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人偶之恋·破娃娃
卢浩回到贝海市，想办法将面具交给陈凯强后，吃饱喝足，捧着肚子回到家里。
夜色已深，打开家门，温馨的灯光溢出门框。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玫瑰熏香，脏乱的客厅被收拾干净，门口放着叠好的睡衣和拖鞋，是新买的款式。
走进里面，餐桌上放着一只保温盒，盛放着温热的饭菜。
卢浩内心雀跃，无声地手舞足蹈，他知道，幸福回来了！
虽然老婆还是将自己关在那间房间里，应该是还不适应吧，毕竟变化这么大。
相信过不了几天，老婆就会再次依偎在他的怀里，扔掉那些破娃娃！
怀着无比欣喜地心情，尽管刚吃饱，卢浩还是吃光了老婆给他留的饭菜。
然后丢掉筷子丢掉碗，旋转跳跃着，回到房间。
面具店老板说，今天只是变帅的第一天，接下来几晚还会有更多变化，他将越来越帅，直到比那些娃娃还帅。
激动不已的卢浩不浪费时间，关好门就把自己扔到床上。
睡不着，强行睡。
终于，一顿辗转反侧后，鼾声响起。
……
此刻，另一边，黑猫也刚进入梦乡。
白旧睁开眼，又身处于那扇孤独的窗前。
外面依旧只是黑夜，镶嵌了窗户的墙壁与对面的墙壁变得距离更近。
中间的空隙已经不足以令一个成年人通过，并且从右到左，非常明显地越来越窄，朝左边远处看过去，只剩一条细缝。
右耳传来喘息声，白旧转头看到卢浩的身影正在努力朝着这边靠近。
梦境里的他并没有变帅，依旧壮实的身材夹在两壁之间，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咬着牙努力往前挤，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墙壁上的粗糙砂砾磨破了他的皮肤，空气中腥臭的血味越来越重。
卢浩突然停住不动。
两边墙壁紧紧压迫着身躯，再难以前进半分，胸腔受到限制只能轻微幅度扩张，肺叶难以吸到足够的氧气，身体开始出现缺氧现象。
想要后退或者调整姿势也成为了奢望，前胸和后背早已被磨得没有完整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更别说进行挪动。
卢浩被卡住了。
这时候，白旧感受到有道目光看向自己，是一直在追逐卢浩的恐惧。
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似乎在征求意见。
白旧欣然应允，微微点头。
于是卢浩突然大叫一声，理智在这一刻被恐惧彻底吞噬，只剩下本能的驱使，卢浩在近乎于癫狂地大喊大叫中，用力往前一挤！
噗呲——
他的身体居然被诡异地拉长，压瘪了！
……
啊！！！
卢浩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光线柔和的房间中，老婆温柔的笑脸就在眼前。
太好了，噩梦醒了，老婆在照顾自己，太好了。
恐惧瞬间消散，心中涌现出幸福和感动，卢浩想要抱一抱老婆。
可是，他不能动。
他的手被绑了起来。
嘴里也不能说话，因为他的嘴被堵住。
唯一能做的，只有摆动着脑袋，无力地撞击枕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怎么了？是觉得渴还是饿？”
老婆对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得如同对待小朋友，眼中满怀着爱意。
“来，我来喂你。”
老婆笑吟吟说着，拿出一只苹果递到他眼前晃了晃。
接着又拿来一只空杯，对着他的脸微微倾斜，全程根本没有松开他堵住的嘴。
“好了，你吃饱了，也喝饱了，接下来，我们梳头发，换衣服。”
卢浩的视野从天花板移动到可以直视房间，因为老婆将他扶得坐了起来。
他看到房间里并非自己想象中那样干净整洁，那些曾经光鲜靓丽的娃娃，被拆得四分五裂，像残破的垃圾一样随意丢在各处！
它们的身体被刀划破，四肢被咬得变形，头颅上全是剪刀扎过的痕迹……
面对这地狱般的画面，卢浩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婆会隔段时间就购买一只新的娃娃，为什么老婆从来不允许他进入这间房间！
唤回爱情的惊喜荡然无存，恐惧重新笼罩心头！
温柔浅笑着的老婆，在卢浩眼中变成了癫狂的疯子！
他内心发出愤怒地怒吼，想要挣扎，想要逃脱，想要抓住这个女人的头发狠狠按到地上，一拳一拳，打到她痛哭求饶，打到她再也醒不来！
然而，卢浩什么都做不了，手脚都被绑得很紧，嘴也被堵得很严实，只能乖乖任由他人摆布……
“这是我新给你买的衣服，还有新定做的发型。”
卢浩使劲瞪着这个女人，满腔怒火试图用自己的眼神发泄出来，让这个女人怯而停手！
这不是他想要的，完全不是！
换头发，换衣服，化妆。
老婆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对娃娃做过的事，那么温柔，满满都是浓郁到溢出的爱意。
从凌晨到白天早上，又从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
这个女人乐此不彼，似乎会无休止地做下去！
卢浩感受到折磨和痛苦，却无能为力，幸而他不觉得饥饿，也没有上厕所的冲动，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具娃娃……
他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后悔，这个女人早就疯了，而他居然还想要变帅来求回一个疯子的爱！
如果没有变帅就好了……
墙上的钟表一刻不停滴答滴答响着，就这样过去了好几个日夜。
老婆只会在饿了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会离开一小会，回来后就会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换头发穿衣服和化妆的行为。
终于，在一天的中午，趁着老婆离开的时候，卢浩发现，绑住右手的带子松了一点，令他可以稍微摆动手臂，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那是他的手机，老婆会用这台手机给打扮好的他拍照。
卢浩艰难地够到手机，艰难地拔掉塞住嘴巴的布团，拨出面具店老板的号码。
如果此时有人能救他，他觉得一定是那个老板！
对方很快接通，传过来的声音干净清透：
“卢先生？有什么事吗？”
“啊……”
卢浩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
“卢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你后悔了？可是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哦~”
啪，电话无情挂断，卢浩想要再拨出去，手机却在此刻黑屏。
没电了……
自救！卢浩只剩下这条路，他解开另一只手和脚上的绑带，想要跑出去！
然而不知为何，关节极其僵硬，他只能从床上跌下，啪的掉到地上，然后艰难地往前爬行。
越过那些破碎的娃娃残肢，床尾有一面穿衣镜。
爬到镜子前面时，卢浩下意识地看了里面一眼……
猛的愣住！
错愕，恐惧，慌乱，复杂的情绪汇集在心头，却无法从他的脸上表现出来。
因为他，真的变成了一具娃娃……
咔嚓——
房门打开，老婆回到房间。
“怎么掉地上了？应该坏了吧？”
老婆关上门，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剪刀……
……
从沉渊市到贝海市的高铁里，趴在小桌板上睡觉的白旧最后一次梦到了卢浩。
那条变得极其狭窄的空隙中，卢浩全身被拉长成了细细的一条，像根面条一样，面无表情地从他的窗户前走过，朝着更窄的远处前进……
一阵手机铃声将白旧吵醒。
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看着来电地址上显示的贝海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喂？”
白旧接通电话，听到了里面压得极为细小的声音。
“卧槽终于打通了，找你好几天了，我问你啊，为什么你卖给我的面具盒子打不开？会不会做生意啊你！”
“抱歉，这几天在忙，忘了告诉你打开盒子的方法，现在方便吗？加个聊天好友？”
高铁减速进站，头顶传来播报，贝海市到了。
白旧离开高铁站，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麻烦去江火医院。”
随着车辆驶动，白旧戴上耳机，和陈凯强互加好友，点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那头，陈凯强似乎是躲在一间病房厕所里。
长大后的他单眼皮三角小眼睛，塌鼻梁蒜头鼻，看上去很普通，神情还有些猥琐，与小时候肆意妄为的张狂模样大相庭径。
“现在可以说了吧，快教我怎么打开盒子！”
白旧笑着说：“都等了这么多天，现在有必要这么急么？”
“我怎么能不急！”
陈凯强怒喝一声，突然捂住嘴，小心地看看外面，又赶紧压低声音焦急地说，
“我看到我兄弟的变化了，你的面具真的很有用，我等会就要用到这个东西，快急死了，能不能赶紧的，告诉我怎么打开盒子？”
“行，你开吧，现在可以打开了。”
“别耍我……”话说到一半，陈凯强发现拿在手里的盒子已经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硅胶面具。
还真的开了？！
“我先试试，你别挂断啊！”
身后就是洗脸台，放下手机，陈凯强把面具戴到脸上。
不得不说老板的面具还真好用，戴上后能够与脸完美贴合，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是戴了面具，只有一个问题。
“怎么是个女人面具？”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陈凯强已经到了医院，等会就要进副本。
他想着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戴上面具逃脱那帮人的监视，是女人面具的话其实更好。
但是……
“老板，我面具为什么摘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