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收礼不等于放过
陈岚打开门,但没有让张管事进门的打算。
张管事说到底只是个杂役头头,距离外门弟子都有一段距离,就只能欺负最底层杂役。
今时不同往日。
他、陈岚和林二丫一家子,受了张管事这么多年盘剥,不是不在意,只是暂时性隐忍罢了。
好不容易到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还给他好脸色看,自己是贱吗?
张管事自己送上门来,陈岚就不跟他客气了,“管事大人这么晚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张管事挺着大肚子、锦衣玉冠,模样如同以往那样富态贵气。
他的态度不复之前傲慢,反倒低声下气,“陈大哥爱说笑。我哪敢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
陈岚仍旧是笑眯眯的,也不拐弯抹角,“你怎么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年的林二丫,于今日成了真传弟子?”
这话放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是炫耀。
张管事听来,那满满的都是杀机。
他这些年怎么盘剥陈岚和林家,放纵王二麻各种欺压,自己心里可是门清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以林二丫如今的真传身份地位,想弄死区区一杂役管事,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张管事要嘛连夜逃出风灵宗,从此在追杀和悬赏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要嘛,他就只能想方设法求得谅解。
真传弟子岂是区区杂役管事能见得到的?
他能见到的只有陈岚。
全宗门也只有陈岚有这个能量,说服林二丫放过他。
他得知林二丫成为真传,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地赶来陈岚这,唯恐慢一步就人头落地。
“我这不是连夜赶来,给您送贺礼了么?”张管事心神一凛,谄媚笑着找了个赔罪的借口。
说着。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管事大人破费呢?”陈岚嘴上推脱,明面上也没有拿。
他拒绝的态度很是坚决,“二丫成的真传弟子,又不是我。我可不能擅作主张替她收礼。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二丫在收受贿赂。”
“是是是。”张管事点头哈腰,“陈大哥教训的是,我孟浪了。”
陈岚手臂伸向道路远处,“管事大人要说的话说完了,想办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恕不远送。”
张管事在死亡恐惧压迫下,再也顾不得颜面。
他牙齿一咬,干脆给陈岚跪下,开口求饶:“陈大哥。以前是我不对,冒犯了你和林真传。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定当尽心竭力,给您和林真传当牛做马,以报答宽恕之恩。”
“所以,你真实目的是来认错的?”陈岚佯装恍然大悟。
张管事重重点了下头,再次将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递上,“这点赔礼,希望你不嫌弃。”
“看来。你是真心实意想要悔过。”陈岚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他正要接过储物袋。
夜空降下了三道人影,皆是穿着执法弟子的玄袍,看向张管事时满目冰冷。
他们看向陈岚时,脸上又浮现出了和善笑意,“陈师弟。你这么晚还没睡啊?”
陈岚当即无视张管事,营业性微笑着迎上前,“三位执法师兄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师弟我帮忙?”
“不急不急。”
为首的俊朗青年淡淡一笑,有意无意看向张管事所在,“等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再处理后续也不迟。”
“陈师弟慢慢来,不用顾虑我们。”
“请便。”
余下两位执法弟子微笑着回应。
“那就有劳三位执法师兄等一会了。”陈岚点了下头。
他转过身时,看到张管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哀求。
陈岚很是为难,幽幽叹了口气,“你自己犯了事,被执法弟子找上门来,求我有什么用?我不过是区区一杂役而已,人微言轻啊。”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也像是事实。
其实,大家都心里门清:执法弟子是为了替林二丫出气而来。
张管事被他们给带走,下场可想而知。
“陈大哥。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吧。”
他先是“啪啪啪”地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耳光响亮。
脸颊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丝,可见用了大力气
不得不说。
这人是真的狠,该求饶时也不会对自己心软。
[此子城府极深、能屈能伸,断不可留。]陈岚眼眸微眯,为之杀意更盛。
明面上。
他还是接过了张管事的“赔礼”,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张管事当即喜笑颜开,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陈大哥大人有大量。小弟必将铭记在心,今后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
执法弟子顿时感到了为难。
三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些什么?
宗门高层早已下令,严禁任何人传播有关林二丫的消息,包括她和陈岚之间的关系。
升仙大会当天,三位执法弟子就在现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事?
他们知道林二丫和陈岚之间的关系,在张管事住处没找到人,知道要来这里碰碰运气。
陈岚真要出手保张管事,在林二丫那也是说得上话。
三人是执法弟子没错,却也不好得罪一位真传的亲近之人。
陈岚接下来的话,让三位执法弟子松了口气。
“我收了你的赔礼,是可以原谅你。二丫原不原谅你,那就是她的事了。你自己去找她赔罪吧。”
“你……我……”
张管事当即如遭五雷轰顶,愣愣看着陈岚,再度哀求,“你……你收了我的钱,不能不办事啊。我从你拿走的不到十分之一……我罪不至此啊。”
陈岚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看向三位执法弟子,微笑道:“三位执法师兄。我以‘杂役弟子’身份,替张管事求情。你们看有用吗?”
三位执法弟子愣了下,很快就明白陈岚的意思。
为首俊朗青年相视一笑,正气凛然道:“执法弟子办事,向来是秉公执法。谁来求情都没用。”
“走吧。张管事。宗门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余下两位真传弟子拿出锁链,将张管事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为宗门出过力……我为灵田立过功!”张管事试图哀嚎挣扎,像是即将烫毛、放血的猪。
“聒噪。”俊朗青年拿出一张禁言符,贴在了他额头上。
张管事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呆滞,像是一具人偶。
两位执法师弟先一步,将张管事捉拿回刑法堂,等候进一步指示。
“陈师弟。”
俊朗青年上前同陈岚客套,态度愈发和善,“你为宗门立了大功,很快就会飞黄腾达。来日,我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大功便是替宗门发掘和保下,林二丫这一天之骄女。
在这层关系外,杂役弟子身份反倒无足轻重。
“只要师兄不嫌弃。”
陈岚点头应下,从储物袋里摸出来十颗灵石递了过去,悄悄问一句:“张管事可有活着回来的风险?”
俊朗青年喜滋滋地收下灵石,低声回答:“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