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邪祟,只是正的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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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巡司

“长眠于此吧,长眠于此吧……”

“将身体借与本尊,借与本尊……”

“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的好处……”

一片黑暗中,顾厝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呢喃低语,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听清,原来那低语一直在重复三句话。

顾厝烦躁地想要挥手,却发现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

不只是自己的手,他的整个身体都无法感知到。

魂魄仿佛正在沉入幽暗的深海,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暗,越来越安静。

渐渐的连这些感觉也消失了,一切都感觉不到了。

就在顾厝的意识即将再次沉眠之际,一种奇怪的味道忽然钻破了冲冲黑暗,冲入他的魂魄中。

随即那味道仿若一根钩子,牢牢地勾住了他的魂魄,并开始缓慢地向上提拉。

这感觉很熟悉,顾厝几近停滞的意识深处有念头艰难地运转。

过了半晌他方才想起来,其中一次是自己在张家宅院内昏倒后,醒来前所闻到的,另一次就是丰岁县县尉乔习文想阴自己所点燃的线香。

那是引煞香的味道。

这两个念头出现后,顾厝感觉自己的魂魄开始飞速上浮。

而后如溺水者破水而出般,魂魄也像是破开了一层不知名的壁障般,摆脱了沉沦的黑暗。

“呼——呼——呼……”

顾厝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

惊惧地喘息了好一会,他的视线才终于聚焦,转头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在他身边有一道用不知名蓝褐色液体画成的法阵,身上还插着上百根细针,像是有人给他做了针灸,封住了一些经脉。

“这是……怎么回事……”顾厝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虚弱些,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又尝试着运转元炁,结果发现除了已经打通的三条经脉以外,其余的经脉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了。

“呦,你醒了。”忽然有人推门而入,面上带着棉布制成的面纱,正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放着几个小瓷瓶,还有一包针灸用的银针。

那是名个子不高的少女,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秀,一条麻花辫甩在背后,随着走路的摇摆一晃一晃的。

“我这是在哪儿?”顾厝沙哑着声音问道。

“庆云州夜巡司分部的丁未药堂里,”那少女将托盘内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好,头也不回地说道,“是罗刹和祸斗带你回来的。

“我是丁未部的一名三等医师,你可以叫我夏枯,嗯……至于什么是丁未部,你别问我,等你正式就职后自会知晓

“你昏迷了半个月,罗刹他们等了十天你还没醒就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像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草稿背出来,夏枯语速极快地进行了一番解释。

顾厝很想知道自己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但夏枯恐怕也并不知情,所以转而问道:“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唉,麻烦,早知道今天不来给你换药了……”夏枯小声抱怨了一句,还是回答道,“听罗刹说,你被太岁侵体,几乎走火入魔。

“他们只能先封了你的穴窍,让元炁无法流通,然后将你紧急带回了司里。

“我师父云雀亲自为你施针,将你还未冲开的九条经脉重新封闭,然后又用引煞香配合太渊吸摄大阵吊住你离体的魂魄。

“如此一面尽量降低太岁对你的影响,一面尝试将你的魂魄重新从黄泉中钓回来。”

听着夏枯的描述,顾厝更加认识到了在这个世界中夜巡司的强大,刚要起身拜谢,夏枯却好像早有预料般压了压手,示意他先别动。

随后她取过针包,开始将顾厝身上的细针一一收回:“先别急着谢,你昏迷的这十五天里所用到的所有药物、材料等等都记录在案。

“包括请我师父施针布阵的费用,以及我们几个师兄妹这十五天的照顾,刨去罗刹他们帮你垫付的,还欠司里大概……”

夏枯看着天花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欠大概十五枚白丹,也就是大约三百枚灰丹。”

知道顾厝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她还贴心地帮顾厝换算了一下。

‘……’

顾厝心中一阵无语,但左右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三百枚灰丹,外加不知欠罗刹的多少人情,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加入夜巡司以后再慢慢还呗。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顾厝一向是这样的性格。

虽说欠下了一屁股饥荒,但顾厝依旧在夏枯取下了他身上的所有细针后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夏枯姑娘连日来的照拂。”

上辈子作为雇佣兵,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他太知道跟医护人员交好的重要性了。

夏枯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顾厝,随即笑道:“都是给司里办事,谈不上谢不谢的,咱们丁未部绝不会坑你一枚灰丹就是,用药施针布阵都是实打实的。”

这话倒也没毛病,一分钱一分货,这样的手法在外面恐怕有钱都难以享受得到。

将针包重新卷好,夏枯又拿过一白一绿两只瓷瓶:“这是益气丹和琼液丹,通过滋养的法子重新打开经脉,每日各一粒,一个月后即可恢复如初。”

将瓷瓶交到顾厝手上后,她就端起托盘准备离开了:“哦对了,就职夜巡司需要去丁酉部报道,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至于你身体里的太岁该如何处理,就只能等校尉大人回司后,再替你想法子了。”

说罢,夏枯就打算离开,顾厝连忙作揖:“多谢夏枯姑娘。”

只是还不等夏枯伸手打开房门,木门就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惊得夏枯手一抖,手中的托盘好悬没掉在地上。

“他娘的,都半个月了,那臭小子还没醒?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不成?”

顾厝还没看清是谁踹开门,耳中就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听上去竟跟柳元恺有几分相似。

门外阳光明媚,是以有些逆光,顾厝只看见一道身着华丽袍服的高挑身影跨过门槛,迈入屋中。

“嚯,醒了?”

身着华丽袍服的青年眼神一亮,俊秀的面庞上勾起一抹笑容。

“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他向前走了两步笑道:“醒了好啊,醒了就赶紧腾地方,别整天占着茅坑不拉屎。

“另外,欠咱们丁未部的阴丹,也是时候该还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