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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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为了让死对头吃瘪,我答应了死对头他哥提出的协议结婚。

死对头却双眼猩红:「赵知予,我看错你了。」

我心顿时一慌,他不会受了刺激觉得喜欢我吧?

「你居然欺骗我哥的感情!」

哦,我忘了,他是个兄控。

不过我什么时候欺骗了他哥的感情?

1

时桉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整理与其他公司的共同合作开发风能的资料,他一言不发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拉走。

「赵知予,我爷爷提起婚约的事你一直闷着不出声,你就那么想和我结婚?」

说来有些狗血,我与时桉相识于大学,初次见面就结下了梁子:他耍帅投了一个完美无比的三分球,球落下弹起正好砸到只是经过篮球场旁边的我,又恰逢我心情不太美丽,问也没问直接将球扔了回去,正中了他的脑袋。

时桉这人睚眦必报,他向学生会举报了我在宿舍用违规电器的事,结果我错失那一学年的奖学金名额。

从此以后我与他的关系势如水火,简直相看两相厌。

更狗血的事来了。

我爷爷的战友时老爷子居然是他的爷爷!还提起早年间他俩定好的婚约,无奈两家生的都是儿子,才将婚事顺延至我这一辈。

话里话外说我俩年龄相近爱好相同,又是同学,应该能合得来。

「什么合得来?你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个婚约的,你也最好跟他们说清楚。」

他的表情恶狠狠的,说话语气毫不客气。

「哦。」

我的反应很是轻描淡写,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告诉你,不要妄想打我的主意。虽然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我真不喜欢你。」

我真的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朝他翻白眼。

一个自大的幼稚鬼,我怎么会想不开打他的主意。

就是在此刻,时樾的提议让我特别想考虑一下。

时桉见状警惕地望着我,「赵知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你想知道?」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瞬间激动起来:「赵知予,你也别想打我哥的主意!」

晚了。

不对,他说反了。

明明结婚的事是他哥亲自来找我谈的,是他哥在打我的主意。

其实我也不想遵循这个长辈间定下来的约定,可耐不住时樾给的太多了。

而且还能让死对头闷声吃瘪又无可奈何,想想就很开心。

2

答应与时樾结婚的原因有几个。

一是让死对头时桉乖乖叫我嫂嫂。

二是完成时爷爷年轻时的承诺,让他安心。与此同时还省去了父母的催婚问题。

三是按照协议,三年之期到后离婚,我将获得时樾百分之五十的个人财产。

怎么算都不亏。

我已经想好三年后拿着巨款去嗨的场景了。

时樾宣布我和他已经领证的事之后,饭桌上一时间有些安静,各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时桉,脸色黑得能与锅底相比了。

时老爷子慈祥地笑了笑:「好好好,不管怎样,知知现在就是我们时家的一份子了。」

时夫人想要说些什么,被时叔叔挡了回去。

「时樾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尊重他的决定吧。」

我倒是没怎么在意时夫人的态度,一心只顾着朝时桉耀武扬威去了。

饭后时桉叫住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赵知予……」

我莞尔一笑:「你该换个称呼了。」

「你就因为这个?赵知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气得不轻,但碍着在家里,声音只能放低。

隔壁传来时夫人的声音。

「小樾与许家丫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等了这么多年,就因为老爷子早年与人的约定生生放弃……」

时桉站在一旁,没等我听完,强拉着我去了一个房间,给我看了一本相册。

一本时樾与另一个女生的相册,各种各样的比赛、活动,他们都在一起。

时桉冷笑着:「明白了吗?你毁了他的幸福。」

我沉默地将那本相册翻完,抬起眼来回以冷笑:「所以呢?结婚证不是我把刀架在时樾脖子上去领的,你有本事在这里嘲讽我,不如去质问你哥,为什么要放弃心中挚爱?」

我转身准备离开,他抓住了我的手臂,眼中怒火翻涌。

「那可笑的三年之约是吗?」

「如果你真的只为了钱,为了爷爷,为了让我低头,你大可以和他假扮夫妻,而不是真的去领证。」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梭巡,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赵知予,你有多冠冕堂皇,我都知道。」

3

上车后时樾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他熟稔地单手打着方向盘倒车出车库,言简意赅:「婚戒。」

车子顺利掉头,驶在平稳的柏油马路上。

「时间紧迫,随便买的,有空我们再去挑新的。」

我打开盒子,两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简洁大方的银戒,还挺好看的。

我将其中一枚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好合适。

「不用那么麻烦,这个挺好的,我很喜欢。」

我对首饰不怎么热忱,若不是要有个结婚的样子,我可能都不会戴戒指。

「喜欢就好。」时樾专心致志开着车,薄唇几不可见地向上扬了扬。

「你选个时间让双方父母一起吃个饭吧,顺便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

等红灯的间隙,我听到时樾如是说。

我手抖了抖,装着戒指的盒子就这么掉到了座位底下。

「抱歉。」我连忙捡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去回应。「……不用了吧?」

他闻言偏过头来:「嗯?」

我尴尬地笑了笑:「反正都是假的,就……不用了吧。」

「你不想办婚礼?」他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三年之期到了后就分道扬镳。办婚礼弄得人尽皆知对你和我不太好。」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

「所以我们这算是隐婚?」绿灯亮起,他一踩油门,同时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嗓音:「我知道了。」

「哥哥哥!你慢一点,超速了!」

他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亏得他车技娴熟,一路上有惊无险。

下车前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关系,你不用喊我哥。」

「还有,」他视线往下瞟了一眼我光秃秃的手指,「戒指也随便你。」

我攥紧了盒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端端的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把他给叫老了?还是说不够尊敬?

4

我第一次见到时樾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去看望生病的时老爷子。

时樾一身看着就很昂贵的黑色西装,长身玉立地站在病房门前打着电话,余光瞟到一旁的我,简短地朝电话那端说了句什么便挂了电话,然后眼神探究地打量着我。

「有什么事吗?」

他刚才打电话用的是英文,嗓音像大提琴声一样低沉悦耳,说起中文来却有种莫名的性感。

「我想问一下,里面的一位爷爷去哪了?」

他避而不答,反而问我:「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煲汤,「我是来探病的。」

「你是?」

「我爷爷与时爷爷生前是战友,我叫赵知予,和时桉也是同学。」

我对上他的眼睛,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琢磨我话中的真实性。

他说:「护士推着他去做检查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拿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我自觉地站远了些,拿出手机刷微博,注意力却被他那一口迷人的伦敦腔英文给吸引了。

他的吐字十分清晰,只是金融的专业词汇太多,没太听得懂。

不知过了多久,时桉推着时爷爷回来了。

他扫了一眼我手中的保温盒,语气不情不愿:「你怎么又来了?「

时爷爷状似不悦地打了下他的手,语气慈祥:「人家赵丫头专程来看我,比你们两小子都有孝心。」

时樾挂了电话,走到时爷爷面前:「爷爷。」

时爷爷笑呵呵地给我介绍:「丫头,这是时樾,时桉的哥哥,你跟着时桉叫哥哥就好。」

我依言叫了声哥哥,他没答应,只朝我点了下头。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极其不乐意被一个陌生姑娘叫做哥哥的。

毕竟出门都是「时总」「时先生」。

不叫就不叫,搞得像我很乐意似的。

5

树氏集团秉承绿色理念进军新能源领域,与我们公司发展风力发电项目不谋而合,此次正是两公司之间的第一次合作会议,至关重要。

我与时樾领证后搬到了他家一起住。这几天因为认床的缘故睡得不是很安稳,导致早上上班不耐烦地关了闹钟,如果不是时樾来敲门,我可能直接错过会议睡到中午。

时间紧迫,我厚着脸皮蹭了时樾的车。

幸好有惊无险地赶在八点五十八分时到了会议室。

九点整,树氏负责人分秒不差地出现在了会议室,所有人正襟危坐,却又不约而同地小声交流着什么。

我从笔记本上抬起眼来,一看一个不吱声。

时樾不是搞金融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在我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若无其事地发表开场白。

我听得心不在焉。

我对时樾的了解大多数还是来自时桉骄傲得意的称赞。

「我哥这么优秀的人,一定要一个同样优秀美丽大方得体的女人才能与他相配。」

「再确切地说,只有他的青梅竹马。她出国深造这么多年,我哥就等了她这么多年。」

神经病。

又不是买不起一张机票。

万一是青梅不喜欢时樾才一直在国外不回来的呢?

时樾又不是人民币,谁都喜欢他。

我掀起眼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上方中央的那个人,他右手拿了支钢笔,神情认真地听着别人的发言。

比我上高数还认真的模样。

突然他眨了下眼,视线看向我,走神被他捉了个正着。

我心虚地移开眼,装作全神贯注地看着相反方向的投影,没瞧见他微扬的嘴角。

时樾的确不是人民币。

可我喜欢他。

6

上午的会议结束。

我听见每个人都在小声八卦时樾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的事。

与我关系很好的同事yoyo叹了口气,眉间有股淡淡的忧伤:「之前还听说时总单身,没想到这么快就名草有主了。」

我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左手,今天出门急,什么也没戴。

「那也不一定啊,万一他就喜欢戴戒指呢?」

就比如时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潮很有钱似的,耳朵上脖子上手上,各种首饰配件,也不嫌麻烦。

「时总全身上下就手腕上一块表和无名指上的戒指,要真喜欢戴戒指,不会只在无名指上戴的。」

下午又继续开会,我抽空偷偷看了好几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真的只戴了一枚戒指,而且看款式和那天他在车上给我的是同一款。

自始自终,我与时樾仿佛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他总是很轻易地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我不过是其中的之一。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是一场饭局。

这种饭局都是两家公司领导层的人物,和我没什么关系。

却在我乐滋滋地准备下班的时候,我被留下来陪他们参加饭局。

我不知道我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酒量不行,又不会活跃气氛,更是讨厌这种场合。

吃倒是在行。

席上我以茶代酒,有人开玩笑说我等会可以当个代驾开车送他回家。

时樾将一盘剥好的虾转到我的面前,举起面前的酒杯,神色平静,语气有些冷淡:「她要开车送我回家,就不太方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