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了破釜沉舟，你没得选
“有图有真相，你还不承认啊？原本之前还担心你接了赵勇强的案子，有人会找你麻烦，不过现在好了，有许垏珩这尊大佛为你保驾护航，赵勇强的官司你就放心去打吧。”
有没有许垏珩，盛梵音都会接这个案子。
她是看赵勇强一家可怜，想帮他们的心也是真的。但盛梵音也有私心。
当了三年的咸鱼，盛梵音急需一个这样的案子打响知名度，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破釜沉舟。
“我出去打个电话。”
盛梵音把包放下，人又出去了。
清晨的阳光最是柔和，她站在屋檐下清风拂面，盛梵音找到许垏珩的号码拨过去。
很快，许垏珩就接了起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盛小姐，我也是受害者。”
许垏珩从容不迫，继续娓娓道来，“狗仔跟踪我，误伤了你，我只能和你说句抱歉。”
许垏珩这种身份的人最不喜欢八卦绯闻缠身，况且，他一向洁身自好，这些年跟踪他的狗仔不计其数，但从未有过任何负面新闻。
如今被绯闻缠上，想必他也很苦恼。
“许总，我不是来质问你的，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盛小姐不妨说来听听。”
“以许总的影响力，和媒体公开澄清你我的关系，他们会相信的。”
许垏珩站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气压瞬间低了一个度，“你我同出酒店，车里激吻，现在让我澄清和你毫无瓜葛，盛小姐是想让我在公众面前呈现一个渣男的形象吗？”
“盛小姐知不知道，法人形象对一个公司有多重要？”
两连问，让盛梵音无从辩驳。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眼下，也只能委屈许总了，等过段时间许总再对外公开，就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原来盛小姐也知道我委屈。”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音调平缓，可盛梵音就是幻想出许垏珩垂着眼睑，红着眼眶，鼻子酸涩哽咽着的样子。
她一定是疯了，那可是许垏珩啊，一辈子也不可能有那么一面的。
到嘴的一句“活该，还不是你自找的”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合作愉快。”
和许垏珩的“关系”公开后，盛梵音觉得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人类对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怀揣着探索欲，但过几天自然也就忘了。
盛梵音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便去了看守所。
作为赵勇强的代理律师，盛梵音想见他不是难事。
刚刚成年的男孩，正是阳光开朗生机勃勃的年纪，赵勇强的身上却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
消瘦的身形单薄，脸颊凹陷，赵勇强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
“你走吧，告诉我奶奶让她别折腾了。在我动手之前就想自杀的，可我又不甘心，所以决定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赵勇强一心求死，看来想让他配合还需要点技巧。
盛梵音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冷静的拿出一张照片，“赵勇强，这是你和你奶奶的合照吧。”
听到她提奶奶，赵勇强抬眸，盛梵音看到他的眼圈泛了红。
“原来你笑起来是这样的，很好看。想必当时，你心里想的一定是好好念书，等到有能力了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赵勇强哽咽了，手臂在颤抖，“不可能了，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三个人渣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可是赵勇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确定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吗？”
盛梵音步步紧逼，继续说，“你死了是解脱了，可活着的人呢？你的奶奶呢？你知道她为你奔波有多辛苦吗？她没放弃你，我没放弃你，你要自己放弃自己吗？”
“另外还有个事情你要清楚，我来替你打官司是收了律师费的，这笔钱在签下合同那一刻开始就不予退还了，你是想看着你奶奶劳累无果，辛辛苦苦捡废品赚的钱打水漂？”
闪烁的目光通红，赵勇强攥紧了拳头。
他就这么盯着盛梵音一直看，许久，干瘪的唇瓣张开，“我可以……不死？”
“除了破釜沉舟，你没得选。”
一番引导后，赵勇强有了求生欲，盛梵音问什么，他都会配合。哪怕那些伤疤被揭开后会鲜血淋淋，他也在努力配合。
马秀梅给她的那些证据，都是图片和医院的验伤报告，施暴的过程是没有的。
听完赵勇强的讲述，盛梵音真的不敢相信，这会是三个还没成年的少年做出的事情。
赵勇强和她说，他是从农村转到城里读书的，奶奶怕他跟不上便留级了，所以他是班级里最大的。
一开始赵勇强去找过相关部门，可他们三个因为未成年，加上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定性不会很严重，批评教育一番就放了。
结果换来更严重的霸凌，他清楚记得刘轩嚣张的说，“反正我们没有成年，就算是弄死你，也没事，哈哈哈！”
盛梵音听完，除了愤怒还有就是不解，“赵勇强，既然你忍了三年，马上就要毕业了，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顿时，赵勇强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咬着牙说，“因为他们把主意打到奶奶身上了，我可以忍，可以当他们的狗，但奶奶不行，他们想要伤害奶奶，我就让他们死。”
盛梵音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不是人，是恶魔。
“你说他们每次霸凌你都会录下视频留着慢慢欣赏，你知道视频在谁手里吗？”
“我知道，视频在刘轩手里。”
……
从看守出来，艳阳高照，盛梵音却脊背发凉。
有些人，生而为人枉为人，说的就是这群人渣。
上了车后，盛梵音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还没启动车子，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
竟然是庄穆楠，周琛的朋友。
“喂，楠哥哥，你找我有事？”
“小阿音，晚上赏脸吃个饭呗。”
盛梵音疑惑，“那周琛……”
庄穆楠说，“放心，没有周琛，就你和我。”
“楠哥哥，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