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初之血

【强欲而强欲之手（白）】

【效果：以触碰到的智慧生物为对象才能发动，选择目标一件指定装备夺取，持续时间五分钟。】

自获得这张战阵卡以来，亚森第一次使用。

不是效果不强力，而是亚森碰到的人让他完全施展不出。

不是王立学院的一群小杂鱼，就是像埃德蒙这样没有装备可言的敌人。

此刻的艾瑟缇妲的身上也没有装备。

她的武器是狂暴化的身体，是锋利到可以刺破秘银盔甲的尖牙与利爪。

可以指定的装备，或许只有吸血鬼千金的衣物。

亚森的目标当然不是尚温热的贴身小布片。

艾瑟缇妲是没有装备，但他有啊。

战阵卡效果生效，一柄短杖出现在亚森的手中。

短杖通体青白，顶部是十六爪的白鬼蜘蛛，每个爪尖皆镶嵌着摩罗眼珠，能大幅度提升深渊魔法的共鸣度。

【十六眸渊杖】

这是亚森的武器。

因白日要出入王立学院，散发着深渊气息的魔杖暂时由副官保管。

物归原主。

十六眸渊杖，十六颗摩罗眼珠照射诡异的绿色幽芒，将艾瑟缇妲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

但她的身形只是微微迟滞了一瞬。

亚森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身后的六条触手加上魔杖生长的十六条触手一拥而上，将艾瑟缇妲从头到脚紧紧束缚。

咔嚓咔嚓。

触手毫不留情勒紧，将残暴吸血鬼的骨头挤断。

艾瑟缇妲眼中的猩红更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怪力，竟然生生挣脱了二十二条触手的束缚。

红光一闪，触手齐齐断成两截。

血影直扑亚森。

可怜亚森一介深渊法师，又是近距离魔法被突破，哪里躲得开如此凶残的攻击。

顿时被扑倒在地，血肉被利爪刺破，肩膀被尖牙啃食。

十六眸渊杖横置在胸前，不知承受了多少爪击。

亚森在疾风暴雨的攻势下苦苦支撑，就如同先前的埃德蒙。

再等等。

他强忍着钻心的痛苦。

吸血鬼的尖牙已经碰到了他的肩胛骨。

再等等。

亚森捏住一张战阵卡，却没有立即发动。

吸血鬼千金将青年的鲜血暴风吸入，亚森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甚至变得干瘪。

人类的血液激发了艾瑟缇妲的潜能。

堕落的吸血鬼千金气势更上一层楼。

她变得更强了，更强的利爪就要刺向亚森的心脏品尝最美味的鲜血。

就是现在，发动战阵卡。

【龟怒（白）】

【效果：被同一对象第三次选作攻击对象时才能把这张卡发动，仅在此次攻击下防御力增加50%，那之后，将受到伤害（减免前）以两倍的威力返还】

亚森的胸膛被贯穿，可见森森白骨。

没有太多的血溅射，因为已经快被吸干了。

他的不远处，艾瑟缇妲的脖子旋转了四五圈，扭曲得不成样子。

堕落的吸血鬼终于安静下来。

呼吸微弱，微微起伏的搓衣板证明了她还活着。

死不了。

只要原初之血还在，吸血鬼就不会死去。

正因如此亚森才敢放心动手。

“好痛，似乎没办法呼吸了。”

亚森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肺被戳了个大洞。

挥舞魔杖，紫色的光晕下飞出数个黑乎乎的毛球，填补到亚森的伤口中。

在地上狼狈躺了足足两个小时，山谷的血雾都褪去了赤色，恢复了往常的浑浊白色。

亚森一瘸一拐艰难走到已然倒地不起的埃德蒙的身边，居高临下俯视。

“你干了什么？竟然把她这副形态都逼出来了。”他说道。

“咳咳……”

埃德蒙的胸膛因为强行提气受到刺激，剧烈起伏。

他缓缓舔干净嘴角的血沫，苍白的肌肤此刻白得瘆人。

“我要……拿走她的……原初之血。”埃德蒙断断续续地说道。

亚森挠了挠头，一时也颇为无语。

不作死就不会死。

勇气可嘉，但落得这副下场是自作自受。

埃德蒙说道：“其实，我不相信这个废物有这种力量。”

亚森冷笑道：“即使很多人都亲眼见证，把恐惧宣扬了出去？”

“是的，”埃德蒙一颗眼珠被碾碎，他闭上了仅剩的那只眼，“今晚之前，我坚信那是一个谣言。”

“你要她的原初之血做什么？”

“给你的礼物。”

“？”亚森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咳咳……”埃德蒙像个痨病鬼，风吹就倒肉眼可见的虚弱。

他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解释道：

“本打算待你混入鸢尾伞后，把这没用的东西送给你。”

埃德蒙的意思是，要将可怜的妹妹当作收买人心的筹码。

一旦掌握了吸血鬼的原初之血，就相当于把它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成为它的主人。

亚森满脸的嘲弄：“你要用我的副官，当作我的礼物？”

“她还不属于你，至少现在不属于。”

埃德蒙咳出一口血，又把沾在嘴边的血舔了回去。

亚森把吸血鬼扶起，靠在树干上，问道：

“那原初之血呢？”

“在她的身体里。”埃德蒙气若游丝。

亚森：“……”

埃德蒙：“……”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仔细一想又合理得不行。

若是取出了艾瑟缇妲的原初之血，埃德蒙哪里会落到这般地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亚森放肆笑出声来。

没再理会作茧自缚的埃德蒙，他抱起昏迷的副官，往王都去了。

……

艾瑟缇妲睁开眼，觉得脖子痛得酸爽，像是转了五六圈又转了回来。

“别靠近我！”

她猛然瞪大眼睛，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咦？”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在白雾霭霭的山谷，埃德蒙那憎恶的家伙也不见了踪影。

艾瑟缇妲蒙上被子，趴在床上双手抱头。

被子里传来抽泣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不幸的夜晚。

被子掀开，艾瑟缇妲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呈颓废的‘大’字。

金发如绸，散落在枕上，泪滴如雨，沾湿她的脸庞。

手指轻掠过光洁的额头，仿佛要抹去自己嫌恶的容颜。

在她胸口翻滚，呼吸变得破碎。

“呜呜，我又变成了那副丑陋的模样，呜呜呜……”

晶莹的泪珠顺着瓷白的脸滑落湿润了枕头。

笃笃笃。

响起了不适时的敲门声。

“等一下啊！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吗！”

艾瑟缇妲猛地抽了口气，流淌的鼻涕随之被吸回。

泪水糊在脸上，黏腻的感觉让她心生厌恶，摸索着抓起枕边的手帕，勉强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稍微整理了失态，又慌乱地拢了拢长发，少女冲门口喊道：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人不出所料是亚森。

这里是王都的某间旅店，因最后的藏身所被摧毁，亚森不得不用金钱换住所。

“感觉怎样？”青年坐在床边。

“一点问题也……”

话到一半，少女的鼻涕在重力的催促下又流了下来。

嘶溜溜！

把失态的鼻涕给吸了回去。

“……也没有。”艾瑟缇妲说道。

“没事就好，今天给你放假，好好歇息吧。”亚森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艾瑟缇妲揉了揉彤红的眼眶，青年身上缠满的绷带让她以为是错觉。

但不是，亚森的身上确实缠满了绷带。

她眨眨眼，问道：“你身上的是？”

“被一只小蝙蝠抓伤了。”亚森不在乎地笑了笑。

艾瑟缇妲一瞬间低落下来，泪水又有复苏的迹象。

“对不起。”

她知道亚森说的是自己。

亚森轻描淡写：“人没事就好。”

轻轻掩上门，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艾瑟缇妲的视线中。

在房间门外，亚森表情愉悦，捏住一张发光的战阵卡。

【关系户（紫）】

【效果：以好感度为亲密以上的目标为对象才能发动，根据目标的实力得到相应的增幅，效果结束后，随机学会对方掌握的一项战技/魔法/神术（每个目标限一次）】

这张强力的卡牌第一次亮起来。

若是游戏里，大概会弹出以下提示：

【与副官的好感度到达了亲密】

然而，今天的收获可不止这么点。

小副官睡得正香的时候，亚森也没闲着，把见闻都写到了日志里。

一白一蓝。

一个晚上就得到了两张新的战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