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即指令
“根据指令，接下来我会为您与这位传令员讲解这里的情况，对于您的询问，我将知无不言。”对于林垚的无视，编织者并未动怒，他的存在还不配让一位首脑目视。
“其实我比较好奇，指令是如何预知我的存在，毕竟，我不在这个名为都市的‘集群意识’之中。”
“指令无需预知您的存在，毕竟，您总会与都市人发生交汇。”
编织者直接了当的回答了林垚的疑问，林垚并不是都市人，但林垚总会与都市人接触，指令也不需要知晓林垚的想法，只要知晓林垚接触的那些人的想法便能推测出林垚的行动。
在编织者的身后，巨型的锤柄滴落，机关被带动，纺车开始运作。
一根根的丝线开始汇聚，杂乱无章的笔墨通过一台台纺车交织在了一起，最终汇聚成为了简单的一句话。
【都市，欢迎您的到来。】
是的，编织者身后的那些纺车，便是指令的本体，或许是某种‘奇点’技术，一种，可以读取都市整体集群意识的‘奇点’技术，它们通过未知的方式收集都市人们的信息，将其汇总，而后重叠形CD市的‘心跳’，当‘心跳’开始时，巨大的机械便会启动，主轴会从空中坠落，用笔墨绘制出杂乱无章的‘都市语言’。
此时，守护在一旁的编织者会将纺车启动，在杂乱无章的绘画中纺织出带有‘指令’的布匹，而这些指令，也会通过食指准确的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是的，不是什么高维生物，不是什么神，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甚至不是拥有智慧的个体。
仅仅只是，没有血肉，没有自我，没有思想也没有生命的纺车，这就是指令的真相。
一个让阳绝对无法接受的真相。
他因为指令失去了双亲，因为指令舍弃了很多，他迷茫过、怨恨过、落魄过，憎恨着指令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他潜心修炼，改变了自己，加入了食指，最终在众多苦行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食指的传令员。
他认为他在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接近所谓的真相，他想要改变这一切，这个让众多无辜者失去生命的指令。
结果到头来，这个‘真相’却是如此的浮夸。
几台破机器，就能编制出一个人的一生？编织出一个人的命运？
“唉，不要落入自我的思维陷阱了。”
一只手从前方伸出，在阳的头上摸了摸。
说实话，摸男性的头确实稍微有点不太对劲，但林垚就是想要这么做，因为他做得到！
当然，或许也跟阳和菲利普不一样，虽然菲利普有些怯懦，但光看外形，确实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性，而阳不一样，他更偏向于中性，至少在刚刚玩图书馆这款游戏的时候，林垚还把阳的性别认错了。
“不是它们在编制命运，它们，也只是在传达指令而已。”
看见帅小伙似乎有点准备开始扭曲的，林垚决定开始进行话疗，和让菲利普正视自身的行动不一样，阳的变化是无法通过战斗阻止的。
“是啊...一切残酷的事情并非因我而起，也并非它们...并不是因为我将那些残酷的指令传达到了人们手中，人们才会去做那些残酷的事情..那些可怕的事情，不论如何都会在这座都市中发生....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阳面容晦暗，他自言自语的诉说着，诉说着他为了阻止指令而做的一切，为了阻止残酷的事情发生，为了阻止人们因为指令而死去，他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做，结果，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通过林垚之前在车上的诉说，阳基本已经明白了指令的背后所蕴含的意义，而来到这里，见证这些纺车与指令的诞生也不过是求证而已。
此时的阳已然明晰，自己从一开始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并不是他传达了残酷的指令人们才会死去，这也不是指令的过错，因为指令是‘都市意志’，只是那些人将要去这么做的时候，阳将指令告知了，仅此而已，就算没有阳，没有指令，这些残酷的事情依然会发生，该死去的人依然会死去。
他，就像曾经目睹双亲因为指令而死去一样，除了听从指令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他也是都市人..一个都市的人，怎么才能反抗都市的意志，自己的意志呢？他以前也思考过食指的盲从者为何从不怀疑指令，现在却发现，原来，他也是这些盲从者中的一员。
“我也是都市的一员，我已认清前行的道路...都市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话音未落，阳便被林垚打倒在地。
本来还想着摸头杀呢，结果看来同性的摸头杀治不了心理创伤，果然还是拳头比较好使。
“阳，本来我还认为你应该能够窥破迷雾呢，为何最终还是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林垚一把拉起了阳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即指令，而非指令即我，你有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与你述说，你却完全没有想过吗？”
“但是，林先生...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指令的预测之中，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反抗也好，逃避也好，最终都与指令所预测的一样，那，我的意志与指令的意志又有什么区别呢？指令是都市人的意志，而我，是都市人。”
即使被林垚攻击，阳也没有产生抵抗的行想法。
“那我问你，你以前伪造过指令，那么，指令知道你伪造了指令却没有让代行者处理掉你，你确定，这是指令之意吗？”
“这一切皆是...”
“是个屁。”
一巴掌扇在阳的脸上。
“正视自己吧，阳，那些因为残酷指令而死亡的人们，确实是因为你而死亡的。因为你的懦弱，因为你的逃避，正是因为你执行着传达残酷指令的指令！”
“我无法违抗自我的意志...”
“你明明已经尝试过，并且没有受到惩罚，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你与指令之间的关系，其实与你所想的是相反的，并不是指令主导着你，而是你主导着指令！指令是都市人的意志，你是都市人，所以，你就是指令！”
“我即指令...”
阳猛然想起，在接到指令被要求前往首脑身边之后，与林垚第一次相遇之时的问答。
林先生，指令究竟为何？
我即指令。
“你做到过的，你改变了指令，你改写了人们的悲剧，并非指令认可了你的肆意妄为，而是，你才是指令。”
微光闪烁。
难以维系的人形渐渐的稳定，金色的锁链与细长的丝线融合交织，白色的长发在白光中摇曳。
“正视自我，接纳自我之时，便是光芒发芽的时候...嗯，不错的记录。”旅行者完美的记录了阳从崩溃边缘即将化作扭曲的状态转换为了神备觉醒的姿态。
“林先生，我即指令。”
白光中的人对着林垚弯腰行礼，同时，他取出了一张图书馆的邀请函。
“我已知晓，林先生的想法，我会前往图书馆，完成林先生的计划。”
“唉？不是？！”
林垚还没回神，阳便已经在邀请函上签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并且消失在了林垚面前。
我的计划？？？我什么计划？？
虽然林垚有想着把阳也送进图书馆去，毕竟图书馆现在正在回收当初发射出去的光芒从而进行二次发射，但是，不是现在啊！
才刚刚觉醒神备就直接去图书馆，你好勇啊！
“所以...旅行者，你会开车吗？”
“你看我有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