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婆
总之，这个词条，算是废了。
使用前提模棱两可，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就这？
“唉。”
想了想，他把手字划掉，只留下一个妙字。
既然是字面意思，那对于这颗歪脖子树来说，每一个枝丫都能看作是手，而只要写上“妙”字，那么从玄学定义上，这应该属于“妙手”。
陈言从树上跳下来，打量了一下树枝。
他闭上眼，试着去感受了一下。
这一次，不一样了。
在他闭上眼睛的黑暗视野里，居然出现一道由白色线条构成的模糊手影。
那手影离着自己距离不远，而且陈言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轻轻摇曳一下，那手影立马就会断掉。
想到就做，陈言睁开眼睛，心中念道：“妙手空空！”
啪！
一声轻响，在夜空中飘荡。
歪脖子树上原本张牙舞爪的枝丫当中，少了一根。
而那一根，此时正静静地躺在陈言的手里。
“这……这真是……神奇……”
陈言拿起枝丫打量一会儿，有些哭笑不得。
枝丫的切面十分光滑，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一样，然后又在瞬间来到自己的手上。
但陈言看得真切，那不是一种空间移动，而是枝丫移动的速度太快，让他只能模糊看到一道残影。
他摸了摸下巴，眼睛逐渐亮起。
从字面意思去解释这个词条的功效，看起来用处很多啊，但怎么让别人的手被判定为“妙手”反而成了难事。
陈言脑瓜子里开始想过很多方法，随即哑然失笑。
“我在想什么，这村里不是邻里乡亲的就是山上的野兽，哪值得我用上这个东西？还不如来点能天上掉银子的词条，这样爷爷的病也能早点好起来。”
摇了摇头，他转身去院子里的古井里打了一桶水，拿起黑色的白帕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去屋子里拿了另外一条毛巾，简单的清洗了身子。
正打算去睡觉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喊声。
“陈言小子在家吗？”
陈言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他走过去拉开形同虚设的木门，看到外面的来人。
是一个身形消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她手里拄着一根红木制成的拐杖，脖子上挂着不知名动物的犬牙，腰间还挂着好几个布袋。
陈言见到对方之后，脸上露出笑容，“洛婆婆！你怎么来咱们村了？”
洛婆婆是隔壁断山村的人，也是附近一带十分有名的龙婆。
也是曾经那个来给陈言跳大神，烧非常难喝的符灰水给他喝的龙婆！
洛婆婆露出笑容，伸手想要摸摸陈言的脑袋，结果发现这小子一段时间没见，个子比自己还要高。
陈言见状，连忙弯腰低下脑袋。
如同顺毛一样在陈言脑袋上薅了两把，洛婆婆也是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还不是你们那做事毛躁的村长，说大家的祖坟都被人掘了，非要让我来帮忙看看。
“唉，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想要积攒点棺材本，本来不想来的，但你们那村长给的红封有点厚，我就先行一步过来看看。”
陈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村长做事比较急，经常上火，嘴角都长起一个大泡。
洛婆婆朝陈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我听村里的人说，是你先碰到那一伙黄皮子的，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还有，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黄土村的村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他们只是听到有黄皮子后一个个都担心自家的祖坟，根本没心思去管对方跟陈言说了什么。
陈言露出笑容，“哦，他们说了……”
他将那伙灰衣汉子的对话跟洛婆婆复述了一遍。
洛婆婆听后有些诧异，“那圆石头你是真的看见还是假的看见？”
虽然黄土村她来的比较少，但她可从没听说过圆墩墩大石头，要真有这么个东西，估计早就被谁家挖来当作自家的餐桌了。
陈言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洛婆婆也是莞尔，指了指陈言，“你这个小滑头。”
陈言看着洛婆婆身上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拿到村长给的酬金之后就一路赶来，连忙让开身子。
“洛婆婆，别站在门外说话了，进来坐。”
原本脸色还好好的洛婆婆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色，甚至还后退一步，连连摇头。
“不！不了……还是在这说就好，这里就好，我就不进去了。”
她有些忌惮的再次朝陈言身后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问道：“你爷爷他……最近还好吗？”
陈言有些纳闷，“爷爷？爷爷最近生病了，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不过身子还算好，能吃能喝，今天还有心思去做了一个牌位呢。”
“牌位？”
“对啊，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该给自己准备一些寿材了。”
这话说完后，洛婆婆的眼神再度一变，有忌惮，也有庆幸。
陈言有些奇怪，不知道洛婆婆为什么这个反应。
过了一会儿，洛婆婆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陈言……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托人给我留个信，洛婆婆我……尽量帮你。”
陈言点了点头，感觉洛婆婆话里有话，但又不明说。
洛婆婆寒暄几句之后就打算离开去找那伙黄皮子。
“洛婆婆，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伙黄皮子吗？”
“知道，这片大地，埋葬了太多我们的亲人，他们会指引我找到那伙对他们抱有恶意的人。”
“可我……知道他们在哪呢。”
洛婆婆脚步顿住，扭过头看向陈言。
陈言也这样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洛婆婆叹气道：“你刚刚怎么不早说。”
陈言无辜道：“洛婆婆你也没问啊。”
“那他们去哪了？”
“后山那块，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
洛婆婆嘴里念叨了下，随即看向那个方位，眼神有些不可置信，“还真是……黄泥巴河那块芦苇地的位置……”
陈言也有些傻眼，他瞎说的一个地方，难道也碰上死耗子？
洛婆婆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有些急促，“不对，那个位置，是扼蛟处，多生煞气，那地方，搞不好真有个脏墓！”
说完，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陈言见状，连忙转身去把柴刀拧上，对着寝屋喊了一声：“爷爷！我出去玩一会儿，晚上就不回来睡觉了哦！”
寝屋里传来晦涩的声音。
“好……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