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是攻，这是防，这是掌剑莫二郎
稍微客套一番，莫问起身送走众人。
刚出大殿，见人群散开各回住所，他垫脚张望，四下寻找周白的身影。
“师傅！”
莫问循声回头，就见周白倚在大殿角落。
先前听出话中赶人，走出后堂的他并未离开，寻了个暗处索性蹲了起来。
果不其然，见师傅停步张望，周白笑嘻嘻的迎至身前。
“找我呐？”
“你小子还挺聪明。”
师傅笑着指尖轻点，随即引上自己一同重返后堂。
调整隐障设定，莫问一拉门帘又锁上了大门。
回头望向周白，他神情不再轻松。
“如今宗内人多眼杂，你身为觉剑宗弟子，眼下出入自会引人耳目，光靠躲是藏不住的。”
不止是藏，关键在于这小子天生剑体。
这股力量若不能妥善控制，无论是对自身还是他人，都是极高的威胁。
莫问回忆药房，那剑意爆发的一幕着实吓人。
本打算与何多一同商量，但一来此刻身在戏中，二人不宜相见。
二来老何向来痴迷往灵剑中添加剑意。
对于如何限制，想必他也没招。
思来想去，这活，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这当师傅的头上。
“眼下留你，便是传你掌控之法。”
不过见周白连连点头满脸期待，他心中纠结。
倒不是疑心周白，而是自己。
作为合道期的剑修，虽说觉剑宗内门弟子不多，但也称得上一代名师。
教剑法没问题，可教‘剑’法…
他还真是头一遭。
一时不知从何下手，想起早间传过这小子几句法门，莫问随即开口。
“你运气试试。”
听到问话，周白摊开手掌。
心念一动，四下气息汇于掌内凝聚，随指尖变化起伏。
可能是体质的原因，自己掌握运气极快。
早先听师傅说了法门，心中默念，周白便感受到了四周的灵气。
后台又得谢承阳提点几句，就可自由操纵化实。
而看他将灵气凝实于指尖来回拨弄，莫问更吃惊了。
修士运气由心而发，这小子竟能直取天地。
“不错！”
表情稍稍平复，莫问忽然想到个点子。
目光于周白身上打量片刻，随即继续问道：“那以气御物能做到吗？”
这倒难住了周白。
试着将指尖灵气散开，他目光寻了个茶杯便将其包裹起来。
可一触实体，灵气就变得难以控制。
心中稍有焦躁，茶杯随之晃动，最终落下书案碎了满地。
“无妨，御物讲求心神合一，你虽灵气充盈，但初识法门，切记不可心急。”
莫问安慰着抬手示范，四下碎裂的瓷片浮空重塑。
又随指尖一聚，瞬间便压实成一个光洁瓷团。
“再试试。”
周白闻言一下来了兴致。
而眼下瓷团外形简单，随他屏息凝神又试了几次，终于稳稳的落入手中。
见状，莫问点头欣喜。
“很好！小周你天资甚优，已掌握了运气的基本法门。”
他说着毫不吝啬夸赞，指尖捋了捋山羊胡，一时也像来了兴致。
“现在，试着和我对练吧。”
啊？
我打合道期？真的假的！？
不等周白反应过来，莫问眼中金光一闪，一缕灵力直射而来。
虽说能感应到这丝灵力相当微弱，但担心体内剑意再度翻涌，他下意识的就闪至书案一旁。
“不要躲，试着御气直面我！”
莫问说着升空，双手一摊，后堂桌椅瞬间被推至墙角。
又是几缕灵力袭来，场下周白翻身躲避，可仍有灵力飞至身前。
眼看即将击中自己，一想师傅的话，他散出灵气一把扯来椅子挡下。
而莫问脸上笑意更浓。
剑指一抬，灵剑出鞘悬于身后，周身暴起的灵力顿时化作实像咒文。
师傅有心稍添了力道，身后剑阵一闪，更多灵力飞射而来。
不到片刻，自己身前的木椅就被击碎。
懂了！
周白也懂了！
他可算明白各家被火控怼脸的心情了！
扯来的桌椅全被击碎，四下无物可御，周白下意识的将灵气凝实阻拦。
可就在这瞬间，想到师傅的话，眼中忽然回忆起一幕画面。
【地铁，老人，手机。】
眉头一皱，周白往前又多回忆了片刻，瑾宜师姐的话音随之响彻脑海。
【你就是剑！】
对啊。
我可以御自己啊。
思路豁然开朗，周白侧身翻滚作势双掌聚起灵气。
莫问见状笑着暂缓剑阵。
待他抬手覆胸，周身顿时被灵气笼罩。
而莫问随即略略前倾，混了一丝剑意，更汹涌的灵力瞬间暴起。
叮！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清脆的声响激起耳畔蜂鸣，周白顿感头皮发麻。
好在灵力尽数被自己偏斜，落于四下扬起一片尘埃。
不止如此。
将灵气运于周身之后，他心中浮起了异常诡异的画面。
他看见了自己！
眼中与心中所见来回交替，这诡异的视角变化让他有些作呕。
连忙散去灵气，周白撑腿干呕起来。
同样吃惊的还有莫问。
本意是激他御气傍身，可一听刚刚交接的声响，这小子还真他娘是剑。
收手缓缓落下，见他不适，莫问移步上前轻拍。
但嘴里，却下意识的又念叨起了御剑诀。
不过见他回头一脸错愕，莫问尴尬笑笑，索性开口解释起来。
“以灵御身讲求锤筋炼骨，通常耗资巨大，本是体修与丹修的修炼法门。”
“不过你体质特殊，虽不能真的强化筋骨，但御气傍身对你而言等于无损。”
莫问说着闭目感应。
虽说周白接下了自己的攻击，但这后堂之内的灵气近乎被抽干，此刻正缓缓重聚。
心中一时既惊又喜，暗自感叹造化万千，他随即继续叮嘱。
“天地灵气盈亏有时，你往后定要注意。”
见师傅脸上重现笑意，周白闻言默默点头。
只是环顾四下一片狼藉，他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师傅…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学么？”
……
“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外院厢房，神炼门宗主开口怒斥。
而一众长老躬身于前，丝毫不敢抬头半分。
“尤其是你！”
他说着一指早先那位长老：“吴启铭啊吴启铭，你剑卖不出去，架势倒不小哈。”
宗主移步长老身前，略略倾身，言语里带着阴阳怪气。
“还我来助你，助你什么？助你灭了何多，你也去觉剑宗当个掌炉玩玩？”
“宗主息怒，身在神炼，我从未有过二心。”
吴长老说完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
可宗主并未消气，反而继续开口骂起。
“人前显圣你倒是能耐了，大阵要真降下来，全宗都他娘给你陪葬！”
宗主越说越气。
低头见他轻颤指尖扣紧剑鞘，顿时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今日不够威风？还想和我比划比划？”
宗主抬掌指尖一勾，身后弟子连忙端来一杆乌金长枪。
而吴启铭的弟子见状，随即上前跪倒在地。
“宗主息怒，师傅只是…”
话没说完，怒音混着威压就一同涌来。
“放肆！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闻言，吴长老移步将弟子护在身后，而被这气势一击，二人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不敢，启铭不敢！”
见他说着再次低头，宗主这才冷哼一声收了神威。
移步上前，宗主长枪拖地刮出牙酸的声响。
“老吴，念你入宗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七日之后，要是莫掌剑得势，我不和你计较。”
“但若是何掌炉夺宗…”
枪尖勾起长老领襟，宗主缓缓将他拉直了身子。
“带着你那宝贝十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