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典型杂鱼
在密不透风的魔法监视下，亚森端正坐姿，面容严肃地翻开测试的卷子。
自从前世离开了大学，究竟有多久没见到这些可爱的纸张了呢？
亚森在怀恋的同时又有些感慨。
至于担忧？
那是葛朗台的慷慨——不存在的。
“日。”
亚森念出第一道题目的题干。
“日围绕大陆转动的速度，是一枚标准的B级魔导士的魔法飞弹的几倍？”
亚森一脸懵逼。
你们贵族学这种玩意做什么？
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亚森当然是知道答案的。
回忆了一下自己魔法飞弹的水平，经过严密的计算，亚森写下答案：
【三千三百倍】
看向下一题。
“目前的魔法体系中，最具进攻性的途径是？”
易错题。
【深渊魔法】
亚森写下答案，人类总喜欢鼓吹什么火之炽热雷之狂暴，但真正的答案其实是魔族的深渊魔法。
起码四分之三的人在这题上栽跟头。
出题的人真阴险，不过他喜欢。
下一题。
“晨星历四十五年，大炼金术师瓦德创造出禁忌的钢铁巨像，其名字为？”
送分题。
亚森会心一笑，他可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
瓦德驾驶着高达把魔族部队冲撞得七零八落的时候，他就在同伴的尸首下装死呢。
他听得很清楚，瓦德在冲杀时所念诵的台词：
“天地之理，金属与灵魂的终极结合！以炼金之法重塑不朽的身躯，沉睡的钢铁复仇者啊，苏醒于此刻，来吧——遗忘锻炉的秘银巨神！”
【遗忘锻炉的秘银巨神】
亚森写下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剩下的题目难度渐渐加深，涉猎的广度和深度都上了一个台阶，但对于见识超绝，思维也超绝的亚森来说。
都是送分题。
“深入分析王国在第四战役中失利的主要原因，并提出相应的改革建议，以期在未来的战争中避免重蹈覆辙。”
简单，正所谓最熟悉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长期与王国对阵的亚森对这个庞然大物知根知底。
【君主野心勃勃，却不知王国早已被一群蛀虫蚕食……这绝不是最后一场落败的战役，若不清除内部的腐朽，恐怕我们要见证新王国的诞生了。】
鞭辟入里的见解林林总总上千字，不仅有对君王的评价更有局势的剖析，但重点还是对贵族阶级的真知灼见。
不只是夸夸其谈，在蓝星接受过超前教育的他，确实点出了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东西。
满分之资。
亚森满意点头，仿佛看见了改卷老师被他的卷子所震惊的一幕。
之后当然是全体老师惊为天人，上门争抢学生，名气扩散名扬学院后顺理成章加入【鸢尾伞】的美好未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其他新生都在抓耳挠腮的时候，他已经填满了卷子。
等待零星的优秀新生交了卷子，亚森也混入其中，交完试卷一身轻松地在考场外闲逛。
直到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
又到了收集情报的时间。
亚森窜梭在人群之中，瞄准那些不时爆发笑声的小团体，探听新生们的平均水准，以及优等生的发挥状况。
从那些既有丧气哥又有表面谦虚实则藏不住笑容哥的小团体，能分辨出平均水平。
那些众人环绕着一个人的小团体，则能打探到优等学员的状况。
出乎意料，每个人都是一脸自信的样子。
似乎都笃定自己发挥超常，名列前茅的模样。
自大的贵族，亚森颇为无语，这让他怎么判断？
如果他不小心写得太正确，不小心得了理论考试的第一，而实战考试没收住手又得了第一该如何是好？
卧底不能太出风头。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是一种烦恼啊。
好在实战考试控制名次要轻松得多。
要求不高，总成绩前十甚至前五十，只要能引起【鸢尾伞】的关注便好。
等待实战考试开始的漫长时间里，亚森渐渐落单了。
起初还能不起眼地混在杂乱的人群里。
但到后来，相熟的、能攀上关系的贵族后代都聚到了一起，畅谈家族过往的荣光。
以往也是有极少部分从小地方保送的平民。
不过在今年，平民保送制度被取消后，平民最有希望进入王立学院的途径被彻底绝断。
这导致偌大的会场，几乎见不到出身平凡的学员。
也不是没有。
亚森就是极少数中的一个，想来其他人也是有着特殊的机遇。
早知道伪造个边境小贵族的身份了。
亚森暗自懊恼。
都怪埃德蒙的支援经费迟迟不到账，没钱寸步难行更别提伪造贵族身份了，能给你办个狗证都不错了！
该死的埃德蒙，回去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东西。
孤零零的亚森像是狼群里的哈士奇，惹人注目。
像是其他独身的新生被满脸不怀好意的人逼到墙角一样，亚森也遇到了麻烦。
红发的少爷带着他的好友找上门来。
“路易，我们不去找白云一样轻盈可爱的女士们，找这贱民做什么？”
某个轻浮的少爷笑道。
路易，也就是那个总找亚森麻烦的红发少爷。
“你这个有未婚妻还到处找女人的家伙别吵。”路易拎起轻浮少爷的衣领，吐了他一脸口水。
路易愤愤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之前要不是那个死人脸，那贱民早就哭着回家了，哪还能在这到处跑，脏了我的眼！”
亚森悄悄往角落里腾挪。
得找个没人看得到的风水宝地，他心想到。
希望把人打晕的时候不要弄出什么风波。
亚森正处在一种矛盾的状态。
作为生活在魔族中的人类，他习惯了隐藏和谨慎。
隐忍和藏拙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但这次的卧底任务又要求高调。
扬名立万，期待被【鸢尾伞】看中抛来橄榄枝，不被怀疑地成为五公主的身边人。
与他的风格相去甚远。
这种差异迟早会害他暴露！
亚森反思着，却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在思索的时间里。
阴暗的角落，路易一行人把亚森堵在墙角，得意而放肆地笑了。
路易笑道：“这下子可没人打扰我们的‘聚会’了。”
“我的荣幸。”
亚森也笑了，这个角落好极了，特别适合阴暗的人心和阴暗的行径。
美中不足的是，不远处还有个碍事的。
那家伙也是孤身一人，被名为血脉和荣耀的坚墙挡在了上流社会之外。
对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过很快又把头扭开了。
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很好，亚森随喜赞叹，看来她不会干扰到自己清理苍蝇。
“喂，贱民，还有心思东张西望呢，真不把我红发路易放在眼里？！”
路易的叫嚣把神游天外的亚森拉了回来。
“失礼了，各位同学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请容我说清楚，我没有加入哪个团体的打算。”
亚森习惯先礼后兵，礼貌多了，日志能写的东西就多了，四舍五入就是战阵卡多了。
鲁莽也好，隐忍也罢。
一切的行为都因为战阵卡的存在有了意义。
不得不说，亚森能以乐观的心态苟活到今天，战阵卡的激励作用功不可没。
“哈哈哈哈。”
“这小子连人的表情都不会读吗？真可怜。”
他的先礼换来的是一阵嘲笑。
这种就是典型的杂鱼。
“你以为我们想邀请你？”红发路易揪下两个红毛，吹到亚森的脸上，戏谑地说道：
“我是看你这种贱民，却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很不爽啊，走了狗屎运能进入王立学院开心得很吧？穿一身礼服走在路上很得意吧，我最看不爽你这种可怜虫了。”
“想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你不配！”
最后一个字，路易咬得很重。
这帮贵族少爷们逼近两步，将亚森包围起来，封堵逃跑的去路。
路易拔出了礼仪佩剑，猖狂道：
“用你的身体记住，以后看到红发路易，要跪下来请安。”
“住手。”
在路易挥舞着佩剑将要砍下，同时也是亚森的拳头将要出击之际，清脆的喊声打断了这场‘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