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弃子
断了。
前两天的那场大战。
把澹台府的脊椎骨，给直接的打断了。
被打到丧魂丢魄、肝胆碎裂，体验到了末日临头之感。
虽然澹台府还剩两千郡兵、数十武者，但谁都没有继续加注梭哈的勇气，谁都清楚力量对比之悬殊。
只想遣使求和，表示屈服和认输，再拿出一些赔偿，把大事化小，消弭两家的恩怨。
且为了彰显诚意，两家冲突的根源——澹台鹤，这位罪魁祸首，也直接送到云府，任由处置，只要能消除云府的不满与怨气。
此刻。
面对澹台府管家顾文远的赔礼道歉，诚意求和。
云风暗暗感叹：这态度转变之快，这满满的求生欲，澹台府高层，怕不是学过变脸，调整的非常迅速，且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押上全部底牌，来个死磕到底。
“呵呵！前几日，我儿让人送上劝和信，希望两家以和为贵，可你们澹台府，就是要以势逼人，就是要亡我云府，我们示弱求和之时，你们珍惜了么？听进去了么？你们现在害怕的，不过是我云府的实力，若我们依然弱小，你们会放过我们么？”
云吕氏冷笑的道。
“娘你说的没错。”
云风点头道：“你们澹台府，从来不讲道理对错，只认实力，道歉也是虚情假意，我们不会接受，还是洗干净脖子，准备等死吧。”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夫人、县主，请放我们一马吧。”
顾文远深深拜道：“若还不满意，有何要求可随便提，能做到的，我们定全力满足，只求云府息怒！”
“不必了，你回去吧，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云吕氏挥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风摇了摇头。
“夫人、县主，不管能否原谅，5万两银子与罪人澹台鹤，明日就送到贵府，还有粮食、布匹、马匹、奴仆，贵府但有所需，报个数字，我们全力奉上！还有临海郡第一豪族的地位，我们也可拱手让出，以后就以云府为首，恳请两家罢了兵戈！”
顾文远大声道，随后被轰了出去。
暖厅内。
耳边终于清净了不少。
“风儿，人不狠、站不稳，明年开春后，就出兵征讨澹台府，即便不灭其族，也要让其失去威胁我们的能力，万不可心存妇人之仁。”
云吕氏看着云风道。
“娘，我知道了。”
云风点头，但心里忍不住吐槽。
娘你自己就是个妇人，劝我不要有妇人之仁？
不过这个世界，是世家豪族几乎垄断一切的‘真·封建社会’，属于普通人的舞台很小，家族之间的竞争极其激烈，冲突频发，失败的一方，往往是男丁被杀绝，女人沦为玩物奴仆，十分的残酷。
即便是老牌千年世家，也难以承受失败的后果。
又为了消除隐患，胜利者大多秉持‘斩草除根’的理念，而一时的心慈手软，带来灭族之祸的例子，确实不少，更加印证了斩草除根的正确性。
只是这么杀来杀去，导致文明发展缓慢，科技停滞不前，陷入了类似‘欧洲中世纪’的黑暗时代，且已持续了千年之久。
而在这样的时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云风即便想做出一些改变，也得具有强大的实力才行。
……
第二天。
一场湿冷小雨落下。
变得有些泥泞湿滑的官道上。
一个车队缓慢的向东而去，留下不少的车辙印。
其中一辆厢式马车内，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且有加重的趋势。
“夫人，你的止咳雪莲丹已经吃完了，没有药了，外面还在下雨，这么下去，你会咳死的！”
“呜呜~夫人你辛苦打理澹台府十年，呕心沥血，没想到换来这般下场，成了被抛弃的弃子，药也停了，他们是巴不得你死啊。”
“不管是骏少爷，还是大管家，他们都是叛徒，都是白眼狼，最该死的是他们！”
蹲坐在床榻旁。
这位丫鬟伤心的哭泣着，看着病情在加重的主母，她毫无办法，只能痛斥着某些人的无情。
“秋、秋儿，别再骂了。”
穿了身单薄的白裙，裹着一层薄被，脸色惨白如纸，但依然有着几分美艳的澹台鹤，露出苦笑的道：“咳咳~自从给骏弟办了成人礼，那些人就已经抛弃我了，除非我把骏弟杀了，否则难以继续掌家，但他是我亲弟弟，岂能对他下手？咳咳~我被抛弃，是注定之事。”
“可是征讨云府，又不是夫人你一个人的决定，为什么要让你去云府赔罪？”丫鬟秋儿还是难以接受。
“咳咳咳~”
澹台鹤满嘴是血：“这些年，我杀的人太多了，恨我的人太多，留在澹台府，亦是死路一条，咳咳～所以我主动提出，送我去云府赔罪，用我这条命，平息云府怒火，给澹台家争取一丝生机。”
“夫人你是主动求死？为什么要这样，值得么？”秋儿落泪道。
“咳咳，只要能在死前，再见云公子一面，这一切都值了。”
澹台鹤笑容凄美，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些跟那人相见相识的画面，虽十分平淡，不那么轰轰烈烈，但始终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又死去活来般剧烈咳嗽一阵。
她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呢喃道：“云、云风，我说过，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傍晚。
车队终于抵达云府坞堡门口，并表明了来意：这是澹台府送来的赔礼，望云府收下。
“不收，从哪来回哪去！”
后宅，听完下人的汇报，云吕氏沉着脸道：“云家乃是王族，怒火只能用血来平息。”
“娘，我觉得可以收下。”
云风却建议道：“我们需要钱财发展壮大，澹台府主动送钱，为何不收？还省了抄家的麻烦，也给他们留一点希望，免得狗急跳墙，岂不是一举多得。”
“我儿言之有理。”
想了想，云吕氏点头：“那还是收下吧，就当提前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