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休店整顿
送走了那个奇怪的小姑娘，蒋沐沐吩咐彩云前往府上叫人，随后与她在赵海棠家汇合。
蒋沐沐赶到赵海棠屋外时，对方正好背个包袱急匆匆跑了出来，与之撞个满怀。
赵海棠一屁股摔在地上，捂着额头“咿呀”哀嚎了几声，抬眼看清来者突然傻了眼。
“哟~赵掌柜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蒋沐沐环抱臂膀，俯身倾轧，伸出手来，“还是起来吧，地上凉。”
“……”
看不懂眼前人的行为，赵海棠迟疑着揣度了片刻，自个儿从地上狼狈爬起。
哭丧着个脸对蒋沐沐诉苦：“大少夫人来得着实不巧，我刚到家就收到了家信，是说我表兄病死了，现赶着去奔丧呢！”
“哦，原来是去奔丧啊~”蒋沐沐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你……”
听到蒋沐沐这么说，赵海棠暗自庆幸没有被人拿住把柄。
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连道恩，“多谢大少夫人！”一个劲儿往外钻。
蒋沐沐站在门槛外，抬手挡住她的去路，“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赵海棠猛然一惊，结结巴巴问：“大、大少夫人还、还有何事？”
蒋沐沐慢条斯理移到她的面前，拿出藏在袖中的账本举在手上，“认得这个吧？”
“走可以走，不过你得先把上头的账目给我理清楚。”
“否则到时候就是别人来给你奔丧了。”
赵海棠：“！！！”
心中的侥幸完全覆灭，赵海棠明白已经东窗事发，头皮阵阵发麻。
她早就听闻这个大少夫人手段残暴，逼死了同济堂的李掌柜一家。
此时若落在她手上，恐怕绝得不到善终！
赵海棠浑身紧绷，牙一咬，心一横，拔下头上金钗，用尖端直指蒋沐沐，大喊：“放我走！不然我……”
“叮！”
蒋沐沐一个手刀起落，打落了她手中金钗，踢到远处。
赵海棠手腕吃痛，惊惧恐慌的情绪相互交杂，整个人颤抖得厉害，瞳孔巨震，呼吸愈发急促。
“不然什么？”蒋沐沐逼近她，语气轻飘飘的却极具威胁。
赵海棠注视着足下的青石板，眼神逐渐犀利。
她还不想死！
旋即张开双臂，发疯似的朝蒋沐沐扑去。
几道利甲划过眼前，蒋沐沐扭身避开她的行动，瞅准她因惯性向前倾倒的时机，抓住她的双臂，反手扣住。
“大少夫人……？”
不远处的女声带着丝毫惊疑。
蒋沐沐抬头望去，彩云正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身后跟了四名小厮。
彩云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亏她还担心自家主子孤身一人或有危险，没曾想还有这般身手……
蒋沐沐押着赵海棠交给其中两位小厮，吩咐道：“将赵掌柜请回府喝茶。”又对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留在此处。”
“赵掌柜这一去恐得需要些时日，替她把门看好吧。”
“是。”
虽不知主子此举何意，但两名小厮却也奉命照做。
蒋沐沐对架住赵海棠的小厮们使了个眼色，扭头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彩云，“走了。”
一行人回到定国公府，蒋沐沐身旁的视线无比炽热，忍不住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彩云收回视线，眼眸发亮，“原来大少夫人还会些拳脚。”
“你说这个啊……”蒋沐沐随口说，“不过是待字闺中时练过一阵，学些三脚猫的功夫防身罢了。”
彩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忠勇侯爷年轻时的确也上过阵杀过敌，兴许侯府有这种习武的规矩也说不定。
蒋沐沐瞥了眼彩云，见她不再多问，心想应当是已经将她蒙混了过去。
旋即领着众人步入后院，一路上高声交谈，专往人多的地方经过，惊动了四院的男女老少。
七星桥小池边，大家没走几步便撞上跪在此处的蒋明珠和碧桃。
从旁站着方春华，手上拿着戒尺，一下下打在碧桃身上，震声数落：
“黑心肝的蹄子，想害我孙儿，看我今儿不揭了你的皮！”
“砰！砰！砰！”
戒尺落下的声响震耳欲聋，碧桃嘤嘤啜泣，哭得梨花带雨，仿若一个挂满水珠的琉璃美人儿。
蒋明珠抿着唇，脸色黑沉很不好看。
蒋沐沐牵起微微笑意。
她可听明白了，方春华是在指桑骂槐呢……
跪在地上的蒋明珠察觉到有人前来，与蒋沐沐四目相对，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仿佛是不想被人轻看似的，冷哼了一声，“姨娘趁着相公不在就这般对我，难道就不怕相公回来迁怒于你吗？！”
“他可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种！他敢怎么着？！”方春华扬了扬戒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话音刚落，好巧不巧的，傅璟修就从外院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串药包，进了后院直奔小池边去，夺下方春华手里的凶器。
“嗐呀！姨娘这是在干什么！”傅璟修嗔怒了方春华一句，将戒尺掰成两段丢入草丛，扶起蒋明珠来，躬身替她抚去衣裙上的泥垢。
软声细语关怀着，“夫人没事吧？可跪疼了？”
方春华见状顿时炸了锅，“她心肠歹毒想害死我孙儿！我罚她也跪在这儿怎么了？！”
“你大儿都差点死在她手上，你还帮她？！”
傅璟修满脸不耐烦，护住蒋明珠大声和她争辩，“郎中不是说了吗，音儿只是动了胎气，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修养几天就好了。”
“姨娘何必苦苦逼人呢？！”
今日傅璟修的态度一反常态，蒋沐沐从中看出些别样意味，不得不说这母子俩的红白脸唱得可真好。
与小池边的几人相望过后，双方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蒋沐沐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喧闹渐行渐远。
方才她看得真切，方春华见到赵海棠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淡看了一眼，便扭头和那个不孝子接着斗嘴。
蒋沐沐特意放慢脚步，与后方的小厮们并排同行。
在赵海棠耳边低语道：“再不久就要见到老夫人了，赵掌柜可想好该怎么解释账本的事了？”
赵海棠闻言猛然一惊，垂下头不肯说话。
蒋沐沐眸色幽暗下去，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究竟和方春华有没有同谋？
带着众多疑惑，几人面见了傅老夫人。
蒋沐沐交上账簿以此施压，那赵海棠却只是闷闷磕头，拼命地叫喊着饶命。
大半天过去，竟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蒋沐沐和傅老夫人相视一眼，老太太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她负责。
蒋沐沐心下已然明了，赵海棠应该真的和方春华没什么关系。
果断查封了她家，把人送进了大狱。
家中所有财产全数充于玲珑坊公账。
摆平了这头的账面，眼看着春日宴即将到来，她无暇再深度处理玲珑坊暗藏的其他问题。
只能先遣散了店内的老媪们，暂且休店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