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雌雄双煞，刀剑合璧
两天半后，又一个暗昼降临。
或许是一路能够吃饱喝足，楚旷两人，比约战的时间提前了大半天，就到了天枢壁垒城门外，不远的一座山丘。
这还是楚旷第一次，从外部观看一个壁垒。与他曾想像的有所不同，壁垒边缘并没有那种高耸数十米的巨大城墙，取而代之的，是最多十米高的，连绵的金属矮墙。
矮墙上宽阔如街道，每隔十来米便有一两门颜色暗沉的阔口机炮，与斜指天空的大口径加农炮。其间是密密麻麻的机枪阵地，以及往来穿梭的制服军人。
壁垒墙壁存在的意义，并非阻挡强大的异种，而是将由普通异种构成的，磅礴的异种灾潮，挡在城外。至于高级以上的异种怪物，自然是由武道高手捉对厮杀。故此，旧时代的热武器，依然是人类不可或缺的军事力量。
而贴着铁墙外侧，一道左右无尽，向上伸往高空的淡色透明光罩，将整个壁垒边界全部罩住，除了城门等少量开口，任何气息波动稍强的东西越过，都会引起刺耳的警报。
那是一座笼罩全城的巨型防护源阵——人类引以为豪的源气技术高精尖产物，就连本界中的壁垒，大多也并未配备这种技术。
间界北斗区七城，算是人类进入超凡时代后，在特殊建筑领域，所攀登达到的高峰。
两人对天枢城远眺了一阵，下了山丘，跟着武生的大队人流走在大路上。不过他们的扮相却不是武生，而是净衣蒙面，一人刀、一人剑，背着大背囊，用布巾将脑后耳机遮住，活脱脱一对荒原亡命徒。
身边的人流，都不知不觉为他们空出了一圈。
两人倒也乐得清静。
这两天相处下来，楚旷和张青萍轮流警戒、谈武切磋，已经颇为熟络。此刻，两人看见人流到了山口关隘，行进稍微缓慢，便将两颗脑袋凑到一起，手指比划，又谈起了武学招法。
结果一两个问题解决后，人还是堵在细细的山路上，人与人的距离维持不了三米——这对武者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危险距离。
许多人都出现了烦躁神色，有人干脆换条路走，爬进了难行的山林，但大多数人只是等待，以及咒骂。
“前面干什么呢？便秘了？”
“清江区有人堵了口子在查仇家。嘿，说起来，翡翠区一些老牌势力的武生，这几天也被闹得鸡飞狗跳。这届刺头不少，好热闹啊。”
“他们查他们的，但是这路又不是他们家开的？”有人愤愤不平。
“嘁，前面说了，到了淬腑就可以直接过去。你弱你就乖乖等着。”一人鄙夷地撞开旁边几位准武者考生，大步向前。
突然间，他感觉天空一暗。
正想回头看去，一面不大的鞋底，“啪叽”一下踩在了他脑袋上，轻盈的身体一掠而过。
这人愣了半秒，怒从心头起，正要破口大骂，听到一句“借你脑袋一用”，又被一脚踩在侧脸，整个人直着眼睛，呼啦一下翻倒在地。
楚旷低着嗓子说话，如大鹏展翅，轻身从他头顶飞过，顺便在他脸上蹭了下鞋底的黄泥。
两道身影如两片阴云，迅速掠至队伍最前方，一下跳进了盘查之人的身边，撇了四周一眼，浑不在意地跨步往前。
“喂，你们！站住”
来自清江区的足足十几个武生，将狭窄的山道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见到楚旷两人一路飞驰过来，身法颇为轻灵，他们面色都变了一下，退后一步。只有为首的一个高大少女，横眉冷目，拔剑一指，剑尖气劲凝聚，竟是个演劲武生。
而看见楚旷他们的大背包后，高大少女的眼神一亮。
“你们，接受盘查！”
“你查你的，我走我的。”
两人淡漠回了一句，一左一右，视若罔闻，继续迈进。
“哼！不配合盘查，谁知道你包里有没有什么猫腻？拿下他们！”
堵路的少女先是一喜，继而冷哼一声。下了命令后，自己挽着剑花就刺了过去，将两人一齐笼罩在剑势之中。
这一手内劲催发剑气莲花，让人流中许多武生，都微微缩了缩肩膀。
但楚旷和张青萍看也没看对方，默契地拔出刀剑，同步起手，霎时间，一道寒光于半空和剑气相撞，重重点在少女的剑身之上。
少女面色大惊，只觉得手中之剑似乎被打中了七寸，内劲都一下散了开来，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
自己堂堂演劲武者，竟然一个照面就被缴了械！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雌雄双煞！”人流后面里有人惊呼。
“是他们？听说他们动手时都是一招制敌，似乎有炼体境界！哈哈，演劲很了不起吗？让清江那群人再横！”
“咦？明明是一刀一剑，怎么只有一道寒光？”
有人认出了楚旷和张青萍的装扮，想起最近的传言，一下兴奋起来，眯起眼睛仔细观战。
只见蒙面男女一刀一剑，缴械之后并不罢休，竟以极其相似的韵味，同步施展出招法，化为同一道寒光，迎上了扑过来的几名武生。
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中，观战者只觉得那一双刀剑行云流水，分分合合之间配合默契，精妙无比。
只在几息之间，清江区武生的兵器纷纷脱手飞远，或是直接崩断，手上也多有擦伤，战力立刻大减。
解了围困之后，一双刀剑又不饶人地调转方向，逼向高大少女，以侧面横拍在她小腹，砰的一声将她拍飞出去。
少女直接半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吐着酸水。
“路是给人走的，你区区练技武徒，带着十几个虾兵蟹将，也敢搞什么封路？”楚旷冷笑道，熟练地装起了传闻里的“炼体武夫”。
“你们为什么可以击伤我？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是武生！”少女面色扭曲着喊道。
不过对她的话语，众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什么武生能一招击败演劲武徒？即便是两人合力，也依然不可思议。
这等人物，在剩下数十万考生中是凤毛麟角，哪儿这么容易就见到？
楚旷倒是理解了女孩的心态。
“原来是仗着武生身份胡作非为吗？呵呵，天枢一座大城，无数人要生活，光你面前这条路上，就有不少行车运货的货郎，生计被你们耽误了。就为你们私仇，要封一条大路？别以为本地人真拿你们一点办法没有。”
楚旷冷哼一声，完全没正面回答，含糊过了女孩的问题。
少女倒不是心地纯坏，只是以她出身，哪里想过这种问题？经此一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咬牙嘴硬道：“我是清江区宝成集团的崔悠舞，你们或许不怕一群武生，但确定要和宝成集团结仇吗？”
“啧，欢迎寻仇。可是你认识我们吗？”
在崔悠舞愣住的神情中，楚旷大笑了一声，一刀刀劈断了这些人堵住道路，用来歇脚的椽木桩子。
而后，他平静地向后方人流看了一眼，便与张青萍朝着城池飞掠而去。
楚旷的眼神就像是某种信号。
人流只安静了一瞬。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冲过去”，几秒后，堵住良久的一大片一阶武徒，以及准武者武生，终于一拥而上，化为汹涌潮水！
高大少女咬牙切齿，运起内劲就想催发掌力，但腹部一痛，运功顿时迟滞了一瞬。
在一片大乱之中，许许多多的光罩，接连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