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怨灵与仙
“这……回天君，那日到忘川时鬼使百般阻挠我的去向，我以为是狐妖同伙，拉扯间……”莳音结结巴巴的说着。
“拉扯间毁了三千余朵彼岸花？”夜冥不屑的说着。“你比你师父能干。”
“噗……”不知哪个看笑话的仙家笑了出来，带动了其他人也一起笑出声来。
不过也就一瞬间，天君冷冽的声音传至每个人的耳里。“好笑吗？”
“天君，我当时早已禀明意图，是夜冥不分缘由就开始言语挑衅，出手伤人，我才还手的。”
夜冥闻言挑眉，“莳音仙子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登封造极，夜冥佩服！”
莳音笃定只要自己死不认账，夜冥所告便都只是污蔑。“明明是你！”莳音装作愤怒的指着夜冥，“我已经说了有狐妖潜入，我搜索一番要是没有发现便会离开。是你先动的手，我才被逼的不得不还手的！如今你颠倒黑白说我大闹忘川，简直是欺人太甚！”
“也是，忘川包庇妖精这等话莳音仙子都敢说，何况这种浑话。”
众仙哗然。
“你胡说！我何曾说过这种话！天君，这是污蔑！是夜冥胡说的！”
夜以墨皱眉，‘这点资质，怎么被点上来的？’
‘我怎么知道，迟点老六都能上九重天了。’
‘我真的只能站着？’
‘您别劳累啦，让彼岸姑姑和我来，让您看看我的本事！’
夜以墨无语的看着夜冥，真有本事还说那么多？全撕了扔去无念崖不就好了？
“夜冥满口胡言乱语，分明是想挑拨呀！单凭他的片面之词就来诬告我，怎么可信？他们忘川简直居心叵测！”
众人一惊，纷纷望向目无表情的彼岸。
难道莳音不知道站在夜冥身后的正是忘川之主吗？
听着这些不着调的话，夜以墨突然陷入沉思。
莳音刚被点上来不久，就算不懂事也不至于这么疯。
最奇怪的，待在九重天的莳音为何会有邪气？
回头望着莳音，夜以墨突然发现她身上有处奇怪的地方。
莳音的脖子上有个小小的印记，莫名熟悉。
同一时间，彼岸与天君也注意到夜以墨的注视，不约而同的开始审视莳音，也几乎同一时间发现了那个印记。
夜以墨嘴角一撇，原来如此……
凌霄殿上众仙齐的目光纷纷投向夜以墨，后者正面无表情的默默盯着莳音，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场强大的让人一阵心慌。她明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一旁的众仙竟被那股强大的气息吸引的无法移开视线，夜以墨的额间渐渐露出独有的蛇形印记，形容邪魅的让众人迷了心智。
殿外的焱天看着夜以墨在那里玩火，紧张的就想出声制止，却被彼岸回头一个眼神给打住了。
焱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彼岸，为什么彼岸竟会让夜以墨在凌霄殿玩这一出？抬眼望向天君，竟然也将夜以墨的摄魂术视若无睹！
“呵呵……”
突然一阵轻笑拉回众仙的神智，还在迷茫的时候又听到愈发大声的笑声。
一看，竟是莳音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怎的，莳音开始笑得疯狂。
除了夜以墨，彼岸，夜冥与天君，其他人无不露出不解的样子。
“臭老太婆……”莳音缓缓站了起来，脖子上的的印记越发明显。“竟然让你发现了！”
众仙震惊，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当面喊夜以墨“老太婆”。再仔细一看，众仙终于发现莳音身上竟有另一个身影。
这下轮到太武真君不镇定了，自家徒弟竟然被怨灵附身，还在凌霄殿上被揪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莳音那扭曲的脸看着夜以墨，“你也就是个蛇精，你在夜梁横着走又怎么样？他们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呢？我在忘川这么多年得了什么？你们渡魂渡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个怨灵！”
“怪我干什么？”夜以墨满不在乎的说道。“姑奶奶在忘川时没少给你开小灶，你堕为恶鬼时也是我把你拉回来的，怎么？现在尝到九重天仙气的甜头，倒嫌弃我们？”
“我忍了那么久，我试了那么久，我听你们的话在忘川待了三百年！你说我可以离开忘川，乖乖修炼就可以迁入阎罗再轮回，原来统统都是假的！”莳音，正确来说是洛娘，歇斯底里的吼着。
“他们九重天的说了，跌入忘川的永远都走不了！所谓渡魂也就只是囚住我们的手段罢了！最终的下场不是消散就是永困忘川！你们竟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洛娘疯狂的抓着夜以墨的手，夜冥见状刚要阻止却被夜以墨一个手势给打住了。
“夜以墨！你看到吗？我知道你看得到！你看看他们说的话！你看看他们的嘴脸！你看啊！”
洛娘抓着夜以墨的那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夜以墨的脑海中。
“忘川单靠彼岸姑姑和夜冥两个人怎么可能渡得完那么多的怨灵……”
“怎么可能？就是囚住怨灵的说辞而已，你看看成功离开忘川的有多少人？”
“听说之前夜以墨到忘川渡魂时倒是渡了不少怨灵……”
“她又不是一直在忘川，只能说遇到她的怨灵走运了……”
“蛇精渡出来的怨灵也能离开忘川？开玩笑吧？”
“怨灵没有直接被消灭已经是最大的恩泽了，还妄想离开忘川？做梦吧！”
洛娘身上散发着一股浑浊的气息，握着夜以墨的手更透着团团黑气，疯狂的状态都吓着了在场的一些仙家。
‘她身上的怨气是这么来的……’天天听这些鬼话，人不疯才怪。
“你们根本不是在帮我们！你们只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因为你们觉得我们会作恶！我全族一百六十余口被屠，求助无门的时候你们这些神仙在哪里？我的公道又在哪里？我报仇了你们倒说我罪不可恕，把我困在忘川！这又是什么天理？”
洛娘神智开始崩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