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傩神面戏的精进
接下来的几天，许生在关注‘金楼’那边消息的同时，只要‘问天一算’没有凶兆，就会去到刘家班，练起了傩戏，偶尔还会到台上表演几手，只可惜大傩戏行所在的位置太偏了，除了几个喜欢傩戏的老顾客偶尔会光顾外，几乎没有什么人烟，自然也热闹不起来……
刚开始‘傩神面戏’的精进也的确不错，随着对傩戏越发精进，再加上自身的天赋，现在只要带上傩面，融入到台上，就可以撑起一场大戏。
可越到后面，精进的速度就越慢，到后来一场大戏看完，这手绝活几乎没有明显的精进……
“按理说不应该啊，”
“随着傩戏的越发熟练，‘傩神面戏’进步的应该更快才对，怎么反而慢了下来。”
“等等，”
“难不成是因为这大傩戏班太冷清了，没有多少客人，少了几分烟火气的缘故。”
这可不是胡乱猜测，‘傩神戏面’是入了品的绝活，自然也需要‘江湖气’的加持，才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威能，可如今刘家班少有宾客，冷冷清清，别说捧场，连个喝倒彩的都没有，江湖气自然薄弱，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能够练出什么名堂。
必须得找个热闹的地方，开个班子，把人气聚拢起来……
想到这里，许生当即按耐不住了，找到班主‘刘文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文昌却是苦笑道：“小爷，您说的倒是轻巧，但那些杂拌地、庙会，市集，哪一个不是得交足份子钱，才能够摊子，我们戏行庙小，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还是有老合讲究，免了不少租钱，才能够在这里落了脚，不然就只能去天桥底下了。”
许生也不意外，这‘大傩戏行’要真有本钱在杂拌地开摊子，也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了，当即开口道：“这个就不需要刘老班主操心了，只要您一句话，剩下的我来安排。”
刘文昌顿时激动了起来，“真的吗，小爷，您不是在逗老头子我？”
许生点头道：“我还没有这么闲。”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小爷您若是能在杂拌地帮我们盘下来一个摊子，‘大傩戏行’二话不说，当即就搬过去。”
刘文昌当即答应了下来，像是生怕许生会反悔，也对，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事实是酒香也很怕巷子深，他们‘大傩戏行’的傩戏在整个汴州府都堪称一绝，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太过冷门外，还就是因为没钱到热闹的地段开摊子，聚拢人气，打响名声。
如今总算有了这么一个翻盘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拒绝……
时间紧迫，许生为了能尽快练成‘傩神戏面’，也不会太过耽搁，在嘱咐了老班主几句后，便马不停蹄赶回了生意下处，找到了正在浇花的徐有福。
对方见这许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气喘吁吁，一副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许老弟，这么着急的跑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许生也没有客套，直接就将来意说了出来，末了还面露诚恳，
“徐老哥，我知道你在汴州府江湖人脉很广，和许多老合都能说得上话，还得麻烦你多个嘴，给‘大傩戏行’留个摊位，例钱的事情放心，我会一分不差的。”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一听到是这事，徐有福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你要是说让我帮你解决‘杨通’他们，那老哥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肯定办不成，但你要是想在‘杂拌地’开个摊子，这就太简单了，等着，我这就去‘连门大桥’，与当地的老合知会一声，你到时候带人直接去就好了。”
许生诚恳道：“老哥，多谢了。”
徐有福摆摆手，“谢什么，以后我要是遇到事了，你肯定也会这么帮我，不是吗？”
许生笑了，“这是当然……”
……
……
次日清早，
当‘大傩戏行’的班子成员得知许生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开好了摊子，还是在人流兴旺的杂拌地‘连门大桥’，顿时都睁大了眼睛，心中惊喜无比，在看向许生的时候，眼中也流露出浓浓的感激，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这个破地方再待下去了。”
“我都受够了这个垃圾院子，要宾客没宾客，要赏钱没赏钱，就连拉个屎都直灌风，如今总算能换地方了。”
“哈哈哈，凭借着我们‘大傩戏行’的傩戏，肯定能在汴州府江湖打下一片天。”
“多谢许爷，”
“许爷，您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激动，‘大傩戏班’在这么破落的院子落脚，没有宾客，没有喝彩，几乎都快要被世界遗忘了，如今总算有机会出去，能见一见世面，尽情施展才华，心里怎么可能不期待。
连带着对许生也是发自内心折服，愿意真心实意的喊一声爷。
“许爷，真的，你这恩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刘老班主也是老泪纵横，不停的道着谢，以后会不会记住这份恩情不一定，但至少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许生也摆了摆手，“别说这没用的了，只要我还在‘大傩戏班’一天，至少名义上就是一份子，帮班子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
“大家也准备准备吧，赶紧收拾东西，去连门大桥。”
“或许今天还能演上两场呢。”
这大傩戏班只是比较穷，但若论行动力还真不弱，只是不一会的功夫，所有吃饭的行当就都收拾好了，十多个人的戏班子也都出了门，浩浩荡荡的朝着杂拌地‘连门大桥’出发。
刚到地方，众人就发现已经有管事的等候多时了，就连当地的‘老合’也在，还和许生打了个招呼，并与刘老班主说了几句话，
这可让‘大傩戏行’的成员都受宠若惊，要知道能成为老合的，那在江湖上都是有一些人脉和影响力，最关键的是还有钱，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没什么名声的戏班子能够攀得上的，可没想到借了许爷的光，竟然有了这个待遇。
“许老弟，这里就是你们的摊子了，徐胖子都已经和我打点好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知会一声，能解决的，我都会尽量帮衬。”
“多谢老哥。”
“客气了。”
很快‘老合’就带着人走了，大傩戏班的角们还是第一次在人流如此多的杂拌地开摊，一时间都紧张的很，生怕唱呲了，被喝倒彩，但这些人也不愧是‘傩戏’的行家，等台子搭建好，开始了表演，也很快就融入到了大戏当中，引来一些宾客围观，并发出了喝彩。
许生自然不会闲着，也戴上了傩公面具，上了台，唱起了傩戏……
事实证明他先前的猜测的确没有错，在‘连门大桥’表演傩戏，虽然有不少懂行的，有的喝了倒彩，指出了不对，但在浓厚江湖气的加持下，‘傩神面戏’这手绝活也在明显精进，比先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天下来，只要许生带上了傩面，就能够很自然的融入到大戏中，接下来只要再将表演发挥到完美，这绝活就算成了。
第二天，下午……
‘大傩戏行’依旧在连门大桥开着摊子，表演着傩戏，附近也是有不少人凑过来，一是为了看戏，二也是图个热闹。
昨天一场表演下来，得了一百多枚山钱，‘刘加班’来汴州府这么长时间，何时有过如此丰厚的收获，角们都更加干劲十足，卖力的进行着表演，想要获得更多的赏钱。
可就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忽然响起……
“哇，感谢这位爷打赏的一两花银。”
一两花银，那可是足足有一万枚商国山钱了，这就算放在整个‘连门大桥’杂拌地，一年也出不了几次，当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许生这时候正在台上扮演傩公，一听到这话，下意识的便将目光投过去，可当看到打赏之人的相貌时，不由得怔住了，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穿着绸衣，看起来很干练。
不是江睿还会有谁，
江睿见许生看向自己，也笑着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先不用管他，专心唱戏就好。
许生虽说也挺意外会在这里和对方撞见，却也没有中断表演，在点点头示意过后，就又专心投入到了表演当中。
等这一场傩戏结束，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了……
许生脱了戏服，摘下了傩面，接着便朝着江睿那边赶了过去。
这一幕被不少‘大傩戏行’的人看在眼里，也纷纷露出吃惊的神情……
“刘班主，看那位爷的装扮，应该是‘常世会’的人吧，而且地位应该不低，许爷竟然和他认识。”
“何止认识，没看出来吗，那一两花银根本不是冲着咱们，而是给许爷打赏的。”
“许爷这得是有多大的来历啊，”
“我先前就觉得许爷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这么不一般，竟然也是‘常世会’的大人物，真没想到我们这尊小庙，有一天也会迎来这么一尊大神。”
刘老班主显然也很吃惊，但总归年龄大的，心性沉稳不少，当即沉声说道：“记住了，许爷是我们的贵人，以后都对他客气一点。”
众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