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汉名将马援
这时,那名掖庭护卫长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再谢侯爷救命之恩!”
此人气宇轩昂,何东下午初次见面,已心生好感,便笑道:“兄长无需客气,请坐。”
那人道:“在下不敢。”
“坐,请坐!”
见何东如此坚持,那人才斜斜坐落。
何东举起茶杯:“兄长临危不惧,豪情万丈,我一见如故,请问兄长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那人慌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一介士卒,侯爷唤为兄长,实不敢当!在下右扶风郡人,名叫马援。”
马援?
何东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哐”掉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他就是东汉一代名将马援?
他那句“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不知激荡了多少后世男儿!
“侯爷,侯爷......”
何东猛然醒悟,发觉自己的失态,便摆摆手,笑道:“没事,适才失神了,马兄,让人准备酒菜,我们喝几杯,如何?”
“正有此意!”
马援急忙叫人前来清扫地面,随后抱拳告退。
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何东的脑海里,闪现出《后汉书马援传》的记载。
伏波将军马援,戎马一生,平定西羌、征服南越、北征乌桓,平定五溪蛮,战功赫赫。
单论战功,在东汉开国那批将领中,他绝对能进前三名,却不是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
云台二十八将,是在东汉开国皇帝刘秀麾下,辅助其统一天下,建立东汉政权过程中,功劳最大、能力最强的二十八员大将。
只因,云台二十八将的评选,由汉明帝发起,马援的小女儿是汉明帝的皇后,就是那个被誉为“女中尧舜”、“两汉皇后之最贤者”的明德皇后。
依照光武帝刘秀“外戚不能入功勋阁”的禁令,汉明帝唯有忍痛割爱了。
当然,还参杂其它原因。
马援最初在陇右军阀隗嚣帐下效力,刘秀称帝后才投靠,资历不够深。
而且,他的主要战功来自刘秀统一天下后。
当时,刘秀为了防止开国将军做大,设置了一套“功臣并不用”的制度,剥夺了绝大部分开国将军的军权,他才有机会施展自己的军事才华。
很快,马援带着护卫,端上酒菜。
他高举酒碗:“再谢侯爷救命之恩,以后如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
说罢,灌下了一碗酒。
何东举起酒碗,道:“今日遇见马兄,实在有缘,以后,咱以兄弟相称,如何?”
马援的躯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侯爷,承蒙不弃,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身份卑微,先祖曾经......”
马援的曾祖父马通,汉武帝时的大臣,因参与谋反被诛杀。
古代极为讲究出身,家族有了这么一个大污点,后辈便背上了一个大包袱,基本仕途无望。
何东摆摆手,笑道:“我敬重你的人品和能力,与你的祖上无关。你不会是,因我京城第一纨绔的身份,看不起我吧?”
马援抛开酒碗,伏地便拜:“兄长,请受小弟一拜!”
何东急忙扶起他:“我今年十八岁,请问兄长贵庚?”
“在下二十三岁。”
何东大笑:“你是兄长,请受小弟一拜!”
马援紧紧捉着他的手臂,不给他跪下,惶恐道:“不可!侯爷身份尊贵,在下只是一名士卒,当然只能侯爷是兄长!”
“哈哈!那我们就别区分谁大谁小了,平辈论交,我称你为马兄,你唤我为何兄,如何?”
“这......”
马援迟疑了好一会,尊卑有别的观念,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里,他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不分尊卑的做法。
“别啰嗦,就这样定了!来,马兄,喝一碗!”
马援本来豪爽,见何东如此真诚,甚为感动,也就放开了身份的隔阂,高举酒碗,大声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何兄,干了!”
几碗酒下肚,两人交谈甚欢,如多年故友。
“马兄,方才,你适才的迟疑,是不是觉得,京城第一纨绔,不配成为你的兄弟?”
“当然不是!兄弟只是担心身份卑微,高攀不起。什么京城第一纨绔?今日所见,何兄明明是一名胸怀坦荡、多谋善断的男子汉!以后,谁胆敢称何兄为纨绔子弟,兄弟立马与他拼命!”
“哈哈!旁人之言,无需理会!马兄,你怎会在掖庭狱当护卫的?”
“我十二岁丧父,便四处流浪,后来投军,被派到掖庭狱当护卫。”
“大丈夫当征战四方,马兄绝非等闲之辈,绝不会坐困掖庭。”
“还望何兄多多提携!”
何东赧然一笑:“我为阶下囚,哪有能力提携马兄?”
“暂时而已。公主出面,复爵之事,易如反掌。”
......
次日。
吃过早点,何东神清气爽,便伏案书写,写着写着,沉浸其中,楷书、行书及草书皆一挥而就。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何东头也不抬:“进来,门没锁上。”
“嘻嘻。”
王婕探头瞄了瞄,方缓缓进来,“咦?何郎,你在写字?”
她走过去看了看案上的麻纸,满脸惊讶。
“何郎,这些字是你写的?”
“是啊。”
“不是,你以前的字很难看,怎现在这么好看?还有,这些苍劲有力的字,是什么字体?”
何东夺过那些楷书、行书及草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道:“胡乱写的,也不知什么字体。我守孝三年,天天在家写字,书法还可以吧?”
“不是可以,是太好看了!”
王婕欢快的笑声,如泉水涓流。
她的何郎,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没有当年京城第一纨绔的一点影子。
言谈、举止、学识、才能,什么都比以前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对她没有以前那种主动。
短短三年时间,何以变化如此之大?
她心里浮起了一点担忧,他不会将以前两人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一念至此,她娇声道:“何郎,你好久没唱歌谣给本宫听了,本宫想听!”
“什么歌谣?”何东莫名其妙。
“好啊,你连小时候天天唱给本宫听的歌谣都忘了,本宫不理你了!”
王婕心里一阵悲凉,撅着嘴,眼角泛起泪光。
何东无奈,快速翻查了原身的记忆,低声道:“我当然记得!只是,这里人多,我不想给他们听到,我要单独唱给你听。”
王婕破涕为笑:“赶走他们?”
“下次,下次,这里是牢房,哪有什么心情!以后,在家里唱着歌谣,才有氛围。”
“好啦!”王婕眉开眼笑,“那我们走了,本宫护送你去延陵。”
什么,还去延陵?
何东大惊,他以为,有王婕出面,就算不恢复爵位,怎么也能重获自由吧?
岂料还是逃脱不了发配去守陵的命运!
王婕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何郎,父皇是为你好,放心吧,好快回来了!”
“为什么?”
何东不甘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