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邪祟,只是正的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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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县尉刁难

“我?假扮巡夜校尉?”

顾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不论是在九洲大陆上的任何一个王朝,夜巡司都是超然于世俗王权之外的暴力机构,而假扮巡夜校尉必是死罪。

“哎呀,怎么能叫假扮呢?”罗刹自然也看出了顾厝的顾虑,出言安抚道,“先预支一下自己的身份,在办差过程中获得一些便利而已。

“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过,这是司里刚送来的朱批。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大胆的去,不会有事的。”

接过罗刹递过来的纸卷展开后,顾厝看到上面写着一个红色的“善”字。

这纸张的质感很奇特,入手冰凉,想来也不是普通的纸,应该不似作伪。

思虑了片刻后,顾厝点头答应道:“好,我去。”

听到这个回答,两位巡夜校尉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祸斗变戏法似的,又从背后拿出了一套跟他们身上所穿戴的差不多的行头,递给了顾厝。

“这是狗子的巡夜服,你穿可能不太合身,但是先凑活一下吧。”罗刹在一旁解释。

顾厝点点头,接过行头绕出土坯房,站在房后换上了这身乌黑的长袍衣裤。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并没有彻底信任这两个所谓的巡夜校尉,包括答应他加入夜巡司的事。

但他之所以答应他们以巡夜校尉的身份前往县衙,也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罗刹曾经说过,他们正在追踪的那名异教首领,与摄走师父顾三千魂魄的高人是同一人,跟着他们揪出藏于暗处的首领就能找回师父的魂魄。

对此顾厝并未完全相信,所以他打算利用巡夜校尉的身份进入县衙调查一番,不能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再加上这两名校尉的奇怪表现,以及县城里不断冒出来的邪祟和异人,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来丰岁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好也可以借机打探,将来若是生出什么变故,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很快,顾厝换完衣服回到土坯房内,罗刹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别说,换上衣服还真有巡夜校尉的派头了。”

“唔汪!”

“嗯,时候不早了,我们俩的马在城外,狗子会先带着你出城去寻马,然后你再骑马入城,做戏做全套。

“哦对了,这个也给你,狗子用狼妖面骨做的面具,你先凑合用着。”罗刹指了指面具的眉心处,“若遇危险,轻叩这里,我们会尽快赶来救援。”

顾厝知道,巡夜校尉都是以面具造型示人的,所以他也不能例外。

“帮我照顾好师父。”接过面具留下这句话后,顾厝就跟在祸斗身后离开了土坯房。

丰岁县城的城门日间并不设卡,所以顾厝两人只是稍作掩饰就出了城门。

半个时辰后,顾厝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疾驰而来,远远地亮出夜巡司腰牌,随后便从守城卫兵之间一穿而过,根本没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骑着马一路奔驰,很快就来到县衙门口。

顾厝翻身下马,从腰间摘下腰牌冷声道:“夜巡司办案,叫你们县令出来见我。”

值守的衙役见顾厝这身行头,加上特制的腰牌,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跑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身着绿色官袍的年轻县令带领着县丞、县尉和主簿几人一同迎了出来。

县令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带着惊喜和庆幸,落开后面几人好几步,当先跨出县衙大门,拱手道:“丰岁县县令澹台亮,见过校尉大人。”

“澹台县令,我奉命前往梅关山办差,路过贵县听闻最近有邪祟闹事,所以专程赶过来问问是什么情况。”顾厝抱拳回礼。

“校尉大人,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我这才刚到任不足一月,县内就接连出现了好几桩人命案,实在是叫我寝食难安。”

澹台亮一把抓住顾厝的手,开始诉起苦来:“半月前,那春雨巷接连出现碎尸案,凶手至今未能缉捕归案;昨夜张员外一家又遭难,除了外院内停放整齐的几具尸首,张家其余人全都不知所踪……”

“咳咳,县令大人,”一旁,身着淡青色官服的县尉乔习文出声打断,“咱们还是先确认了校尉大人的身份,再和盘托出也不迟。

“之前听说其他县里也来过冒名顶替的巡夜校尉,这种事还是小心为上。”

“啊,是,是,”澹台亮尴尬一笑,“校尉大人,还请您不要见怪,只是例行公事的核实身份。”

‘看来还真如传闻的那样,丰岁县新上任的县令是个刚刚及第的新科进士,这不就是大学生村官吗?’

看着澹台亮尴尬的笑容,顾厝倒也没为难他,将腰牌摘下扔给乔习文。

后者接过腰牌仔细辨认后,忽然冷笑一声:“哼,哪里来的大胆刁民,竟敢假扮巡夜校尉,来呀,把他给我拿下!”

听闻乔习文的断喝,澹台亮一惊,左右的班差衙役却已经擎着水火棍将顾厝围了起来。

“哦?县尉大人何出此言?”顾厝倒是并不慌张,淡然发问。

“虽然你这腰牌无论规格、图样,甚至上面的‘夜巡’二字都仿造得惟妙惟肖,但却少了巡夜校尉的名号!”

“嗤,”顾厝嗤笑道,“有点见识,但是不多。

“你只知巡夜校尉的腰牌上会镌刻名号,却不知成为正式校尉之前,候补校尉同样可以执空白腰牌外出办差。

“而且你也说了,腰牌的规格和图样都没问题,那么敢问县尉大人,这天下有哪家作坊能这般精妙地仿制出夜巡司的腰牌?”

“这,这……”面对顾厝接二连三的提问,乔习文一时语塞,面色涨红。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际,捕快班头赵宇急匆匆地赶来,面色凝重地向县令躬身汇报:“报告大人,有人在城西的白梨花戏楼发现了七具上吊而亡的死尸。

“但进入戏楼准备放下尸体的捕快却被困在了里面,我们在外面怎么也打不开门,只听到里面不断传来惨叫,卑职以为……似是有妖邪作祟……”

“又……又死人了?”听到赵班头的话,澹台亮两眼一翻就要晕倒,多亏县丞梁浩及时搀扶住。

“县令大人无需惊慌,”留着三缕花白长髯的梁浩温声安慰道,“这不刚好有校尉大人在么,请他同乔县尉一同前往,不论是否有邪祟,定能妥善处理。”

“对,梁县丞说得对,”澹台县令挣扎着起身,又一次抓住顾厝的手,“校尉大人,还请您助澹台处理此事,若此次再不能缉捕凶手,我这乌纱帽恐怕也……”

顾厝没看澹台亮,而是转头看向梁浩,他发现这老头就是昨晚自己在春风阁看到的那名老者。

‘原来昨晚看到的是县丞大人啊,他怎么会和柳元恺混在一起?’

拍了拍澹台亮的手背,顾厝沉声道:“澹台县令放心,既有妖邪作祟,我必然会妥善处理,这是夜巡司的职责所在。

“待我去诛灭那闹事的邪祟,乔县尉应该就不会再有怀疑了吧?”

“哼!”乔习文冷哼一声,没有半点等候的意思,甩袖就向白梨花戏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