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假死后,我深陷兄弟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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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策马寻医

“三弟这话何意?”蒋沐沐问道。

傅廷安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许久,注意到她眼角微红,开门见山道:

“嫂嫂哭了,我担心你伤心过度,想不开。”

蒋沐沐:“……?”

谁?

她?

想不开?

她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蒋沐沐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话音未落,面部表情倏然抽了抽——

她留在国公府的借口就是傅渊,这时候不表现出伤心来,难道要去九泉之下哭吗?

思及此,蒋沐沐深吸一口气,嘴角下拉,两行眼泪滑落得无比顺畅。

“有劳三弟还念着我这个嫂嫂……你放心,我绝不会寻短见的。”

傅廷安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是在强颜欢笑,心疼更甚。

“我知道嫂嫂是为了顾全大局,才答应了二哥娶妾的事。”

“不过你若是真的膈应,我便去和祖母说明,让她收回成命,好还大哥一个安宁。”

“你也就不必再伤心了。”

说了这么大一段话,蒋沐沐只听见了后半段,由生出一股欣慰之感。

看着长大……啊不,幼时彼此一起长大的弟弟会关心人了,真是可歌可泣。

指不定可以教他改邪归正呢!

蒋沐沐回过神来,一手拍在傅廷安肩上,“好三弟,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能不动干戈解决,已是最佳选择。相信我所做的,也是你大哥最想看到的。”

家里的恶毒姨娘后院着了火,就算傅渊真死了,恐怕都得掀开棺材板爬出来看看吧?

蒋沐沐暗自点头,给予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肯定。

恨不得现在就去通缉榜颁布傅渊的高价通缉令,把他抓回来,两人一起去西院看戏。

也不知他那时的伤怎么样了……

傅廷安眼看着她神情反复无常,好不容易生出点喜悦,转瞬又被晦暗磨灭。

傅廷安:“……”

她应该是在想着大哥吧?

流光阁,雅间。

自上次傅渊受伤后侥幸逃脱,已高烧不退昏迷了一天两夜。

饶是神志不清,却时时都在叫着“沐儿”……

凌霄跟随傅渊行军十几年,在刀枪剑戟里摸爬滚打久了,有时不用药也能挨过一阵伤痛。

但傅渊不一样。

他一年前听说蒋沐沐的死讯,快马加鞭赶回京中,在那个她葬身的悬崖下,冒着大雨找了三天三夜的尸首。

雨下了三日,他找了三日,半刻不停,磨破了一双战履。

凌霄至今忘不了当时他跪在碎石中,抱着蒋沐沐的残肢,生生泣出血泪的场面。

从此,铜墙铁壁般的身子也就留下了病根。

不止体弱,伤口难愈。

还有一层,便是心病。

想来他迟迟不愿醒来,定是在梦里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吧……

凌霄取下傅渊额头上的帕子,重新换了个干净的湿帕。

正在清洗帕子时,傅渊又轻轻唤了句,“沐儿……”

凌霄手上动作一顿,直叹气,“何苦来呢……”

彼时房门打开,如鸢端着药碗进来,看了眼依旧未醒的傅渊,面露愁容。

“凌大哥,咱们找了好几个自己人来看,都说两个时辰之内肯定能醒,如今都过去多久了?他们一个个该不会是在诓咱吧?”

“依我看,这药不喝也罢!”

话虽这么说,如鸢却还是老老实实把药递了过去。

凌霄接过药碗,注视着傅渊苍白的双唇,纠结再三,还是喂了口药给他。

唉声叹气道:“不喝怎么行啊……”

在喂第二口时,傅渊突然睁眼,猝不及防吐出口乌血,再度晕厥过去。

鲜红烈烈,刺目斑驳。

凌霄失手打翻药碗,手忙脚乱替傅渊擦拭血迹。

擦着擦着,血液糊满他的脸,凌霄仿若透过那张脸看见死于战乱的家人,心间一紧。

“如、如鸢、如鸢姑娘!”凌霄忙不迭起身,却被床边小台上的水盆绊倒在地。

如鸢见状惊呼一声,伸手去扶。

凌霄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眼神空洞,颤颤巍巍问道:“郎中……你可认识其他……医、医术高超的郎中……?”

这是如鸢第一次看到凌霄如此慌张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些许不安。

思忖片刻,如鸢为难地说:“京中的郎中我的确知晓不少……但医术高超的,恐怕屈指可数。”

“不过有一人或可请来一试。”

“谁?”凌霄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巴望着问。

“同济堂的吴海荣。”如鸢说,“先前如燕吃了他的几服药,如今竟有了些意识,我和她说话时,她也会动动手指回应我了。”

“只是……若请了吴郎中来此,恐有暴露主子身份的风险。”

听到吴海荣居然真的救下了已经半死不活的如燕,凌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早忘了先前说过不请外人来看病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恳求道:“眼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保住主子的性命要紧!”

“我这张脸早已在国公府被认熟,不便出面,还请如鸢姑娘跑一趟。”

“至于主子这边,我会想办法不让他们发现主子的身份。”

如鸢听他说这话时,两只手都在颤抖,于心不忍,“之前我自作主张违背了主子的命令,承蒙凌大哥替我说话。”

“主子又是仁心备至之人,未曾为难于我,还让家妹继续治病。”

“现在主子有难,我又怎会坐视不理?”

“凌大哥放心,我一定将吴郎中带来。”

如鸢刚说完,唯恐怠慢半分,立刻跨马而上,马不停蹄赶去同济堂。

喧闹人群间,一抹红衣策马疾驰,行人纷纷避之不及。

流光阁到同济堂五条长街的距离,如鸢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刚到同济堂门前,突然窜出来个靛衣小老头,如鸢回拽缰绳,将马头拼命后拉。

“吁——”

骏马嘶鸣震天,前脚高抬,宛若一座大山压下漆黑的影子,彻底笼罩住马身下的老头子。

如鸢奋力牵制住撒泼的马,费了好些功夫才叫它安定下来。

门口的小老头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店里人听到外头发出的大动静,接二连三跑了出来。

蒋沐沐一眼看见门口的庞然大物,扶起受到惊吓的老头子。

随后抬头望向马背上的人,略有惊讶,“如鸢姑娘?你怎么……”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不知吴郎中可在店里?紧着去救人呢!”

如鸢火急火燎打断蒋沐沐的话,翻身下马,说着就要往里去逮人。

蒋沐沐尬笑了两声,指了指刚被扶起来的小老头,“吴先生他在这儿呢……”

如鸢闻言,转过头来和吴海荣四目相对,谁知他却缩到了几人身后。

如鸢:“……”

完蛋。

把人尊贵的郎中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