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吃相不能太难看和妙意突袭
“我……”
杨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要喊出四字真言。
不料那络腮胡身旁一个瘦高个笑着赔起礼来：
“这位小哥莫要生气，我这位兄长就这脾气，你千万不要怪他。”
说着，他还取出一两银子送到杨安面前，“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小哥莫要生气，我们换个地方吃。”
“老二你怎么这样，咱们可是堂堂江湖豪客，这厮一介穷酸，你跟他说什么好话。”
络腮胡不依不饶，硬是想让杨安让座，可他身边的几人忙将他拉到旁边新收拾出来的桌子，一顿好言好语，这才安分下来。
“客爷，您千万别动怒，这些都是参加水月庵法会的江湖好汉，咱们平头老百姓可惹不起，您安生吃包子，权当小人求您。”
店老板见杨安眼带怒意，连声央求，“我们这小本经营，若是打起来，可就全完了。”
“成，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我不计较就是。”
杨安颔首，又继续吃起包子来。
美味当前，些许怒气不值当为它烦恼。
正当杨安吃包子的功夫，隔壁那桌汉子也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声音极小，似乎被其他人听见。
络腮胡一脸兴奋模样：
“老二你说，欢喜禅宗的掌门妙意这次会上山给他那师弟妙法报仇吗？”
瘦高个听闻此言，机警地看了四周一眼，见无人关注，才小声说道：
“不好说。”
“不过十成有七成是真的，告诉我这消息的是绿水县的头牌伊人姑娘，她可是妙意大弟子法一的禁脔，消息保真。”
“再者说，那妙法毕竟是他们欢喜禅宗的长老，纵使他再不喜，为了宗门的面子，总得找水月庵的麻烦。”
络腮胡一口吞下一个已经凉了的包子，眼中凶光外露，说话声也不由大了起来：
“嘿嘿，这样最好了，妙意出手杀人，咱们趁乱谋夺些宝物，也算是为咱们绿水山庄，积攒一些底蕴。”
“大哥这话小声点说，这种事儿怎么能大声说呢。”
瘦高个见自家老大咋咋呼呼，有些不满。
“切，要我说你就是装腔作势，咱们绿水山庄以前就是吃抢劫这碗饭的，现在你装起来了，真是…”
“够了，老大，你再多言，就给我回去！”
瘦高个怒极，狠狠瞪了络腮胡一眼。
其余三人见老二这么生气，集火在老大身上，气氛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老二，大哥错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练武练到脑袋里了，除了武道什么也不会，咱们绿水山庄还得靠你呢。”
“唉，大哥，小弟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瘦高个叹了口气，又向众人解释起来，“咱们绿水山庄先前确实混黑道的，可如今不是要往白道上转么，做事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直白了，需得含蓄一些，若还是以前那般不顾吃相，怎么混上白道？”
“二哥（二弟）说的是！”
众人纷纷应和，瘦高个这才放下心来，“哥哥兄弟，咱们不过初入先天，这次去了还需低调，先踩好点，然后只要一乱，抢一些丹药秘籍，便立即逃遁。”
“至于一些珍宝，能抢则抢，不能抢的，也不要管他。”
五人说完正事，将剩下的包子吃完，趁着天还没黑，上了水月峰。
“欢喜禅宗怎么会知道妙法的死讯，这事情应该无人所知啊。”
杨安将刚才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心中有些疑惑。
良久。
杨安付了饭钱，往水月峰深处走去，走到无人处，将小鬼面具带上。
走在山路上，他心中暗暗思索。
这妙意左右不过明天才来，我今晚便取走真罡之气，顺便再通知这帮尼姑，让她们早早逃命，也算是一件功德。
心中想着，脚下也没有停，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水月庵的山门。
门口有弟子把守，两名小尼姑面露愁容，她们看见杨安这副打扮，赶忙迎了上去。
“前辈，您可是来参加法会的，不知有没有请柬。”
“请柬自然有的。”
杨安将请柬递了过去，水月庵弟子确认无误后，其中一人转身上山通报，另一名弟子则带着杨安到一旁的茶棚歇息。
时间不久，梅花老尼一脸悲戚之色，倒持利剑，从山上走了下来。
她看见茶棚里喝茶的杨安，仔细辨认一番，赶忙走近几步，勉强挤出笑容，躬身拜道：
“前辈，您安好。”
“都好，都好。”
杨安手指轻叩桌案，轻声说道，“我是来取真罡之气的，另外还有要事跟你们掌门谈，不知方便吗？”
“自然方便，您请。”
梅花老尼恭敬无比，亲自带着杨安上了水月峰顶。
一路上水月庵弟子见向来古板严厉的梅花师伯，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尊敬，心中纷纷嘀咕，猜测此人是哪门哪派的高人前辈。
“前辈，这里便是掌门居所，晚辈方才已经通报了，您直接进去便是。”
梅花老尼作了一揖，便告辞离开，山中法会事务繁忙，她能亲自带杨安上山，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安抬手推开竹门，走进这间竹屋。
屋内一应陈设，均是用竹子制作，质朴淡雅，没有一丝市井气息。
“前辈请坐，真罡之气便在这里。”
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竹榻，竹榻上放着一张几案，案上放着茶具和一枚铁瓶。
“这就是真罡之气么？”
杨安拿起铁瓶，不由轻咦。
这铁瓶看着不大，倒是十分沉重，约莫能有十来斤的份量。
“如假包换。”
净月与上次装扮一般无二，还是素色袈裟，唯一不同的是，她未戴僧帽，露出一头短发，显得英气满满，十分亮眼。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气息比一个月前强上不少。
“你先天大成了？”
杨安有些惊讶，须知自己有福缘的相助，才能在一月间从小成到圆满，净月凭借了什么，竟然也有如此成就？
“前辈猜的不错，贫尼业已是先天大成，到了大成才知前辈不凡，您想来已是圆满境地，引入真罡之气后，只怕半月时间，就能成就真罡武夫，当真是可喜可贺。”
净月嘴角含笑，神态自若。
“净月，老夫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你的兴。”
杨安把玩着手中铁瓶，开口道，“妙意明日就要杀上山了，你还是放弃祖地快些逃命，否则不但祖业难保，你和众弟子也要受辱啊。”
“这事情贫尼已经知道了，门中弟子也遣散的七七八八，剩下不愿离去的弟子，也都准备了鹤顶红，只等山门攻破之日，服毒殉道。”
净月语气无比平静，好像在说旁人一般。
难怪梅花老尼姑和小尼姑们都是那副脸色。
杨安心中暗自嘀咕。
“虽说我水月庵上下已有死志，但还是要感谢前辈报信之恩，如今这里即将成为战场，您还是快些下山吧。”
净月说着，起身将杨安带到后山，“这里有条小路，您快些离开。”
“哎，你保重……”
见净月一心求死，杨安也不知说什么，拿好真罡之气，沿着后山小路往山下走去。
约莫行了一半路程，杨安忽听得山上火光大作，竟然乱了起来。
半空中时不时还有先天武夫飞行的身影。
“妙意竟然提前出手，水月庵彻底败亡了。”
“等我成就真罡武夫后，再替你们报仇吧。”
杨安叹了口气，加紧脚步，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又行了一阵，隐隐能看到官道之时，半空中忽然有女子尖声厉喝：
“妙意掌门，杀死妙法大师的凶手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