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混战之开幕
满身疲倦的青年回到了如蜗的小屋。
称为小屋太过勉强，因为他目前居住在一个地窖里。
褪下与地窖不相衬的贵族礼服，亚森身心俱疲躺在椅子上。
咕噜噜……
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叫喊。
专项测试结束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为躲避那些不爽他着装的好事者，亚森几乎是一路踩着黑暗回到据点，自然没有堂食的时间。
带回了外卖。
亚森准备用餐，才想起地窖里唯一的桌子前几夜就在埃德蒙的袭击下四分五裂了。
没多想，把一旁安静的棺材当作了饭桌。
毕竟这是狭小地窖唯一的足够平整和宽大的物件。
饭菜已经凉了，但亚森还是吃得很香。
再糟糕的人类厨子，也煮不出魔族的食物一半的难以下咽。
砰砰砰！
吃得正香，棺材板忽然动了。
亚森大手一挥，漆黑的魔力如天幕般笼罩，将整个棺材捂得严严实实，一小股更漆黑的魔力，甚至钻进缝隙，填满空缺。
砰砰砰砰！
棺材板晃动得愈发激烈。
“别动，让我吃完！”亚森对着棺材大吼一声。
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冲击。
轰隆！
只用了五分力的封印帘幕被由内而外的怪力冲散，承受了太多的棺材板在亚森绝望的注视下一飞冲天。
一飞冲天啊，我的棺材板。
一同起飞的还有亚森吃到一半的晚饭，被棺材板顶住，嵌在天花板上。
艾瑟缇妲咆哮道：“亚森，你用我的床在做什么？！”
从棺材里长出来的是金发双马尾的吸血鬼。
亚森不甘示弱，一把攥着她的前襟拎到半空，吼道：
“那是我今晚的饭啊！哥们辛苦了一天吃顿饭容易吗？”
艾瑟缇妲不服输地张牙舞爪，纤细的胳膊在空中乱晃，无奈长度够不到亚森的脖子，徒劳无功。
她怒吼道：“你不会用魔法变一个桌子！”
咦？
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亚森缓缓把小副官放下，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脑袋。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离精致的螺旋双马尾一寸的距离，再难动弹。
被抓住了。
吸血鬼细长而尖锐的指甲摩挲着他的皮肤。
“我错了。”
亚森立刻认怂。
“哼！”艾瑟缇妲放开了手，双臂抱胸，头拧到一旁。
从侧面能清楚看到她鼓起的脸颊。
她气鼓鼓说道：“反正你就是想把我叫出来吧。”
“年轻人不要总宅在家里。”
亚森挠挠头，因小心思被识破略显尴尬。
艾瑟缇妲不留情面：“呵，亚森，我可比你大了五十岁。”
吸血鬼是长生种，并且具有人类梦寐以求的永葆青春的肉体。
艾瑟缇妲今年六十将近七十岁，已是个快要奔七的老女人，尽管她在吸血鬼家族里是最小的那一只。
滴答，滴答。
一飞冲天嵌进天花板的晚饭中夹带的水分，从缝隙里钻出，滴落在地砖上。
闹剧结束，亚森和艾瑟缇妲隔着一个少了盖子的棺材，大眼瞪小眼。
爱闹腾的吸血鬼先顶不住，嚷嚷道：
“叫醒我到底什么事？”
“你根本就没睡吧。”亚森毫不留情戳穿了副官。
艾瑟缇妲犟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着！”
与她争执下去一定会变成小学生吵架，深知这一点的亚森选择转移话题。
“今天我遇到了那个吸血鬼猎人。”
“唔？”
听到不妙的名词，小副官蝠躯一震，急迫地问道：
“谁？”
“和宫廷骑士一起追捕我们的猎人，你没遇到过他？”
“啊？”
“你这种水平能活这么多年也是有理由的。”亚森竖起大拇指称赞。
艾瑟缇妲听懂了青年在内涵自己，怒道：
“亚！森！到底想干嘛。”
“只是想提醒你，一个人往王立学院去的时候，小心点。”
亚森说完，背后生出数根扭曲的触手，吸住天花板上的杂物，径直出了地窖。
拥挤的地窖一下子变得空旷。
留下艾瑟缇妲一个人。
“他怎么知道我去了王立学院？”吸血鬼怔怔出神。
地窖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也想派上用场，因为，我可是副官呀……”
……
今日起了个大早，哼着惬意的小曲，穿着亚麻服的亚森朝着王立学院进发。
烦人的礼服，害得自己被那些好事的少爷找茬。
换了身平民的装束，那身礼服已经叫副官拿去典当了，手头稍稍宽裕了些。
一想到此处就有些郁闷。
这两日王都中流传着，某神秘英俊皮肤苍白酷男撩拨贵妇人，骗取钱财的消息。
亚森知道是埃德蒙在为魔王军的大计而努力挣取经费。
“还是不够努力。”他点评道。
不然支援的经费应该早就到手了。
一路无话，来到王立学院的集会所。
今日便是实战测试的日子，也是不知多少新生日思夜想的一日。
在擂台上大展拳脚，大出风头，惹得同龄人的呐喊惊叹。
可一届新生足有千人，一对一捉对厮杀，测试得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束。
故而一阶段采用的是大混战赛制。
每组两百人，在大号的斗技场自由战斗，当淘汰大部分的新生，斗技场只剩下二十人时，由这些人晋级下一阶段的测试。
在第一阶段被淘汰的学员，依据出局顺序的先后以及战斗中的表现，综合评定后赋分。
那只要苟住，等其他人被淘汰得差不多了，不也能晋级吗？
就像逃毒圈一样。
可惜学院的开学测试经过了多少代的检验，这样明显的漏洞早就被修补了。
斗技场的场地和宽敞一点不沾边。
投放两百号人，更是拥挤。
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所有人都是敌人。
在这种情境下能‘苟’住，那必然是有本事的人。
更别说被淘汰者的成绩与战斗表现也挂钩，若是一味怯战，被淘汰了成绩注定不会高。
杜绝了学员消极战斗的可能。
新生在指挥下有序入场。
巨大的火炬被点燃，滚滚黑烟，宣告测试的开始。
亚森的出生点相当不错。
在斗技场的边缘，无形中少了几个方位的敌人。
当他环顾四周，观察战局之时，总觉得有些奇怪。
周围的大伙，好像都在看着这边。
目露凶光，像是狼见了羊。
咦？好像被盯上了。
哦，原来是穿着一身亚麻的衣服，叫人一眼就能认出平民的身份。
众所周知，因为资源的缘故，从小练习的贵族往往轻易击败同龄的平民。
亚森一身扎眼的衣服，无异于向众人宣告：
“俺就是羊。”
穿着是一门人生的必修课。
很不幸，亚森在这门课上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