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试探
作为年轻一辈之中，唯一一个拥有进宫腰牌的官二代，周恒几乎可以刷脸进门。
腰牌刚刚拿出，还未来得及展示，两名守在门口的校尉就让开了路。
周恒进宫之后，早有太监前去禀报，片刻后便传来觐见的命令。
他正了正衣冠，迈着四方步，走进昭阳宫之中。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位陛下，但是此刻的周恒，心情还是难免紧张起来。
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警惕。
“哈哈哈，小家伙，这次又给朕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爽朗粗犷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周恒持心守正，秉心静气，捧着盒子正要行礼，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行了，免礼吧，把东西拿来给朕瞧瞧。”
“谢陛下。”
周恒将盒子往前一递，自有太监过来将东西呈了上去。
直到此时，他才暗暗吐出一口浊气，偷偷瞥了眼大殿角落，而后才用余光向前方看去。
只见龙椅之上，端坐着一名容貌俊朗的中年男人，身着金黄龙袍，头戴冠冕，英武非凡。
正是大乾皇朝开国皇帝赵玄机！
赵玄机出身世家，为人仗义，年轻之时便结交众多好友，后来趁乱而起，经过十数年的征伐，终于打下大大江山，建立大乾皇朝。
多年的军旅生涯，令他不怒自威，即便是随意地坐在那，身上也透着一股王霸之气。
虽然传闻与史料之中，并未对赵玄机的个人实力做出评价，但是在周恒的感知当中，赵玄机本人的武道实力，恐怕也非同凡响。
“这是——”
“回陛下，上面的乃是微臣研制的天心纸，比以往所有的纸张，更加轻薄，韧性更足。”
周恒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解释道：“此纸其实并未有正式名称，之所以暂名为天心纸，还是想请陛下赐名……”
“天心纸？”
赵玄机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大笑道：
“哈哈，好个天心纸，纸名随朕心意……”
他端着纸张仔细欣赏片刻，而后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时，眼睛已经亮若星辰。
“你这纸张之中，还加了香料？”
“正是……”
周恒微笑道：“如此，才能配得上陛下与诸公重臣的身份嘛。”
“不错。”
赵玄机只觉得陈让这小子，不像陈信那般刻板，颇为招人喜爱。
他似是随意地道：“镇北侯有你这个麒麟儿，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周恒心头一紧，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
“陛下说笑了，侯府的爵位可轮不着我，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赵玄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噗嗤一笑，摇头道：
“你这小猴子话里有话啊？”
周恒嘿嘿一笑，故作腼腆地道：“陛下，臣想问您一件事。”
“说——”
“之前我听书院的人说，只要拿下书院六艺与会武的双料第一，陛下就会赏爵赐勋，不知这……”
赵玄机微微一愣，仔细想了一下，当年书院刚刚建成，为了鼓励学子，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不错，确有此事。”
赵玄机猛然醒悟过来，惊愕道：“你这小猴子，难道还真想试上一试？”
“嘿嘿，正有此意。”
周恒笑道：“臣这次来，就是想跟陛下讨一道旨意，若是我真得了两个第一，还请陛下信守诺言……”
“放肆！”
旁边的老太监眼睛猛然睁开，瞪着周恒呵斥道：“陛下金口玉言，岂会儿戏？”
赵玄机摆了摆手，对着周恒笑道：“好，朕就给你这个旨意。
可你若拿不到，你的婚事可就要由朕来做主了。”
“遵旨。”
周恒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下来。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以前说过是一回事，如今重提此事，却又是另一个效果。
如果说之前还能含糊过去，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只要周恒拿到双料第一，赵玄机一定会赐下爵位。
而且听着赵玄机的意思，若是得了爵位，就再也不会逼他娶皇室女，到时周恒就能彻底摆脱漩涡。
功高盖主，古来有之。
陈信功至镇北侯，在镇北军中声名赫赫，赵玄机明显已经有所防备，因此才三番两次的想让周恒娶赵莹莹。
周恒若是不娶，陈家与赵玄机的矛盾肯定会越来越深，难保不会落得个‘走狗烹、良弓藏’的结局。
周恒之所以暗中积蓄势力，也是防患于未然。
而且，庞大的军队最擅长合击之道，即便是武神也有陨落的风险。
周恒这么做也是提前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个人实力他要，军队势力他也想要，而爵位就是一道绕不开的关卡。
如今，终于得到赵玄机的许诺，周恒也心满意足地告退离开。
昭阳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赵玄机坐在龙椅之上，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沉思片刻，问道：
“白马，你觉得此子如何？”
大殿角落的阴影里，忽然走出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
他同样看了眼周恒离去的方向，眼中透着些许疑惑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禀报一般，说道：
“此人……好像发现我了……”
……
周恒与赵玄机在皇宫里的对话，宛如一道旋风，很快就在京城的上流层面传播开来。
霎时间，京城贵族一片哗然。
耻笑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奋发图强者亦有之。
耻笑者觉得陈让肯定是疯了，一个侯府的二世祖，还想拿双料第一，简直就是笑话。
且不说能入书院者，皆是人中龙凤，比他天赋好、更加勤勉之人多不胜数。
更何况，四皇子赵骁杰是公认的年青一代第一人，周恒想在他手里夺下会武第一，不是笑话是什么？
还有一些人，觉得这是个机会。
封爵啊！
京城里别的不多，没爵位的官二代却多得是。
若是能在书院中获得双料第一，那就可就飞黄腾达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尽管他们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还是积极备战，准备在两场大比之中一展身手。
周恒也未曾想到，自己只是想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而已，却在京城掀起了一波奋发图强的热潮。
而就在京城官二代陷入集体修炼热潮之际，一道惊人的消息，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热油之中。
镇北侯府的二公子陈让，在离开皇宫返回庄园的途中遇刺。
亲兵拼死护卫，斩杀一众刺客。
陈让，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