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御前会议

这支庞大的法兰西与波西米亚联军在漫长的征途上行进了数日。

不断有外国盟军和本国军队加入，使得队伍愈发庞大。

然而，腓力六世在行军和作战方面表现得极为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原因无他，不断传来的消息如同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爱德华三世竟获得了佛兰德斯枪兵团、埃诺、布拉班特、于利希等贵族佣兵的强力支援。

其军队规模如滚雪球般日益壮大，已然超越了腓力六世所率领的联军。

这一严峻的形势，让腓力六世倍感压力如山，也使得联军的每一步行动都变得格外谨慎。

这支庞大的军队行进到艾尔城外后又停了下来。

卡洛身处这支庞大的队伍中，内心满是震撼与感慨。

深刻地认识到了中世纪战争规模之大，双方就像是两个巨人。

各自组织起了数量庞大得令人咋舌的军队，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这次法兰西是不是又要输呢？

我得小心避战才好。”

卡洛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思忖，他听闻英格兰军队的规模竟然还要更为庞大。

他听说佛兰德斯的枪兵团，有说法称其数量达十五万，也有说十二万之多，如此规模惊人的部队加入了围城行动。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士侍从，在这样的大战中，我该如何保全自己呢？”

卡洛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是对战争残酷的恐惧，另一方面是身为骑士侍从的责任和使命感。

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场战争，但又对未知的战场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在圣安德鲁修道院中，法国的御前会议就此局势展开了激烈的商讨。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两名方济会的修士被带到会议成员面前，他们历经艰难险阻，穿过攻城者的防线，随身带来了守军指挥官的信函。

这是富瓦伯爵写给腓力六世的信：

敬爱的法兰西国王腓力，我，富瓦的伯爵加斯东。

按照您的命令于 7月 23日，率领 3000士兵支援了图尔奈城，并掌握了图尔奈军队的实际控制权。

军队实有 5800余人，骑士中三分之二是重装骑兵，剩下的是比利牛斯步兵。

图尔奈城市防御能力出众，环形城墙总长大约有 3英里，城上有 74个防御用塔楼。

面对英格兰联军的攻城，我组织守军和市民进行了英勇的抵抗，取得了许多战果，甚至击杀了英格兰的伯格什主教。

但图尔奈被围困至今，已丢失全部外围据点和郊区，消耗了大量的人员、马匹和食物。

英格兰联军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已确认超过 10万人。

敬爱的法兰西国王腓力，我恳请您尽快支援，图尔奈的情形已危急至极。

您忠实的封臣，富瓦伯爵加斯东。

御前会议针对当前局势，讨论了两种可能的策略：

其一，让法军主力入侵佛兰德斯并进行劫掠，借此推翻范阿特维尔德的政权，或许还能吸引佛兰德军队离开图尔奈。

其二，则是向图尔奈进军并解除围城之困。

此时，佛兰德斯伯爵讷韦尔的路易心中深知法军入侵佛兰德斯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他想到那将意味着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与封臣们和解的机会，于是毅然站起身来，神色激昂地陈词：

“各位阁下，我反对第一条政策，绝不能入侵佛兰德斯。

佛兰德斯虽然是有部分野心家蒙蔽了乡民反叛。

但他们都是我的子民，也都是陛下的子民！更是法兰西的人民！

就在我们的大军里，也有许多的佛兰德斯贵族，骑士和兵士乃至普通农夫在服务。

我们可以具体分辨出现在佛兰德斯土地上有哪些人是我们的拥簇，哪些是我们的敌人，哪些是被蒙蔽的乡民吗？

范阿特维尔德是违法政权，大多数反叛者都是被蒙蔽或胁迫的，我们本身的敌人并不多。

我们的最主要目的是打垮小人爱德华！

打垮范阿特维尔德建立的违法政权！若我们入侵佛兰德斯，我们能得到什么？

但大军要是在佛兰德斯进行入侵和劫掠，我们军队的佛兰德斯人还能认同我，认同陛下，认同法兰西吗？

完全倒向英格兰的佛兰德斯是各位阁下想要看到的吗？”

路易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腓力六世表态道：

“讷韦尔的路易，你不要急，你说的也是我想的，我完全认同你，我们的目标就是爱德华和范阿特维尔德。”

接着，腓力六世对御前会议下令：

“传我王命，大军开拔，径直前往图尔奈，解决爱德华那个卑鄙小人。”

两名方济会修士即刻带着会议决定匆忙返回图尔奈。

然而，大军却花了不少于五周的时间才将军队移动到里尔。

腓力六世得到消息，图尔奈的英格兰联军在攻城战斗中损失严重，各大德意志贵族联军也没有得到足够的报酬。

英格兰联军已显现出正在分崩离析的态势，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情况。

他经常思考利弊，行军因而被拖延。

而且，法兰西与来自佛兰德斯三大城镇的范阿特维尔德的代表进行了长时间的谈判。

佛兰德斯人也害怕被报复，商讨各种求和事宜。

然而，双方的谈判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反倒是腓力的进军日期被一再拖延。

当腓力在 8月的第三周终于抵达图尔奈时，又有新的求和讯息传来，这次是来自爱德华的。

不过这条信息明显不是真心实意，行军又被拖延。

不知是腓力六世已不再壮年，早已丧失了雄心壮志，还是单纯出于谨慎小心，他似乎对决定性的战斗十分忧虑，故而极力避免。

到了1340年9月7日，法军终于进入了图尔奈地区的布汶，布汶在图尔奈西部10英里处。

布汶只是个小村庄，附近有一条狭窄的石桥跨过马科河。

古罗马时代的道路从东西方向连接着图尔奈和埃斯泰尔，并通过这里。在河流的两岸，河滩延伸出无法通过的沼泽。

腓力六世下令全军在这道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后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