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邪祟,只是正的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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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冥火炼魂

在胖厨子用阴灶引鬼时,顾厝也没闲着。

他先是尝试用短剑劈砍身后拦住去路的白气,然而无往不利的破煞威能却难以破除这白气。

一筹莫展之际,顾厝腰间的小木鱼忽地飞旋下落,落地之后便化作木鱼狗,张开大嘴就开始撕咬白气。

眼见木鱼脑袋还真撕下了一小片白气,顾厝便放任这小精怪继续撕咬,自己则转身看向面前的鬼影重重。

面对扑面而来的鬼影,顾厝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手中短剑迎头斩下,当先冲来的鬼影当即被一分为二。

矮身躲过后方的一只鬼爪,顾厝反手一剑削掉那鬼影的一条胳膊,腰身扭转仰面倒地,单手撑地向后翻身又躲开两道袭击。

落地后顾厝脚步一错,并未反身杀回鬼影之中,而是向后纵跃,提剑斩向那辆写着安奉客栈四个大字的马车车厢。

“小火慢炖。”

面对直奔面门而来的短剑,胖厨子双手搭在灶台上,手背上显露出张牙舞爪的经脉,其中有暗红色的光芒流转。

下一刻,两条火线自铁锅中窜出,好似火焰长鞭抽向顾厝,迫不得已之下顾厝只得抽剑团身,将两条火鞭格开。

一来一去的功夫,身后的鬼影再度扑杀而至,顾厝身形如蛇般扭转出匪夷所思的角度,硬生生从鬼影的包围中闪转出来,还顺手削掉了一颗鬼头。

然而在余光中顾厝发现,那几只被自己斩杀的邪祟鬼影虽然倒地不起,却被一缕缕自马车内蔓延出来淡淡的锅气覆盖住,并未化作黑烟消散。

见状,顾厝心知那胖厨子定然还留有后手,不过若不解决眼前这些鬼影,恐怕也难以干掉马夫和厨子。

于是顾厝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观察了片刻后双腿发力,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鬼影间的空隙闪过。

手中短剑于夜色中划出道道匹练,将鬼影一一斩成两半。

潜渊蛇鱼步带给顾厝的不仅仅是身法上的提升,还包括身体柔韧性的大大加强,再配合上两仪镇煞剑加持的破煞威能,对付这些未蜕凡的游魂鬼影绰绰有余。

干脆利落地将所有鬼影斩于剑下后,顾厝吐出一口浊气,在清冷的夜色中化作两条白雾缓缓逸散。

“轮到你们了。”

抬头看向马车,顾厝低喝一声,擎剑揉身而上,直奔车厢中的胖厨子而去。

“大火收汁喽!”胖厨子大叫一声,马车中的阴灶内骤然喷涌出幽蓝色的大火,被锅气覆盖的鬼影残躯上也猛地燃起了火苗。

顷刻间,鬼影残躯便被那仿若来自幽冥的火焰烧成飞灰,余烬般的飞灰顺着锅气飞速涌入铁锅,一道完全由余烬凝成的鬼影快速在锅中成型。

铁锅内的那些猩红肉片也被鬼影吸入体内,浓稠的黑色黏液从余烬的缝隙中涌出,如万千丝线随着鬼影前扑的动作一同涌向了顾厝。

然而顾厝却似是早有预料,或者说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马车内的胖厨子,而是一直埋头坐在车辕上的车夫。

双脚蹬在木轮上身形如蛇一般扭曲到一个夸张的角度,顾厝不仅躲过了余烬鬼影的扑击,还借力冲向了车夫。

那车夫虽看似在打盹,但面对顾厝飞斩而来的一剑反应却快得出奇,剑光未至,他手中的马鞭已先一步抽向顾厝面门。

一阵腥风扑面袭来,顾厝耳中也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嘶嘶”声,原来那马鞭并非普通皮革鞣制而成,却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吐信毒蛇。

就在那蛇鞭口中的毒牙距离顾厝鼻尖不足一寸之际,一阵同样的“嘶嘶”声忽地响起,那毒蛇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一侧。

随即顾厝没有握剑的左手瞅准时机,一把掐住了这长虫的七寸,蛇鞭立时软了下去。

蛇形刁手不仅是一套凌厉拳法,更能模仿蛇语从而役蛇。

蛇鞭被顾厝抓在手中,车夫就知道大事不妙,他以最快的速度松开了手,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车夫只觉手腕一凉,一只右手便已高高飞起,浑浊污臭的黑血立马喷涌而出,蛇鞭也被顾厝扯了过去。

但此时顾厝身后也有劲风袭来,他只来得及尽量扭转身形,尽量用手臂护住头颈,余烬鬼影便已一爪将他拍飞出去。

鬼爪划破巡夜服,在顾厝的臂膀上留下三道深可及骨的伤口。

而从余烬鬼影身体缝隙中钻出来的丝线顶端泛着红芒,争先恐后地钻入到顾厝的皮肉之中,开始吮吸鲜血。

勉强挥动短剑斩向丝线,却不想那丝线竟异常坚韧,哪怕有破煞威能加持,想要将其全部斩断也要耗费不少力气。

但体内鲜血的快速流逝,让顾厝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流逝,余烬鬼影又去而复返,再度扑杀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厝手中的短剑忽然崩碎,漫天洒落的碎片竟不是钢铁,而是张张泛黄的纸片!

直到这一刻顾厝才晓得,这柄被纸扎陈供奉起来的短剑,竟然是一把纸剑。

手中的纸剑彻底解体,却也给了顾厝一线生机。

已然臻至化境的纸扎十六术残篇发动,顷刻间就将半空中的纸片控制住,一部分抵挡鬼爪,另一部分则继续切割丝线。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鬼爪将纸片彻底撕碎后,顾厝已然埋头冲向了木鱼狗的方向,顺路还把刚才游魂掉落的两颗阴丹捡了起来。

厨子本想控制余烬鬼影继续追击,然而街道上远远传来了值夜巡逻的衙役们的脚步声。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阴沉沙哑的声音从马夫的口中发出,随后他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马屁股,马车的车厢关闭,悄无声息地拐入了一旁的小巷中。

另一边,失血过多的顾厝只觉头晕目眩,他低头钻过白气上被木鱼狗撕咬出来的小洞后,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但很快顾厝又强打精神撑起了身体,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跑去。

直到他模糊地看见前方出现了巡逻的衙役们的身影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旁边一间肉铺的门板上坐了下来。

“我滴个乖乖,顾县尉,是您吗?”

下一刻,顾厝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夸张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