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场休息
演武场内落下帷幕，散会各宗爽中带麻。
在场大多剑修铸修，得见剑铸名门分宗内斗，本是暗爽坐山观虎。
只可惜小刀剌了屁股，任谁都没想到，今日坐的。
是特么刀山。
好在何多同意了剑分生死。
虽派剑阁把守要道各处，但天边猩红总算重回淡蓝。
又得铸院安抚众人，各家心弦一松，这才长出一口闷气。
不过眼下宗门灵气正盛，早先绷紧身子御气护体，如今至洁灵气撩拨丹田。
一张一弛，也不知是爽，还是麻，不少修士心中微颤。
甚至不由得轻哼起来。
而何多与韩瑾宜回内门假意养伤。
谢承阳则安排各家先于外院稍作休息。
至于莫问…
“师傅啊，你学学人家何掌炉。”
外院议事厅后堂，周白简单布置完隐障，随即摇了摇头。
“您和大师兄这都算演出事故了，还好给圆回来了。”
“为师，为师只是…”
莫问闻言试图辩解。
可他张口欲言又止，起身尬在半空犹豫片刻，又缩回了太师椅中。
往后躺平，他重回一幅小老头的委屈模样。
而安齐合掌指尖摩挲，憨厚脸上挂起局促的笑容。
见状，周白轻叹一声不再严肃。
“第一场戏已经合理落幕，大家辛苦了。”
踱步堂内环视众人，他微微躬身做出肯定。
不过见师兄们相视一笑，周白话随身转，开口指出几点担忧。
“首先，是这位小师姐。”
他说着一指榻上熟睡的何苗。
作为何掌炉捡来的义女，虽属内门弟子，按资排辈，自己得称她一声师姐。
但这姐们真的只有八岁。
心智尚不成熟，所以昨日集合商讨之时，众人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
今天不知在哪听到只言片语，瞄见何多一袭破烂道袍又被画满咒文，真以为老爹被锁入剑阁的她冲上了高台。
好在作为剧本外的变故，何苗的出场还算恰当。
甚至比原本还要合理。
想到这里，周白开口问道：“眼下外院人多眼杂，咱们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苗苗尚幼，她心直口快，怕是藏不住。”
莫问闻言再度起身，看向榻中的目光怜爱。
“可要藏不住话，那就只能藏她了。”
周白说罢稍顿，见师傅默许，目光扫过众师兄，他想要择人照顾何苗七天。
不过大多师兄都已登场，一些还有戏份在身。
一时剑眉纠结，好在这时，人群中一小个子师兄挤了出来。
“我来吧师弟。”
说话的师兄名叫赵志勇，今日混在观演席中，就是他开口拱火。
虽说入宗时间不短，但生得稚气，看上去像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
只见他走上前来，对着各位便略略躬身。
“我这人容易怯场，再演下去怕误了大戏，不如让我带苗苗去清溪旁躲个七天。”
清溪位于外院铸坊边缘，地处偏僻。
闻言，莫问考虑片刻随即点头。
只是看他眼神飘忽的怯懦模样，周白忽然想起。
这就是谢承阳口中，那位被铸院笑了八十年的师兄。
而待其抱着苗苗从后门离开。
回望莫问，说起第二个问题的周白皱了皱眉。
“剑阁铸院，眼下有些失衡。”
剑阁所谓的维稳，不光是守住大阵防止各家上头。
还得莫问起势稳住人心。
剧本其实并不复杂。
何多率剑阁，假逆护宗大阵恐吓众人。
莫问借铸院，假以剑炉烙印团结各宗。
铸造所谓带有烙印的凡剑，分发众人规避剑阵，激励七日后一齐抵抗。
当然，不会让他们真上。
决战时二人对拼，莫问当场白给，营造出一幅新剑损毁的假象。
危机之时周白登台，嘴遁蛊惑众人借出凡剑。
届时莫问高呼一声剑来，万剑归宗，于天地间聚为所谓的真正新剑。
随之一剑击破何多。
趁着群情激奋，由周白以嘴遁连结内门，又以内门连结各宗，再以各宗连结大比。
简称一剑三连，完成演出。
只是眼下被神炼门的长老一扰，莫问来不及发言振奋人心。
“虽说最后都是群情激奋。”周白轻叹继续说道：“但这势头，没有完全聚焦师傅身上。”
他说着堂下来回踱步，手中剧本不断拍打着腿根。
“师傅起势不齐，此消彼长，掌炉的威压就会过激，大阵之下人心易乱，这心一散，就难免节外生枝。”
听到这话，莫问心中暗骂那神炼门的长老。
而见小老头又是一脸委屈模样，周白扬起笑脸缓和众人。
“师傅也别过于忧虑，咱们给铸院加点戏就行。”
此话一出，铸院弟子们相互打量，最终目光停在了大师兄身上。
只是被这一盯，安齐脸上再现尴尬。
想到他早先道心受损，此刻心神不宁，周白附耳与师傅提起了谢承阳。
考量一番，莫问点了点头。
“今日承阳稳住了人心，这第三幕，就由他领衔铸院吧。”
他说着起身轻拍安齐：“往后几日，你于幕后统筹，也好负责凡剑改造。”
闻言，大师兄没有不满，反倒一脸解脱的开口言谢。
“弟子愚笨，让掌剑费心了。”
而就在这时，后堂门帘掀起隐障涟漪。
众人视线望去，安抚完各家的谢承阳，正领着几个师兄步入后堂。
他进屋对着掌剑先是拱手致意，随后挪步周白身侧，轻捶一拳便低声暗骂。
“你他娘踹得够狠呐！”
“害，这不情况紧急嘛。”
周白假意吃痛，回头连忙低声辩解。
“再说了，你踹陈师兄我也没见着收力啊，按你的话，我这不是先帮你排练嘛。”
“啊这…”
坏了，这话他真说过。
谢承阳支支吾吾顿时一愣。
而周白见好就收，干脆清了清嗓子，索性把先前商议的结果告知。
给出台阶，谢师兄倒是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
不同于铸院弟子大多内敛，他常与外宗交际。
此刻大势已起，两位师傅不宜再露面添威，由韩瑾宜与他各自拱火也算合理。
想到这里，谢承阳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
“各宗已安抚于厢房歇息，待咱们与五宗商讨演出细节后，我会通知各家代表前来看戏。”
“玉工坊与星神府正在模拟大阵幻象，事成后会有弟子前来告知，届时掌剑便可暂闭大阵。”
“至于另外三大宗门，按理应该快…”
话音未落，后台隐障再起涟漪。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先赶来的，居然是道玄宗的顾云染与顾云尘。
见状，不等姐弟拱手，众师兄连忙抱拳躬身。
而这恭敬的模样让周白一时好奇，随即侧身嘀咕：“她俩道行很高么？”
谢承阳摇了摇头。
“道玄宗厉害的不是道行，她俩也就炼气期。”
见周白不解，一想早先后台，谢师兄补充道：“对了，还记得我说的双禁么？”
“什么双禁？”
“咱沧澜洲的禁忌呐！”
压低声音，谢承阳一指正和掌剑客套的姐弟。
“这其二，就是不听道玄宗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