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围
“哎呦！”
李正青穿上裤子，揉揉屁股，“人有三急。”
“那不能叫醒我们，山上豺狼虎豹，你这块肉哪里够分。”
还没等李正青说完，便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好了，袁家的，大家都投好票，现在就剩你们三人。”
王二在旁边看够戏，这才插进话茬。
“正青，你怎么看？”
老袁叼起根甘草，面容严肃语气认真。
李正青回头望了望其余人，人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渍，此时正各自拎着火把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跟那些怪物打过，他们有智慧，有野兽般的身躯，懂得上树，也会用工具。”
李正青停顿一会，想起捕快们的身影，“我觉得应该去乌榜镇，城里的官老爷们不会容许怪物作乱，起码不能在眼皮底下。”
李正青的理由很牵强，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么等救援，要么突围，以老爷们的黑心，怕是得等个十天半月。
“为今之计，只有突围，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等待救援。”
偷听的众人面色一僵，他们此时才想起家中无余粮。
“对，突围。”
“不能等死，宁可死在怪物手里，我也不想饿死。”
“都听小先生的。”
“我婆娘死在它们手上，不多杀几个，难消心头恨。”
...
没等袁家投票，所有人意见瞬间达成统一，下山。
李正青也被众人推举成首领，李正青带着老袁、赵姐三马当先，三十余人浩浩荡荡往山下赶去。
“你们这是？”
另一支队伍迎面走来。
“我们打算去乌榜镇。”
“你们疯了，山下全是怪物，我们还想往山上躲呢。”
此话一出，人心浮动，议论声四起。
李正青见此顺水推舟，转头对众人说道：“志不同，大家尽可转投他人，我绝不阻拦。”
突围本就是搏命，带这群没心气的家伙，与带群累赘何异？
对面队伍中也骚乱四起，“某不惜命，怪物害我全家，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们走。”...
两支队伍瞬息间完成人员交换。
中途又遇到几波人，李正青突围队伍越来越大，最后达到百人。
越靠近山下，野兽低吼声越频繁。
“赵姐，要不你去队伍中间避避？”
李正青扯扯赵姐衣袖，担忧地问道。
老袁嗤笑一声。
“小屁孩没见识，想当年你赵姐一把柴刀能从山下砍到山上，十几个来回不在话下。”
赵姐眉毛倒竖，一个肘击顶在老袁肩胛骨，随后对李正青温和笑道：“别怕，赵姐和袁叔护着你。”
走至半山腰，一队半人兽拦在队伍前。
双方都赤红着眼，隔着五米对望。
感受着众人的战意，李正青高喊一声：“杀，跟我上。”
随后大踏步冲向半人兽。
“这些家伙真恶心。”
尽管第二次见，李正青还是一阵倒胃口。
柴刀不够锋利，容易卡肉，这次他学精了。
左手持刀下劈，一记虚晃勾引其站立，随后一记窝心拳打在其脐上六寸处巨阙穴，击中后，冲击其肝、胆、震动心脏。
半人兽瞬间瘫倒，一记重脚将其踢开，侧首躲过后面人员的抓击，用刀背将其劈飞。
后面的人见状纷纷效仿，用刀背砍倒后，再用刀刃枭首。
斩杀效率太高，十余只半人兽都不够队伍分。
血腥味吸引来更多的半人兽。
这没有打击军心，反倒激起众人复仇心。
“诸位勿抢，人人有份。”
“孽畜拿命来。”
“血债血偿。”
...
队伍一路砍杀，从山腰砍到山脚，人人浴血，最后队伍甚至开始攀比起杀敌数。
“小子，你砍死几头？”
老袁提着刀，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九头。”
“嘿嘿，小子你不行啊，老子砍死十三头。”
赵姐见不得老袁贱兮兮的模样，“我还十五头呢，你也好意思跟孩子比较。”
杀到最后，整支队伍血气熏天，十米内见不到半人兽，遥遥跟着的半人兽犹豫片刻，低吼一声转头往其他地方走去。
眼见队伍有转头追杀的势头，李正青连忙喊道：“这些零碎待后续来杀，现在重要的是诛祸首。”
“祸首？”、“祸首在哪？”...
见军心可用，李正青微微点头，“祸首便在那乌榜镇。”
这可不是他乱说的，结合前几日人员失踪，半兽人身上构成大多为家养动物。
最重要的一点，锦绣山河图上显示的土地分布，小头在平安村，大头在乌榜镇。
“出发！”
大军开拔。
...
平日里古朴的乌榜镇此时染上一层血色。
城楼处。
县令望了眼城门下成百上千的半人兽，转头问向身后众人：“丑时已到，还没找到归一教徒吗？”
县尉、县丞、主簿、录事四人低头不语，唯有捕头站出来，拱手说道：“属下抓了一波人，但大多涉及城内世家，又都给放回。”
张家等世家大族闻言也不再沉默。
张家家主率先发难，低头拱手道：“大人何不先出手铲除下方杂种。”
李家：“是啊，请大人为百姓着想，归一教可以徐徐图之。”
何家：“请大人出手。”
三家带头，后面各家都齐声喊道：“请大人出手。”
县令充耳不闻，转头看向主簿，甩甩衣袖，弯腰拱手，“还请玉书兄出手，此次算是孙某欠你一次人情。”
荆玉书连忙起身抵住县令身子，“大人何出此言，不是下官不愿出手，万里追魂仪式消耗实在是太大，非一介主簿供应得起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短时间内本官也难以筹集材料。”
县令面露难色，但眼角余光扫视在场各个世家大族。
此言一出，周围世家大族脸色僵硬，手用力攥紧袖子。
张家家主隔空传音，“李家主，我怎么没听说过荆主簿还有这手。”
李家家主面色不改，“我如何能知，人家两年前才上任，家都安在衙门，一不收礼，二不纳妾，这让我怎么查？”
“看来这次是要大出血喽。”
张家家主起身抖抖袖子，笑着拱手说道：“主簿所需便由在下与诸位家主共分如何？”
领头羊发话，其他人再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我等愿意供应所需。”
县令闻言，拱手行礼，义正言辞地说道：“诸位大义，我在此替乌榜镇百姓拜谢，只是仪式存在失败风险。”
他默默比出一个二，眼见有向三发展的趋势。
张家家主立刻上前握住，“县令大人担忧的是，我等必定竭尽全力。”
县令抚须笑道：“善，大善！”
随后将荆玉书递来的纸张转交给张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