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成名就引妒火,天赐良缘遭劫难
(1)
于蓝大败西戎的消息,不过一个月便已传遍天下,传到京师仅用了十多天。
京师,皇宫议政殿中。
“诸位爱卿,大喜啊!大幸啊!于卿九战击退敌军,使之不敢再犯,四海从此安宁。”李元大喜,高声道。
“是啊!是啊!”众人见皇上如此愉悦,自然附和一番。
“于卿大功,不知该如何赏赐,诸位可以提议?”李元又道。
“于将军仅凭八千骑,五日赶至天门关,九战皆胜,使之怯而退。于国,平定西戎,震慑四方,使天下安稳。于民,逼退敌军,救得齐州及天下,使万民免于战火。此功甚大,当重赏。”李老上前说道。
众人听得李老此言,心中想法不一,而李元却是大喜。
“吾皇,不如就赏万金,官升三级。”南宫路上前说道。
南宫路为监军,本应和于蓝同去,但却以调集兵马,统筹粮草为由,改与李铭同去天门关。两人路不及三一,即收到于蓝大胜敌军之信,又获皇上李元班师回朝之旨,不日回到京师。
“吾皇,南宫大人有理!”周河上前道。
“吾皇,此不妥。于将军功大而赏少,他日岂有舍身忘死之人,奔赴国难?”李老又道。
李铭斜视李老,很快又恢复正常。
“丞相,所言甚是,于卿功盖前人,居功至伟,不可赏不符功。不知丞相认为如何赏赐?”李元道。
“于将军已是三品侍卫,若连升三级,已属超品,不如就兼擢为中书省侍郎,赏万金,赐食邑三千。其与臣之外孙女相恋,乞求皇上为之赐婚。”李老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知晓其中不少事情之李铭亦是惊讶,李老居然于朝堂之上,求皇上为于蓝和自己之外孙女赐婚。
“诸位爱卿,认为如何?”李元看向众人问道。
“于将军功高,当此。”除了周河、任维等少数人,其余人等皆说道。
“就这样安排吧。朕下旨赐婚,但边关初定,需于卿镇守些时日,待其归来时,再让其完婚。”李元看了看周河和任维,见两人无言,于是说道。
“谢吾皇!”李老恭声道。
“吾皇英明!”众人附和道。
(2)
与京师相比,早些时日,即大败西戎之后几天。
天门关内,大将军府,议事厅中。
“此次大败敌军,使之不敢东来,于将军居功至伟,在下已用飞鸽传信于朝堂。不日便可收到嘉奖于将军之信。”韩援说道。
“此乃诸位之功,在下不敢居功。”于蓝说道。
“于将军谦虚了,若没于将军,天门关必破,天下将岌岌可危。”
“此仗全赖众人之力,若无韩将军坚守,我等也难以成就功名。但在下有一事不懂,为何前些时日,不用信鸽传信?”
“戎族之人善驯养鸟兽,战之初,我就用信鸽传信,放出不久便见被戎人所养之苍鹰擒去,数次皆未能传出信息,不得已方才派人骑马前往京师报信。今日戎人败去,所养苍鹰等同去,方能以信鸽传信。”
“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紧迫,为何不向齐州求援,却远走京师?”于蓝又问道。
众人相视,似不解于蓝所言。
“于将军入朝不久,任命时短,朝中许多制度不明。”韩援不愧是为官任将多年,顷刻便知其中原委,对众人说道。
“的确,在下乃今年春试之武举状元,为官不过一月,初次任将。”
“这……不会吧?”众人听后皆是惊讶非常。
“于将军年轻有为,得吾皇信任。”韩援也十分惊讶,说道。
“天门关乃我李国之西门,守将皆是吾皇钦命,而齐州兵马归齐州州牧统管,若要救援天门关需吾皇批准方可。既然皆需吾皇批准,不如直往京师,面见吾皇。”
“的确。”于蓝细想,如此制度不便,但还是点头回到。
“于将军,不如先留下,待吾皇旨意。一为修整,二为防戎人突袭。”
“在下正有此意。”
(3)
此间太平,自然不需时时议事,不久于蓝便回房。
回房前,于将八千骑中所有队长招之房中。
于蓝房内。
“此次,大败敌军,诸位皆有功,回朝后我定当亲奏吾皇,为你等请功。”于蓝对八位队长说道。
“全赖元帅计谋,我等不敢居功。”众人听到于蓝之话,十分吃惊。古往今来,哪个主将会将功劳加给部下,哪个不是揽功。众人皆是真诚道。
“众人之功,此言先行放下,我欲知你等各队人马伤亡情况。”
“此仗全赖元帅盖世谋略,未卜先知,使我等以少胜多,伤亡亦少。我壹队伤者不过百人,死者不足二十。”壹队队长朱达说道。
“我贰队伤者与壹队相近,死者十六人。”贰队队长刘义说道。
“我叁队在九战中,多任先锋,伤亡过半,死者近百人。”叁队队长林山说道。
“叁队大义。”于蓝说道。
“我肆队多辅攻,仅一人受伤。”肆队队长郑巳说道。
“我伍队伤者五十,亡者十五。”伍队队长颜武说道。
“我陆队伤者一百又八人,十六人重伤不治。”陆队队长吴柳说道。
“我柒队十人为国捐躯。”柒队队长尹齐说道。
“我捌队多为后应,未有建功,辜负皇恩,无一人伤亡。”捌队队长梁霸说道。
“我等俱为一体,功过如一,不分先后。伤者善养,亡者记录并将名录予我。此皆是英雄,我自会奏请吾皇,为之立碑写传,抚恤其家人。”
“元帅真义也,我等能为元帅驱驰,实乃我等之幸。”
“我等皆是人,我也父母,此乃常情。”说话间,于蓝想起自己父母惨死,泪水盈眶。
“元帅……”众人见于蓝泪下,亦十分动容,泪如雨注。
“你们下去吧,把之前翻山偷袭那百人招来。”于蓝很快止住泪水,于是说道。
众人很快退去,其后又有百人来到于蓝房前。于蓝房内自然不能容下百人,只得于房外院落中站着。
于蓝房外院落中。
“诸勇士皆英雄也,此战当领头功。”于蓝看向众人说道。
“皆是元帅良谋,方能成此大功。”众人齐回道。
“你等百人皆是百中选一之勇士,回朝后,我将奏请吾皇,为你等记功。我还想成立一支部队,由你等组成,太平则藏于军中,为难则奔走于军前敌后,建奇功。”
“我等愿听从元帅调遣,誓死效忠。”
“好!此事回京再议,你等先行回去,待吾皇旨意。”
“是!”众人离去,于蓝亦回到房中。
(4)
自戎人败走后,于蓝留在天门关候旨已有半月。期间于蓝多行走去军营,闲时游走于天门山前后,尽览风光。而朝廷则迟迟未有旨意到来。
又半月,圣旨依然未至。其实朝中早已商量已定,只是皇帝李元迟迟未肯下旨而已。一拖再拖,不得已,满一个月方下达旨意,令于蓝等人班师回朝。
今日,韩援请于蓝至其院落作客,于蓝应往。
韩援院中。
此虽无奇花异卉,但也是草木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韵味。
“于将军,戎人退去已有一月,此间太平无事,今日特请一叙,品茶闲谈。”院中有一方石桌椅,韩援和于蓝对坐。韩援煮水泡茶以待于蓝,并道。
“多谢将军。太平无事,甚好!”于蓝恭敬接过茶杯笑道。
“朝中知晓此间之事,我想不日便下旨召回将军,今日就当是提前为将军送别。”
“但愿如此。”于蓝心中有一番念想,只是淡淡回道。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若有何话,但说无妨。”
“将军难道有事要吩咐在下?”
“岂敢,岂敢。你我虽共事时短,但我深知将军是善谋善断、明辨是非之人。”
“将军何以见得?”于蓝听后细想片刻问道。
“感觉。”韩援看着于蓝说道。
于蓝也看着韩援,并未回话。感觉是一种既莫名又十分肯定的认识,无法说明。
“在下有一事恳求。”韩援接着说道。
“客气,有事不妨吩咐,在下必倾力而为。”
“那我就说了。将军可知如今是何家之天下?”
“将军为何如此问?”
“世人皆知天下乃李家之天下,但此李家非彼李家。丞相中书省中书令李安权倾朝野,又结党营私,朝内朝外皆有其门生或亲属,其更是手握九州军权,国之危矣。”
“此事我全然不知。”于蓝久居山中,进朝时日不多,自然不知,但先前朝中议事已见端倪。
“此事不可怪将军,毕竟将军为官时日甚短。”
“将军告知我此事,欲托何事?”
“丞相李安权倾朝野,诸臣不敢与之相争,皇上亦是畏之三分。此间虽未引发兴亡大事,但长此以往必使得法度不行,贤士离散、百姓不从,家将不家,国将不国。”
于蓝沉默。
“我与李安早年有隙,虽未起杀人之心,但将我迁至此镇守边关,此生难以回朝,更难再见皇上。此次将军回去,望你以此事告予皇上并戒之,他日可能还需相助肃清朝野。”
“此事我定当尽力而为。”
两人又继续谈论了一些琐事,如于蓝之出身,于蓝之所学及国家之形势等等。至黄昏,于蓝告辞,韩援送至门外,两人才别过。
(5)
又数日过去,朝廷意旨传至,召于蓝及八千骑回。
天门关外,往齐州官道上。韩援率数将及百余骑送于蓝等人。
“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回吧!”于蓝对韩援恭手道。
“珍重!”韩援自然不是拖泥带水之辈,虽有遗憾,但依旧恭手别道。
韩援等人目送于蓝等人离开,直至难以看见方回关。
于蓝此次乃凯旋而归,自然不如从前救援边关一般匆忙。于蓝等人一日不过一二百里之速回朝。也没有像从前般慌不择路,多走山野近道,期间顺官道而行,路过不少城县,看尽沿途风光民俗。
历时一月半,于蓝等人行至京师城外十里,只见皇上李元亲率百官来迎,甚是令人惊奇。
其实李元在颁旨令于蓝等人回朝后,便令人时刻探知于蓝等人行程。在于蓝离京师百里之时,李元便亲率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于蓝眼力超群,此事自然看在眼里。
于蓝据李元百步便下马,其余等人皆下马。于蓝快步走向李元,从者跟上。
“吾皇万岁,臣不负皇恩,为国出力,实属荣幸之至。今日吾皇亲率百官相迎可见皇恩浩荡,臣惶恐不知该如何报恩。”于蓝据李元三步便行礼,并说道。
身为人主,承天子之名,如同百姓之父母。今日竟为于蓝亲率百官出城相迎,令于蓝又惊又喜,此人并非庸人。
“爱卿为国忘身,奔赴万里,守关破敌,救万民于水火,功高至伟,当如此。”李元忙上前扶起于蓝,并说道。
“臣深受皇恩,饱食君禄,当为社稷百姓舍身忘死。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于蓝加重语气道。
“此子厉害!”
“此子不识时务。”
“”
百官听到于蓝此言,心中所思不一。不少官员心感惭愧,低头沉默。
“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李元笑道,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李元此时觉得于蓝不如从前那般,也许是可用可托之人。
于蓝跟随李元回城,李元以征战辛苦为名,让于蓝等人回家休息数日。至于,事关于蓝赐婚之诏并未立即颁布,李元还在考量。于蓝自然不知此事。李安却心有不快,欲进言而又止。此事便放下。
李元亲率百官出城十里迎三品御前侍卫兼平戎大元帅于蓝之事,很快便传遍天下,史册亦有笔墨。
书记:大李七十一年,三品御前侍卫兼平戎大元帅于蓝奉诏征贼,九战九捷大破西戎二十万众。归,皇李元亲率百官相迎,传为一时佳话。
(6)
李元恩准于蓝回家休息三日,三日后再回宫当值。
于蓝虽官拜三品,实为无权少俸之位,所谓太子太傅不过是虚职。并未如其他高官大员有朝廷敕造或赏赐之别院,于蓝依旧只是住在先前所买之旧院中。
第三日,于蓝休息最后一日。正当于蓝准备外出之际,一个身穿宦官服饰的人,带着十数名铁甲卫士前来,并停在于蓝跟前。
“于大人,接旨!”此人停在于蓝前,便拿出一卷金黄卷轴,显然就是所谓“圣旨”。
“臣接旨!”于蓝一惊,并不知何事,只得接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三品御前侍卫于蓝破敌有功,晋为一品御前侍卫(独此一人,并无先例),加封卫国将军。卿之大功非封赏可显,特赐丞相李安之外孙女孙雅芳予你为妻,钦此!”太监很快便高声朗读完。
“什么!”于蓝甚是惊讶。
于蓝自然是不知,在于蓝班师回京后,两天内,李安多次找皇帝李元谈论于蓝赐婚之事。数次后,李元不胜其烦,又的确有赏赐于蓝之意,半推半就便下了此圣旨。
“恭喜,于大人!我想大人此时定是极喜而不能言,能得皇上赐婚,又得丞相外孙女,何谓双喜临门啊!”
“”于蓝的确不能言语,但绝非喜悦。
“于大人,请接旨吧!”太监见于蓝无言,又不能上前接旨,并呼道。
“臣接旨,谢主隆恩!”于蓝此时只得接旨,至于此事于蓝打算直接找丞相李安解决。
于蓝接旨后,太监便带人离去,而于蓝看着圣旨失神数刻。
(7)
不久后,于蓝便来到李安府前。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相府?”就在于蓝走到李府大门前,欲敲门,一个下人装束忽然走出来,并说道。
“在下乃一品御前侍卫于蓝,求见李丞相。”于蓝对此人说道。
“请恕罪,小人不知是于大人,该死该死,小人立即去通报。”此人听到于蓝自报身份后,甚是惊讶,马上赔礼说道。说完就躬身退回,走进府内,向李安报信去。
于蓝心,想高官要员掌控大事,翻手成云,覆手成雨,想不到连下人也知道如此之多。
于蓝自然是不知道,李安早就对下人吩咐说道,于蓝乃他的孙女婿,府中各人必须敬重。
“于大人,请!”很快那人便走出来,请于蓝进内。
于蓝跟着那人穿过宏伟秀丽的前院和花园,便来到后院,李安房前。李安并未在前厅接待于蓝,只是吩咐下人将于蓝带到自己房前。
“老爷,于大人带到。”
“进来吧!”房内传出李安的声音。
于蓝于是推门而进,下人并未跟进。
于蓝走进房间,只见房内宽敞,正中摆有一方雕花精致的红木桌,李安便坐在其中一椅子上。桌上摆有一局棋,一套茶具。
“李老!”于蓝恭手说道。
“快过来。”李安见于蓝进来便笑道。
“李老!”
“见外了,以后在私下叫“外公”便好。”李安打断于蓝笑道。
“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嗯?”
“先前,在下便于李老说过,在于功名未显,且婚姻之事须告知父母方可,而如今”
“你打败西戎一战,早已天下成名,何谓功名未显?再者,所谓君臣父子,现有皇上赐婚,事后再秉父母也无不妥。”李安又打断于蓝说道。
“我”于蓝虽有许多借口,甚至可以说此次应举入朝是为了查明父母被杀真相,为其报仇,但于蓝不能说。于蓝实在想不到推脱之言。
“你已到弱冠之年,雅芳近双九年华,皆不少矣,应尽早完婚。”
“此事融我先通报父母,再行”
“此事乃人之常情,你亦可派人接你父母前来京师,为你证婚。”
“我写信通知他们便可,他们老人家常年居于深山,早已习惯,若接他们至此,他们定然不惯。”于蓝自然不能让事情暴露,只能如此说道。
“那也好,顺从父母之意,不失孝道也。此事就这样定了,至于大婚之日,我会请先生择良辰吉日,过几日便告知你。”
“那就听从李老外公安排。”于蓝说道李老二字事,李安注视着于蓝,于蓝只得改口。
于蓝心想,既然如此,只得顺应时势,听从安排了。于蓝虽然无可奈何,但为了查明真相,只得如此了。于蓝只得,李安身为右丞相,肯定知道当年不少事情的经过,甚至内情。但于蓝此时并未开口问道,李安并非绝对可信之人,还适宜直接问。
“与我下一局。”李安指着桌上棋盘说道。
于蓝自然不好推辞,只得应下。于蓝奇艺和学习能力都是超群的,但于蓝现在却知道收敛。于李安拼杀多时,才故意输掉数子。于蓝细想此事多少于自己过于张扬有关。但,见死可以不救吗?危民险可以不助吗?
(8)
于蓝于李安下了数局,均是李安赢数子。
时近黄昏,日薄西山。
“天色不早,今日便到此间吧。在下先行告辞!”于蓝起身说道。
“的确不早了,不如留下一起用膳吧,而今晚亦可留下,反正我这房间甚多,你也可找雅芳谈谈心。”李安看看天色说道,最后提到雅芳是不觉带笑。
“我回去是为了写信告知父母,其中言语须细细斟酌,便不留了。”于蓝自然知道李安用意,只得推脱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改日多到府上来。”
“自然。在下告辞!”于蓝便告辞,并离开李府。
于蓝回到家中,简单吃点食物,便洗漱就寝。于蓝细想前事,又计划着日后之谋,整晚无眠。
虽于蓝一夜不得入睡,但其毕竟年轻,且于蓝非常人,第二日依旧精神。
今日是于蓝上朝当值之日,于蓝五更便洗漱换衣,在街上吃点包点后,便往宫中方向而去。
早朝依旧,于蓝站于侧门之外。于蓝虽有将军之名,但还是御前侍卫,所有还须守门当值。
议政殿内。
“列位有何事要奏?”李元对着下方众人说道。
“我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无赋税粮饷之忧,百姓安居乐业。西戎举国来犯却大败而归,四夷振恐,不敢来侵,四方安定。此间可谓是,国泰民安,一派盛世之景。臣等无事可奏。”周河上前说道,其言语可见谄媚之意。
“臣有事奏。”李安上前说道。
李安说此话,自然引起众人注视。
“丞相有何事要奏?”李元以为国无大事,可早退朝。听到李安此话,于是急问道。
“吾皇,周丞相所言甚是,如今国泰民安,国无大事,而此全赖于蓝于大人之功。”
“确实如此,朕不仅加功而他,还赏赐不少,更是为其赐婚。”李元听到,李安又为于蓝请功,心中甚是不悦,这自然不是因为于蓝。虽心中不快,但李元还是说道。
“臣知此,臣亦知于大人文武双全,望吾皇可恩赐于大人入殿参政。一可为国献策为民献谋,二可更好保护吾皇。”
“诸卿意下如何?”李元看向其他人等说道。
众人沉默。
“既然如此,就准李丞相之奏。”
殿内诸事,于蓝一一听在耳中,甚是无奈。
“传于蓝进殿。”李元说道。
“传于蓝进殿!”太监喊道。
于蓝只得进殿。
“吾皇万岁,不知传呼臣下,不知何事?”于蓝走到殿中,明知故问道。
“朕加封你为谏议大夫,以后你可进殿议政。”李元说道。
“谢主隆恩!”于蓝只得回道。
国无大事,很快早朝便结束,各人散去。
(9)
于蓝在京城大街上游走了近一个时辰,无聊只得回家。
日复一日,一个月便过去。
一日,李安派人告知于蓝黄道吉日,乃下个月初八,距今还有半月不到。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但对于蓝却是别样的难受和无可奈何。
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三天,李安便派人通知于蓝不用准备所需用品,相府会准备。而到时需到相府完婚,并小住数日,再回家。李安还想帮于蓝另置府邸或修葺现有住所,均被于蓝婉拒。
至于大婚其他安排,也一一告知于蓝。
大婚当日,于蓝出门骑马到相府接花轿,接着带领迎亲队伍绕京师大街一周让百姓同喜以显皇恩,然后回到相府由皇上及李安主婚,最后举行酒宴及洞房。
于蓝回复李安,此安排妥当,可行。
大婚当日,清晨。于蓝身穿大红喜服,陪锦绣玉带,带着由皇上派遣的近百人的身穿喜服的队伍,一路行至位于城东的相府,接到早已等候在外的花轿,接着按安排绕京城大街一周。此举自然引起众人观看和猜想,其中不乏知道内情的人,又分享与周围众人,很快于蓝得赐婚及所娶之女乃右丞相李安之外孙女的消息传遍京师。
花了一个多时辰,于蓝等人终于回到相府。
午时,皇上李元与李安居上座,下两旁站列均为朝中文武,再则为李安远近亲戚。于蓝及同样身穿华丽喜服的孙雅芳跪于下方。
“一拜天地”婚礼正式而堂皇,上有当今皇上主婚,下有百官为媒,可谓是千古难得。
婚礼结束后,皇上李元只敬于蓝一杯,然后推脱尚有奏折未批,便起驾回宫,其余百官皆留下痛饮。于蓝为新郎,自然要与众人共饮,而新娘则被送回房中。
酒宴自然盛大,期间还有乐舞表演。
酒宴持续近两个时辰,方罢。各人散去,于蓝亦被下人扶至新房。
(10)
新房中,孙雅芳以独坐床上甚久,虽有些许无奈和孤寂,但更多的还是期待和欣喜。
于蓝在酒宴上,饮酒千杯依旧未醉,只是假装酒醉,借故离宴。于蓝被下人扶至新房门外,下人离去,于蓝却久久不敢推门。
于蓝所思甚多,但最终还是推门而进。
进入房内,于蓝环顾四周,只见桌上花烛一对,酒杯一双,酒一壶。而新娘孙雅芳正端坐在挂有大红喜幛的床上。
孙雅芳,听到推门与关门的声音,自然知道是于蓝来了,但未发出声响,而双手紧握。
既然已到此地步,于蓝自然不可能退宿,于是鼓起勇气,想孙雅芳走去。孙雅芳听着渐明的进步,双手更紧。
很快,于蓝便来到床边。迟疑了一会,又坚定起来,揭起了孙雅芳的红头巾。只见一张秀丽,涂上淡淡的胭脂,而玉唇上印有红亮的朱砂口胭,皆发出阵阵香气,华丽而不庸俗,精致更显淡雅。比起往日,多了三分成熟和美丽,于蓝看着也不觉失神。
“相公!”孙雅芳看着目不转睛的于蓝,低头含羞道。
“我失礼了。”于蓝马上惊醒,说道。
“夫妻之间,何言失礼?”孙雅芳听到于蓝此话,心中一喜,但并未抬头看于蓝,只是说道。
“雅芳!”
“相公,我们还是早点就寝吧。”孙雅芳抬起头来,打断于蓝,并说道。
“来日方长,我们不急于一时。”于蓝听到孙雅芳之言也是一惊。
“今晚可是我两新婚之夜,怎可,怎可”
“我方才在婚宴上,饮了不少,现头脑有些昏沉,神志稍显不清。我出去吹一吹清风,清醒清醒,待我回来再说。”于蓝故作头疼之状,打断孙雅芳之言,并说道,然后向门外走去。
“相公小心!”看着于蓝出房,孙雅芳心中顿感失落,喊道。
(11)
于蓝走出房外,一边思索,一边四处游走,不知不觉便来到李安的房前的庭院中。此地于蓝来过数次,仔细分辨后便知晓。
于蓝见李安房内灯火通明,知其未睡,但于蓝并不想打扰他,欲转身离去。于蓝走动间,听到房内隐隐传出数人交谈之声。究竟是何事须深夜长谈?
于蓝不觉走进房间,见房内依稀有三个人影,于蓝有通过声音辩知,一人是李安,一人是李铭,还有一人是中年男子,于蓝不识。于蓝并不知此人正是自己从未见面的岳父。此人名孙平,官拜兵部侍郎,乃李安门生。婚期早定,其却突有事由外出,来不及参加婚礼,相必是刚回到相府的。
于蓝觉得此事有蹊跷,于是细听。
“父亲,你要我办的事情已办妥。”孙平说道。
“甚好,此次没有留下祸患吧?”李安问道。
“没有。”
“那就好。”
“伯父,姑父办事您可放心。”李铭说道。
“伯父,我们到底该不该将我们所做之事告知于蓝?”李铭接着问道。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有,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可有消息?”李安话锋一转,看向孙平问道。
“没有。我们只知其还有一遗孤,但下落不明。”
“虽过去二十年了,但刘志成一家之事,我还是不放心,此事必须办妥。一个遗孤可能会掀起大浪,必须除之。”李安突然狠戾说道。
“什么?”在外的于蓝听到此处甚是惊讶,不觉发出响声。于蓝虽是惊讶,且恨意深沉,但声音还是极为低小。
“何人?”李安仿佛听到响声一般,对外喊道,并冲出房外。李安的行动,于蓝自然察觉到,很快便跳上屋顶。
李安自然发现不了情况。
“岳父,何事?”
“伯父,何事?”孙平和李铭也跟着李安跑出房外,急切追问道。
“我仿佛听到房外有人。”李安四周查看,并说道。
“岳父,多虑了,可能是风声或夜猫吧。”孙兴亦四下观看,并未发现异常,便说道。
“嗯,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回去吧。”三人有回到房中。
屋顶上,于蓝双手紧握,咬牙切齿,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