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突然有点空落
吃过丰盛的晚饭，江远城才推着二十八寸老古董大横杠单车，载着幺姐苏致雅趁着夜色回家。
宝山镇经济在曲洲河街区也算是比较好的，因为这里有大型矿山企业，虽然农村贫穷的还是贫穷，不过江远城这边的村落，倒是修有一条双车道的柏油沥青路，二十八寸的古董单车驶在上面，还相当的平稳，轮胎行驶在沾满沥青的碎石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使得夏夜更是显得安静。
安静的还有夏夜晚风，侧身坐在车尾架的苏致雅，一头如镜的黑发随风飘扬，她感到这些天就像做梦一样，一向恨其不争的大少爷老弟，居然洗心革面了，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感伤。
“幺姐，抓紧了。”经过柏油沥青路一个浅坑，单车摇晃了几下，江远城忙说道，陷入情绪中的苏致雅哦了一声，一手揽过去就抱住了江远城的腰。
江远城没有什么感觉，也没去想身后的幺姐有什么感觉，只是很平静的踩着脚踏，听着路边夏夜虫鸣，用力踩着脚踏，只是心中祈愿，那个叫石顺昌的家具厂大老板，不会有蝴蝶效应而不来挖那块大石板。
毕竟炒鱼干攒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开启重生事业的第一桶金。
回来洗完了澡，江远城穿着幺姐给他买的及膝大裤衩和短袖T恤，坐在小破书桌的这一边，这时才有心看幺姐那边的小床，蚊帐后的墙壁上贴着一个大画报，正是港星周慧敏，曾经的玉女掌门人，正托着下颌，侧脸凝视，一半青丝瀑布直垂，看起来却没有苏致雅的发丝黑润如绸。
苏致雅的形象，与周慧敏、王祖贤类似，只不过她的脸蛋没有明显的婴儿肥，看起来更清秀一些。
再回头看自己蚊帐后，扫了一眼上面贴着的史泰龙第一滴血剧照，其实他并不追史泰龙，那时年少的心态，大概是想和苏致雅的周慧敏比拼温柔和力量吧，和幺姐一同去赶集，见她买了周慧敏玉女，也吵着买了史泰龙猛男。
现在回头再看，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太中二了，掀起蚊帐就去将墙壁上的史泰龙扯下来。
苏致雅洗了头，侧着脸梳着如镜如绸的黑发，走进了房间，说道：“干什么呢，好好的撕什么？”
“睡觉被个猛男看着不舒服，太油腻了，就好像洗澡肥皂掉了，想捡又不敢捡，生怕他扛起枪就是一顿猛射。”江远城笑着说，将抱枪耍帅的史泰龙揉皱。
不懂肥皂梗的苏致雅瞪了江远城一眼：“还不是你自己吵着要买的？三分钟热度，浪费钱。”
江远城见苏致雅接过不再受宠的史泰龙拿去丢，笑了笑说：“幺姐，哪天再去集市买几张画报，给房间增点色彩，王祖贤、钟楚红、张敏、夏文汐、舒淇等等，整个十二金钗挂起来，我们房间就像红楼梦了。”
说着不由得暗暗感叹，八九十年代的港岛美女，一个个美得各具特色，纯天然无网红。
“江远城！”江远城还在回味，耳边传来一声惊雷，吓得他抖了一下，只见幺姐已经转回屋中，拿着眼瞪他：“看来我不在家的这两年，你学坏了，还有，舒淇是谁？”
江远城又吃了一惊，好像嘴漏了，舒淇还没出道吧？
镇定下来，故作大惊小怪：“舒淇你都不知道？湾岛最有潜力的少女模特，和我年纪差不多，前些日子我在集市看过她的画报，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将来成就必不一般。”
脑中泛起曾经看过的舒淇写真VCD，不可描述的毛发确实有点稀疏，赶紧摇摇头，转移话题：“不过舒淇没有周慧敏清纯漂亮，我觉得姐你更像王祖贤多点，不知道你为什么却买了周慧敏画报？”
苏致雅拿着梳子的小手顿了一下，不觉有些心慌，老弟好像真的长大了，再同居一室合适吗？但心里却很排斥与老妈一起睡，只好板起脸：“小孩子胡说什么，人家可是大明星，你姐能比吗？我就是看周慧敏的披肩头发漂亮。”
江远城心想有机会带幺姐去拍拍艺术照，她才会认识到自己有多美，突然想起了一首歌，问道：“幺姐，我记得你是班上团支部书记吧。”
苏致雅有些诧异，好像她没有在家中说过这事，但又不确定：“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远城牵起嘴角笑了笑，倒入小床，嘴里轻轻哼着一段曾经耳熟能详的歌曲：“团支部书记，团支部书记，其实你的微笑也很美丽……”
苏致雅有些发呆，赶紧将小破书桌上的布帘一拉，说道：“早点睡，不要跟姐说攒了四五百多块钱你就满足做大少爷虎头蛇尾。”
江远城没有回答，心想有些忘形了，不过也不必阴谋论，《团支部书记》这首歌零几年才出来吧，有些记不太清了，想那么远干什么呢，真到那时候隐晦的当梦境说出来，幺姐也不会害自己。
虽然姐弟俩同室而居，但都是江远城睡着了，苏致雅才会上床休息，每天却是早早起来，被这个小妈监督着睡，江远城倒是没能养成少年熬夜弄出来的坏习惯，要先起床还得约法三章，必须先叫醒她。
这重生归来，江远城就没那么习惯了，好在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头一沾枕头数了下数字就一觉睡到天大亮，这次还是苏致雅唤了几声才醒过来。
江远城还想睡懒觉，听苏致雅撇着嘴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受不了激就一把掀开被单，结果弄得有些尴尬，苏致雅慌得就走。
江远城摸摸鼻子，觉得曾经少年的自己还是蛮纯洁的，根本没想过有什么不妥，就以为是憋尿别急了。
嗯，事实真是憋尿憋急了。
姐弟俩风风火火，再次变成雌雄双煞，趁着各村农户都在农忙，把宝山镇的山涧几乎都洗劫了一遍，捕溪鱼、炒鱼干、扒火车。
苏致雅再次见识江远城做生意的头脑，他并没有跑农副产品市场蹲点，而是直接跑曲洲河街区钢铁厂等重工业的大型生活区，上演一个个饥饿营销的好戏。
苏致雅当然还不知道饥饿营销的词汇，但她对自家老弟彻底的服了，攒的钱省着用都能让江远城也能去读书了。
然而，当她试着提出，江远城却一本正经：“幺姐，你眼光太狭隘了，多少人能有我这样多一年打基础的机会？你以为人人像你是学霸吗？你想不想我也考上和你同一间大学？”
苏致雅不知怎么回答，感觉江远城说得很有道理，又感觉很没道理，说不过他，就坐在床边生闷气。
江远城坐到苏致雅身边，很自然就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拍着：“幺姐，相信我，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我有一个想法，可以安顿好阿妈，让我们姐弟俩放心出去闯事业，但我需要你的支持。”
他是以中年心态自然，却不知苏致雅少女心态，这手被握着放腿上，苏致雅已经满脸绯红，想要把手抽开，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低低嗯了一声：“你只要一直这么争气，姐一定支持你。”
“那就说定了。”江远城把苏致雅的手放回她腿上，站起来说道：“早点睡，明天我又要干让你吃惊的事，记得要无条件支持我哦。”
苏致雅感到手突然有点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