。

魏哲见状当即双腿一夹马腹,猛然迎了上去。

对面的秽貊骑兵倒是长得挺魁梧的,见魏哲袭来便手持角弓,骑射不断。

不得不说,这些蛮夷整日与牛马为伴,骑射的准头还是不错的。

然而身着玄甲的魏哲甚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只微微抬手遮护双眼,便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然后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方铁钱的影响,这秽貊蛮骑用的竟然是骨箭。

这导致魏哲的甲胄上虽然挂了几支箭簇,但却连皮都没有破,不过魏哲却不会再给此人机会了。

只见他手持长铍轻轻一抽,此人便吐血落马,被践踏而死。

魏哲随后又用长铍挑飞一名蛮骑,错身之际更是反手拔出环首刀横放,借着马速便将一名蛮骑枭首。

几个呼吸之间,魏哲便拿下三杀。

一名蛮将见状似乎格外怒不可遏,当即拍马冲来。

然而还未等他近前,一杆大旗便斜刺里捅来,正中此人胸腹。

原来是焦山终于赶了上来,这黑厮甚至顾不上拔出自家熟铁棍,便直接用旗枪将这秽貊蛮将捅了个透心凉。

最离谱的是,举着如此沉重的大旗,他竟然还能将人高高挑起,而后微微一抖便将人甩飞出去。

随后焦山更是挥舞着势大力沉的旗杆,左右一番横扫,直将那群秽貊蛮骑砸的胸腔破碎,吐血而亡,不过片刻竟然清空了魏哲周边,

如此恐怖的场景,顿时吓得周围的秽貊骑兵忍不住倒退几步。

远处的乞伏翔见状当即惊恐道:“这到底谁才是蛮夷?”

不过魏哲可没空回答他。

而焦山这边的旗杆虽然好用,但敌我不分,容易误伤。

于是在清空周围之后,这厮还是抽出自家熟铁棍开始敲脑袋来。

魏哲见状顿时哈哈一笑,而后观察一番后,果断令众骑由点及面,好似弯月一般将秽貊人给反包围起来。

身陷重围的太史慈见状顿时便明白战机已到,当即豪迈一笑道:“哈哈哈~二三子,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说罢他便朝前方连射五箭,对方五骑顿时应声而倒。而后太史慈趁对方惊慌之际,当即身先士卒,手持长矛,挺马冲入其中,左冲右击,硬是冲开一个口子。

见此情形,其余汉骑顿时紧随其后,明明是被包围,却反将面前的敌人冲溃了。

随着战事的进行,魏哲发现自家的“带方铁钱”还真好用。

无论是新旧兵器,只要他们在熔炼的时候掺进了带方铁钱,那么兵器的质量必然要受影响。

毕竟真假铁钱混在一块,他们也看不出区别。

不过如果掺进的带方铁钱多了些,恐怕锤炼的时候就会断裂,压根不会拿到战场上使用。

反而言之,如今秽貊人手中看似完好的刀枪其实都是劣质产品。

区别只在于有些是一击则碎,有些则与汉骑交手十来次后才会忽然断裂。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些劣质刀枪都算是将他们坑惨了。

而一汉之所以能当五胡,无非就是兵利甲坚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哲直接将秽貊人的武器水平拉到了秦末水准。

于是就在魏哲与太史慈的内外夹击,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千秽貊骑兵便被全歼,甚至连前莫部大人乞伏翔都没能逃出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群秽貊骑兵跪在血腥的草原上,战战兢兢,面露恐惧。

至于前莫部大人乞伏翔,此刻更是狼狈的匍匐在魏哲马下,满脸惶恐。

“两个选择。”只见魏哲骑在马上甚至都没有看他,便风轻云淡道:“一,你自己去劝降,城门打开,你就能活。”

闻听此言,乞伏翔浑身一颤。

但白城终究是前莫部的根基,于是他还是顶着恐惧用蹩脚的汉话问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哈哈~简单,我也可以拿着你的人头去劝降。”

只见魏哲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道:“不开门不要紧,我不介意屠城!”

此言一出,乞伏翔吓的脸都白了,当即高呼道:“我愿劝降,莫要杀我,莫要屠城,前莫部愿降,愿降!”

乞伏翔没想到魏哲这么暴躁,不过是投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屠城什么的真不至于,他们前莫部没那么坚贞不屈。

再说了,又不是第一回给大汉当狗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抱着这样的心理,乞伏翔很快便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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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戚继光《纪效新书》

谭纶《分布兵马以愼秋防疏》

《分布兵马以愼秋防疏》——事缓则骑兵昼夜须行一百二十里,车步八十里。事急则骑兵昼夜行一百五十里,车步一百里皆以调兵文到为始,违期者以逗遛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