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故友
回到宗门。
慕远与张层云一番商业互吹后，两人分道扬镳。
兜兜转转走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后，慕远捏碎了一道符箓。
不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袍的金鱼眼老头突兀的出现在慕远的面前。
“都已经告诉过你了，白天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
金鱼眼显得很气愤，但有生意上门却又不得不做。
慕远随即抛过去一小袋灵石，被金鱼眼稳稳的抓在手里。
掂了掂分量，金鱼眼嘴角满意的翘了起来。
“帮我找两个人，冉香凝，顾子然。”
“我们只负责打探消息，不帮忙杀人。”
见慕远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金鱼眼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气氛有些压抑，我开个玩笑活络活络，嘿嘿...”
“尽快。”
金鱼眼闻言，一溜烟的就跑了。
虽然价格昂贵，但他们打探消息的效率确实很高。
没过一会儿，金鱼眼又再次出现在慕远面前。只是这次，他的表情很奇怪。
“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帮你找两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
在金鱼眼看来，这对慕远来讲显然是亏本的买卖。每次大手大脚的把灵石花出去，结果却只打听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这对金鱼眼来说有些轻看他的职业。
“少废话，东西拿来。”
金鱼眼随即将一张折叠的白纸和慕远扔给他的那袋灵石一起还给了慕远。
“东西太少了，基本没什么可以打听的。无功不受禄，我们向来如此。这次就当是你上回买消息附赠的吧。”
慕远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然后只拿走了那一页白纸。
金鱼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袋灵石收回了自己怀里。
“咳，小子，老头子膝下无儿无女，你要是想认我当干爹，可还得勤快一些...”
等金鱼眼再一抬头，眼前已经不见了慕远的身影。
“人呢？”
慕远走在路上，原地是已经被打开的白纸。
“轰”
一道火光升起，白纸瞬间燃烬，只剩下几片黑屑在空中飞舞。
万药堂。
并非是炼制丹药的丹堂，而是售卖各类药草材料的药堂。
仙路茫茫，红尘疾苦又有几人能幸免？
越是称霸一方的大宗门，就越是要肩负起救济天下苍生的重任。
万药堂便是如此，除了在宗门售卖各类常见的药草，更是在宗门外医治凡俗，治疗瘟疫，培养医师等等。
这是一件受大功德的事情，能得凡间香火供奉。
一踏入药堂，扑面而来的便是一大股混合的强烈药草味儿。
慕远眉头微皱，初到此地显然有些闻不习惯。
这里并没有什么管理一类的人，大家都在对药草进行归类或炮制，忙的不亦乐乎。
片刻后，慕远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如同一个学徒，跟在另一位师兄身后，努力的记住师兄对她的每一句吩咐。
待得那位师兄吩咐完了一切，她便不断弯腰奉承，直至师兄离开。
艰难的伸直腰板，女子长叹了一口气，捏了两下发酸的手臂。
“冉香凝？”
慕远朝着女子招了招手。
初时，女子一惊，却是没想到有人会直呼她的名字。
待得找到人群里那个向她挥手的人时，一颗心才平复了下来。
“慕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冉香凝又惊又喜，没想到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居然会有故友重逢的一天。
“现在有空吗？咱们出去聊聊？”
冉香凝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的师兄弟们，随即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山后的一片桃林，此时的天气虽依旧寒冷，但桃树上的花骨朵儿却个个饱满，一副争相斗艳的架势。
“过得还好吗？我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进药堂。”
慕远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普通人能认清现实，能看到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一生就已经无憾了。”
慕远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是穿越者，所以从不认命，也从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
所以对她的观念无法感同身受。
“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冉香凝并不想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别人，于是主动询问慕远的近况。
“我在阵法上似乎有些天赋，炼器堂的堂主虞大师收我做了弟子。”
“那很厉害。”
慕远听得出来，冉香凝的夸赞是由衷的。
顿了顿，慕远道：“文扬来找过你吗？”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凉意。
半晌后，冉香凝叹了一口气。
“我无意涉足你们的恩怨。”
这是非常直白的拒绝，慕远知道，或许文扬过来找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回复。
慕远点了点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一样。
“他一直都不肯放过我。”
冉香凝仿佛置若罔闻，她的眼神看向远山的桃树，在寻找那一朵绽放的花蕾。
“我杀了周慧。”
“啪。”
一截干枯的桃枝无声的坠落，它注定等不到这个春天再让它焕发生机。
“你是要杀了我吗？”
冉香凝朱唇轻启，十分淡然的说出这句话。
慕远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冉香凝的眼睛。
“她是一个疯女人，她听了文扬的话，她想要杀我。”
冉香凝同样看向慕远的眼睛，没有一丝惧意。
“慕远，你是一个卑鄙的人。”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当中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良久，慕远咧嘴一笑。
“这算是在提醒我吗？”
冉香凝深吸一口气，胸脯随着呼吸而起伏，显然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如同表面上那么平静。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回去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冉香凝的话很坚决，她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再看慕远一眼。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炼器堂找我。”
见冉香凝依旧没有反应，慕远便打算转身离开。
“慕远。”
冉香凝叫住了他。
“你很陌生。”
“可能是我想行善积德吧，说不清楚，谁又能知道呢？”
慕远离开了，和冉香凝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就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顾子然也没有必要再见了，他一定会帮助文扬的。
这是通过冉香凝的态度告诉慕远的，这些恩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