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收编
丙字灵田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四百多户灵农分布在林野之间。
许大柱这位先天牛马圣体，挨家挨户地每月送货，一圈下来都要好几天。
灵田管事平日里很清闲，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到了每年收佃租的时候，仍旧免不了忙碌。
他们要挨家挨户地上门收佃租、核对账目、清点人口等等。
万一有灵农意外失踪和去世，需要及时登记、上报，以及做出相应的安排。
陈岚第一次执行管事任务，却已经当过了好几年灵农，大致知道该做些什么。
杨采薇这位经验人士随同之下，收缴佃租更加得心应手。
丙字灵田区地形复杂。
大大小小的灵田分布在河谷、坡地和梯田等地区，路途遥远曲折。
按图索骥，非常困难。
陈岚先一步将许大柱找来，省去了找路的许多功夫。
一家车马就这样晃晃悠悠，行走在山林、灵田之间，挨家挨户拜访而去。
灵农们基本不认识，陈岚这位新官上任的管事。
许大柱常年给他们送货，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有他背书和代为介绍，陈岚又省去了许多证明身份、解释的功夫。
收缴佃租愈发轻松。
在杨采薇和许大柱协助下。
陈岚花费了将近一日，就走遍半个丙字灵田区，收缴佃租两百六十户。
佃租灵米共计两万三千斗，已经装了满满当当的五六个储物袋。
还得是储物袋。
他们才能轻轻松松地将佃租带着到处跑；换成凡俗，这么多灵米怕是要十几二十辆马车才能运得走吧？
单单是随行人员就得一大串。
在修仙界这等便利之地。
陈岚只需要带上杨采薇，外加许大柱喊来的几个帮手，轻轻松松就把事情搞定。
只是……
“这群灵农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呢？”
陈岚坐在马车车厢里，同体态丰腴、容貌妖媚的杨采薇面对面，陷入沉思。
杨采薇袖手掩着朱唇，娇笑一声，“大概。你是回想起自己当灵农那段时期，对于管事的忌惮了吧？”
“或许吧。”陈岚耸了耸肩。
杨采薇说得没错。
那些灵农看向他的目光里，存在着忌惮、厌恶和畏惧。
他们忌惮他背后的杂役堂；
他们厌恶剥削自己的上层阶级；
他们又畏惧于他们的实力和地位。
陈岚初为灵农时，也是以这样的心态面对的张管事……尤其是，每年交租被大吸血的时候。
在灵农们眼里。
不管是谁上任当管事，不过是换了个压榨自己的人罢了。
他们的处境始终不会有变化。
许大柱原本也在怀疑，陈岚不过是另一条“猛虎”。
陈岚却是该收多少收多少，没有淋尖踢斛，也没有额外加收佃租。
他收完佃租就走，没有任何欺压底层灵农的表现。
一家两家是这样。
一百家两百家也是这样。
许大柱都有些惭愧，在车厢外自嘲一笑：“陈管事。换我当管事，怎么也得多收他们半成……做人这方面，我也远远不如你。”
“昧良心的钱，我挣不来。”陈岚淡淡一笑，不怎么在意。
人活着就图一个心安。
多收灵农那点灵米，又不会让自己原地飞升，何必徒增仇恨呢？
张管事就是这样翻车的。
陈岚吸取前车之鉴，不值得为此冒险。
制符才是他灵石收入的大头，比克扣灵农那点灵米要挣得多。
寻常一阶下品符师来说。
制符成功率达到三成以上，就已经可以盈利了。
过去一年来。
他成为一阶下品符师后，凭借着[符箓精通]这一赐福加成，制符成功率在五成以上。
每一张一阶下品符箓，扣除笔墨纸砚和时间成本、赵记符箓坊代售分成……
符箓售价为两块灵石情况下，每张的利润可以达到半块。
陈岚又有着[符灵心至]这一赐福，制作一阶下品符箓反馈的修为，效率等同自己修炼。
制作符箓完全不影响修行速度。
修为我要。
灵石我也要挣。
双赢！
一年制符下来。
陈岚修行速度没落下半点不说，还足足挣了五百多块灵石。
算上收完佃租可获得的半成收益，折算两百块灵石的话。
他身家到了两千块灵石之多，颇为富裕。
这还只是一阶下品符师的收入；等成了一阶上品符师，收入怕是还会翻个倍。
“难怪。赵霁月能在市集开得起店铺。制符实在是个暴利行业。”
对于这一行业，陈岚有了更多了解。
他没有额外精力去打理什么店铺，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同赵霁月合作是要分一部分利润出去，好在格外省心。
自己制符之后只管收钱就行。
赵霁月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多亏了陈小哥。这一年来，我又多了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在这一交易过程中，杨采薇赚的同样不少。
赵霁月同杨采薇已经合作多年。
她店铺里卖的符纸、符墨都是从杨采薇这边进货，质量大受好评。
陈岚也省得跑到宗门市集去，直接找杨采薇补货就行，非常方便。
杨采薇有着自己的额外收入，也懒得去压榨那群苦哈哈的灵农。
这使得两家的关系愈发亲近。
换成张管事那等吸血鬼。
杨采薇避之不及，更别说主动提供帮助了。
“有陈管事在。我们丙字灵田区的青天就有了。”许大柱赶着马车，哈哈大笑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激。
陈岚淡淡一笑，“要不。你就别送货了。我手底下没个能干事的人。我们又认识了这么多年，最是信得过。你来帮我打理灵田区怎么样？”
“啊？”
许大柱握住缰绳的大手颤了颤，双眼剧烈颤动，有些受宠若惊，“我……我就一大老粗……做不来吧？”
“灵田区也没啥大事。”
陈岚宽慰一笑，继续说：“你再给我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没事就在灵田区转转，确保不出乱子就行。”
“可是……”许大柱国字脸上浮现些许不安。
他没做过这方面的事情，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搞砸了，反倒给陈岚带来麻烦。
杨采薇嫣然一笑，“陈小哥正缺人手。你们相识这么多年，总不能袖手旁观，这点忙都不肯相帮吧？”
“那是自然。”
许大柱当即应下，“陈管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把我们丙字灵田区管理得妥妥的。”
“那就有劳了。”陈岚相信许大柱的为人。
由他代理灵田区杂事，有事没事协调一下灵农的纠纷和矛盾。
出现许大柱处理不了的事情，自己这个管事再出面就行。
这样一来。
自己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安心修行、制符……对宗门也有个交代。
“酬劳的话……”
陈岚看向杨采薇，寻求借鉴。
杨采薇手下就养着几个人，平日里帮忙处理一些乙字灵田区的杂事。
她自己也是基本不外出走动的，整日沉浸在驯养灵兽和做生意里。
杨采薇同陈岚对视一眼，认真地回答：“这类工作比灵农还要清闲，又有面子，还不耽误种植灵米。”
“你每年每人给个十块灵石，就已经足够。”
“……”
“每……每年有十块灵石？”许大柱喜出望外。
他每月辛苦送货，一年也才四块灵石补贴。
给陈岚这位新晋管事打下手，收入翻番还要多不说，地位也跃然到了王二麻昔日水准。
不去欺负人，却也不会被人给欺负了。
说出去还倍有面子。
搁凡俗里。
陈岚是官的话，他们可就是吏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