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违背的青春（一）
原谅我可好？
我傲慢的青春！
在触摸里奔跑，在黑夜里舞蹈。
你们嘲笑的船会停靠！
领队瞠目结舌地看着歌词——此刻，他距离纸页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这……
这不科学！
他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了看王熙晨，再看看纸页，再看王熙晨，再看纸页。
他说不出来了。
这歌词，和对方如此贴合！还真的很像对方写出来的！
可是……这种水平的歌，他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啊！
王熙晨终于松了口气，脑海中面子正缓缓上涨，刚才一度要跌到40了，现在终于又撑到了52、3。
“原来面子不仅可以被攻击，别人震惊，我也会倍儿有面子。”
那就行了。
那就行了……
现在只是05年，这首18年登顶过QQ音乐巅峰榜，并且霸榜两周，传唱度极高的音乐，他有信心在现场填满自己的“面子”！
这首歌放到现在，就和夜曲的编曲放在98年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首歌和他的契合度，他根本不怕任何人质疑！
“跟我来，一起练练。”说完这句，他就朝休息室走去。
怕了，真的怕了。
居然还有不动嘴就能发动忍术的存在，太特么邪门儿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红毛小心地收回目光，试探道：“老大，我们真的要为这个烂……王哥演奏啊？”
“当然！”领队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首歌的质量毋庸置疑！哪怕他乐理不精也看得出来！
他有预感，这将会是他们音乐生涯的转折点！
…………
“哎，你支持几号啊？”
观众席上，一位带着红框眼镜的女生兴奋地挥舞着应援牌，等台上女子歌声结束，她这才有心情询问身旁的伙伴。
“当然是我的家辉！”身旁穿着洛丽塔服饰的女生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他好帅啊！歌唱的又好！”
最初开口的女生撇了撇嘴，想说什么，最终闭上了嘴。
MD老娘最烦花痴！
几个小时前，王熙晨的评语虽说尖酸刻薄了一些，但是……她听秦家辉唱那首歌，也觉得不怎么好听。
“可惜，有些人空长了一张好脸，就是不干人事！”
“居然还好意思坐在评委席！也不知道海森花了多少钱！他配吗？”
想想自己以前，也是王熙晨的铁粉。
可这人真不干人事！
他的大部分黑子都像她一样，是脱粉回踩，这样的黑粉比平常黑粉力度更猛！
哦，我们给了你这么多期待，这么多爱，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就在这时，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舞台后方的电视屏亮起，缓缓出现了几行字。
《违背的青春》。
作词：王熙晨。
作曲：王熙晨。
编曲：王熙晨。
演唱：王熙晨。
安静。
短短一秒的安静之后，全场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嘘”声！
“我靠！！”女生恨不得朝地上啐一口：“脸都不要了啊这是！”
“谁不知道他啊！！”
喧哗声如同海浪，前一秒寂静，后一秒轰鸣！
“他会写歌？少来骗人了！！”
“四年了！你骗人还骗得少吗？！”
“我懂了！你想唱歌！就为了这首歌！你就拼命踩我家哥哥！你真的该死啊！！”
“抵制！坚决抵制！彻查！抄袭、顶替演唱，他可以滚出歌坛了！”
“已经打开作词、作曲、编曲工会的投诉热线了！”
不止如此。
刷刷刷……一片片灯牌，好像约好了那样，齐刷刷地举起来！
流光溢彩，可上面全部写的“永远爱辉”！
“我还真是该死啊……”黑暗中，舞台中心的王熙晨苦笑了一声。
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支持秦家辉，只是因为别人根本不想支持他而已。
不过他马上发现……
不对啊！
自己没有损失面子！
在场这么多黑粉，他面子怕不是瞬间清空吧？
可为什么……
来不及多想，乐队拂过吉他，悠扬的前奏响了起来。
王熙晨摁住胸口，朝天深呼吸。
放空，平静。
随后睁开眼，握紧话筒。
来吧。
来重新认识我！
“我会让你们铭记今日！”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里，近乎本能地，他举起话筒，饱含故事性的低沉男音如同泉水一般涌出。
“我该规矩的，跳入每格。”
嗯？
开嗓第一句，舞台上三位导师齐齐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向对方。
“这唱功……”秦子龙愕然看着那个背影，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
很不错！
声线非常稳，故事性极强，吐词也相当清晰！轻重音拿捏极其到位！
而且，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他甚至都没弄懂！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低沉而不低哑的男音，如同一首悲哀的叙事散文诗，搭配略带忧伤的吉他，就像一朵开得沧桑的花，最后一次盛放。
台下数百黑粉，以及他们的喧哗，都在掉落的花瓣之下黯然失色。
高呼着“永远爱辉”的黑粉们，也全都愣住了。
脱粉回踩的粉丝们，也愕然张开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舞台。
这一刹那，他们好像看到了四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熙晨。
“我好像还记得，愿望是什么~”
一个漂亮的拐音，轻轻一拖，如同诗篇翻过，让故事进入下一篇。
“我在叛逆的，坚持什么。”王熙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轻轻抬起手，仿佛要穿破空间，触摸到自己的曾经。
这首歌，太杀他了。
简直就是对着他的过去所写。
太多后悔，太多遗憾，顺着歌声逆流成河，谱写成诗。
八年啊……
整整八年，虽然他心态很好，虽然就算最后经纪人问他后悔的时候，他说自己下次还敢。
但八年的蹉跎，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用我仅剩的，硬币做选择。”
“反正我，也没去处要叵测。”
诡异的，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好听……
编曲风格和现在不大相同，但是……就连不懂音乐的都能听出来，这首歌的编曲……很丰富！
而舞台上，三位评委的嘴巴从一开始就没有合上。
如果王熙晨现在看系统，就会看到自己的“面子”正在缓慢上涨，涨涨跌跌。
可秦子龙、秦家辉的“道心”条，正在下跌！
下跌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唱法……”
“这编曲……这谱曲……”
秦子龙难以置信地看着舞台：“这……超越了我的理解！？”
“我香江小天王，现在无法触及的领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然而，现在没有人关注可不可能。
短暂的吉他和弦之后，王熙晨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发红，一束不算太明亮的光打在他身上。
暗夜中，卑微的祈求者伸出了手，过去那些找不回的悔恨编织成时光的流水，从他指尖漫过。
他的声音近乎祈求：“原谅我可好？”
“我傲慢的青春~~”
嗡——！
这两句出来，全场所有人，包括后方看现场的郑副台长，都感觉背上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