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家
二十二号早上。
等到鸡鸣一声之后，母亲就开始起床开始忙碌了，先是去煮猪草给小猪吃，又是混点糠去喂小鸡。
父亲则是坐到门槛上继续昨天的编着背篼。
各人都是做着事情。
待早饭熟了之后，母亲才大喊一声将最小的两人喊醒起来。
早饭是一顿稀饭，但是为了大哥大嫂一人煮了一个鸡蛋，顺便将昨晚的腊肉热一热，几人围在桌前开始吃饭。
“走了，过年早点回来啊！”老太太嘱咐道。
大嫂笑着回复：“要的，到时候给您老人家带吃的回来。”
老太太听到之后也是微微一笑。
余路知道她还有十多年就走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老太太对自己好，其实对于其他几个孩子也不差的。
他想在她活着这几年不要让老人家操心太多了，尽量把她心心念念的孙媳妇找一个回来看看。
吃完饭之后，老人家不喜欢坐拖拉车，就留在家中收拾各类东西。
余路一家六口走到村口。
一辆拖拉机停在那里，上面站着两人对着几人打着招呼。
他们专门和村头有拖拉机的那张望家说过，今天赶场帮忙带去长文镇。所以张望赶早留在了门口等着几人。
大哥和父亲一人背着一个包裹，走到拖拉机后面，被张望拉着扔到了后座之上。
张望旁边那人，一个梳着背头的青年男子，穿着时兴的花衬衫。
吹着口哨对着余路打招呼，这是他们一个高中，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哟，这不是张游吗？”
也是他说过的，村中唯一一个水性胜过自己的游儿哥。上高中靠着亲戚是主任，差些分数也被拉进去了。
“帅气，会打架了！下次我帮你教训那个老头！”
这话才说出口，就被张望瞪了一眼，骂道：
“闭上你的臭嘴！”
张游知道这个话题不讨喜，只能咳嗽一声翻到后面，说道：
“嫂子，你和幺娘一起坐在前面！”
说罢和余路坐在一起，母亲和二嫂一起走到前面翻上去。
后面里面坐着大哥和余父，二姐坐在最外面。
看着几人坐稳之后，张望才开着拖拉机缓缓运行而前，那发动机巨大的声响，钢铁巨兽慢吞吞的朝着前方前行，噔噔一下一下打在他屁股上，余路觉得有些怀念。
张望趁机悄咪咪问道：“进去是什么感觉？”
余路看了他一眼，两人在未来关系也不差，说道：
“没什么感觉，换个学校一样，你小子又狗叫了。”
“那等下我上镇上请你吃饭。去不去？”
“肯定要的。不过你等会自己去逛逛，我先办点事情。”
张望看向他，疑惑问道：“什么事情？”
“不告诉你!”
“嗞！你还有事瞒着老子？”
可惜张游选的文科，作业不一样，就算一样他也是不会做的吧。
他在旁边叽里呱啦一大堆，余路微微笑着听着，和以前的玩伴一起的感觉竟然格外不错，虽然他现在还是小屁孩。
未来就成一个啤酒肚的烧烤老板，别的不说烧烤的手艺绝对是顶级的，不然也不可能烤出来一套房。
摇摇晃晃快一个小时，总算是上镇来了，几人开着拖拉机朝镇上的车站走。
车站就是一个小空地，铺了一些石子，拿出一间屋子就是买票的地方。
拖拉机停下之后，父亲和大哥将包裹卸下来，一人背着一个走到乡巴上，问：
“师父是不是去市里的！”
师父点头，父亲交钱之后帮着把行李提上去。
母亲拉着大嫂的手，嘱咐道：
“赚不到钱就早点回来，赚得到就继续搞几天，过年记得回来了，可惜几年没得钱，不然也不得让你们出去。”
“要的。”
大嫂听着母亲说这些，擦擦泪珠点点头。
叶母递出来的三十块。
“钱拿着。”
大嫂接过钱，三十块，加上自己这几年还有一些钱，生活几年还是可以的。
这才走上巴士。
巴士没过多久就开走了。
看着离开的两人，张望将拖拉机也停在了沙地之上，说道：
“余清你们去赶场吧，我到处逛逛。”
说完之后张望扭头就走，抽着一根烟，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人。
张游看着余路说道：“那你先去办事，我在街上的那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就是镇街上那个面馆，两人经常偷偷上来开荤，牛肉面五角一份，肉还挺多，对于在乡下的两人这是难得的美味。
余路看着父亲。
父亲和母亲说道：“你带着老二逛逛买点东西，我和他出去看看。”
说完之后带着余路走了。
两人偷偷摸摸的，其实父亲还是第一次做生意，以前最多把稻谷带到街上喊喊卖卖。
问道：“你说那个老师傅能卖给我们吗？他难道不知道城头涨价了？”
“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一来说他将自己茶拉上城多浪费车费，二来说就算他有本事来几百斤上城哪来的卖家？一处处喊吗？不可能的。”
余路说的头头是道，就算他父亲听着也是点点头，这个家伙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那做茶的师傅不住在镇里，但是也不远，出镇之后在小山上有处房子就是他家。
这做茶也是一门手艺，最简单的采摘之后，就要煮，蹂躏，干燥。有的复杂一点的要经过几十道手续。
这雨露茶差不多也有十几种手续，而且生长的环境也是很挑剔的。
所以就算后来人知道这茶贵，想着去模仿。但大部分还是本市才能够生产出来。
两人离开街上，走到石头路上，找到进山的小路，接着走上去。
这山上一片片绿茵皆是那茶树，就算是现在也闻到那茶的香味，茶树不过半人高，但是离得近是有些香味的。
若是揉一片叶子在嘴中也是有些苦的，接着就出现一些茶味。
山腰处，那茶田旁边有处木屋，差不多十多米宽，门口的空地上放着几个簸箕，都是晒着茶叶，有些开始干了。
有个身形有些瘦的老头子站在门前，一下下筛着茶叶。
两人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