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汪皇后法场亲送（大章求追）
李世民说的全对，按道理说，这个案件不值得上报皇帝。
但下方人的做法就是，在发现案件的第一时间，对外宣称由圣上裁决。
根本没上报，就直接将人送到了京城来。
这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人，决定是皇帝做的。
“杀！”
朱棣一双眼瞪的血红，道：“明律不可废！”
“一旦不杀，若他们暗中操纵，抢杀不属于他们的粮仓，粮店，那局面将会更难控制。”
“一旦掌握了天下粮仓，六弟你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换句话说，你这一次不杀，下一次还会有这样的罪犯送到你的面前，而那个罪犯，很有可能就是他指示的，抢来的东西也都会进了他们的腰包！”
“有理！”
李世民闻言也点了点头，道：“这骂名，不论你怎么做，已经扣在你的头上了。”
汉武帝长叹了一口气，道：“慈不掌兵！”
“六弟，朕知你不愿，但为了黎民百姓，也没办法。”
——杀！
朱祁钰做出了决定，实际上，关于这个决定，朱祁钰从没有犹豫过。
所有的不忍，也只是他对于底层生命的敬畏！
另外，这件事儿也并非朱祁钰最关心的。
随后，嬴政便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儿。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起案件。”
嬴政皱着眉，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大明朝的储备粮过于空虚，六弟你招大量难民为兵，为学生建学，这消耗了不少储备粮。”
“就算是这一次没有让文官集团掌握天下粮仓，只要他们屯粮不售，这一增一减，大明朝的粮能挺到明年秋收吗？”
“不能。”
朱祁钰叹了一口气，眼下大明的储备粮，最多也就能挺三个月。
“敢屯粮不售，那就把他们一个个全都砍了！”
汉武帝的脾气最为火爆，但随后，他又觉得不对，道：“但以六弟你现在的情况，到那个时候，你的皇命估计应该很难下发到当地了。”
“当地的人应该不会执行！”
汉武帝说的没错，地方还是多归地方府衙管理，而地方的府衙多是文官集团的人，就等于这把刀，朱祁钰伸不出去那么远。
而若动用军队，眼下他能掌握的军权，也只有京城的锦衣卫，以及于谦手下的三大营，这些不过堪堪能保证他在京城中的地位。
杨洪的宣府，石亨的大同他也不过是暂时能调动而已，这两个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并不可靠。
先不说如果真天下大乱，他这手里这点兵够不够用。
就算他派的人到了，人那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临走把粮仓转移，或者一把火烧了他更麻烦。
如果只是限令不准屯粮，增加屯粮罪，那还是需要官员层层把控，到那时他们一样可以玩心眼。
“所以六弟，你只能尽早出兵！”
嬴政道。
“我明白。”
朱祁钰深吸了一口气，嬴政和他想的一样，出兵又多了三个缘由。
一来，说的现实点，出兵可以减少消耗。
二来，发动战争也可以收货战利品，粮食自然是其中之一。
三来，他必须在战争中掌握军权！
最起码，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他还可以仰仗足够的兵权清理地方府衙。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宫门外，他的汪皇后正捧着一碗莲子汤，心疼的望着寝宫里为难的他。
想到天下百姓，想到他的夫君如此忧心。
她不由的偷偷落泪。
次日，京城内闹的沸沸扬扬的抢粮案有了结果。
斩首！
斩首的当天，法场外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爹！”
“爹！”
一妙龄女子在发场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那法场上，就有她的父亲！
而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双拳紧握的少年！
少年刚刚参军，得了五两银子，却买不到半粒粮食，他恨！
他恨这个天下，恨大明的朝堂！
也恨下了命令的当朝天子！
他已经有了打算，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劫法场！哪怕死在这里！
负责执行的是顺天府的府尹大人，府尹大人高坐楼台，满眼桀骜，轻轻的瞥了一眼女子，道：“赶走！”
士兵听令，立即驱赶女子。
“大人！”
“大人！”
女子连声恳求，随即掏出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塞进了官差的手里，道：“我只想让我父亲吃饱了上路！”
这二十两银票，是她哥哥跟很多参了军的难民凑的。
因为他父亲抢来的粮，救了那些人的家属一命！
一看到银票，官差立即拿着银票找到了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只是低眉一瞧，随后便任由官差将银票放在了他的手里。
“准！”
官差得令，立即放开了女子，女子拎着竹篮跑到了父亲的身旁，流着泪为他拿出了好酒吃食。
父亲很高兴！
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更是朗声道：“生的如此天下！”
“死亦何惧！”
这两句话让看者皆是感慨愤然，是啊，生在这样的天下，死又何妨？
“大胆！”
府尹闻言，拿起惊堂木重重落下，冷声道：“口出狂言！”
“尔等不过贱民，也敢论世？”
“斩！”
随着令牌落下，官差作势就要拉走女子。
女子凄厉的嘶吼声牵着每一个“人”的心！
当然，府尹这种畜生是不得感知，因为在他的眼里，贱民不如狗！
然而，正当这时，一个锦衣卫骑着快马来到了法场！
“慢！”
所有人都是一惊！
府尹大人也是一愣，忙问道：“何事？”
“我说慢！”
锦衣卫毫不客气，冷冷的瞥了府尹大人一眼，府尹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锦衣卫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官，但锦衣卫可是隶属于皇家的私人队伍，对方说慢，他倒也不敢放肆。
但随后，只见一辆车驾缓缓走近。
一个女人，从车驾上走了下来。
府尹大人顿时大惊！
“皇后！”
汪皇后一身素衣，穿的十分朴素，她走进了法场，府尹大人连忙下跪，高声喊道：“臣，顺天府尹，见过皇后！”
随着府尹大人的跪拜，这众人才知道，这竟然是当朝的汪皇后！
随即齐齐跪拜。
“诸位平身。”
汪皇后面带愁容，走上前扶起了梨花带雨的死刑犯女儿。
女子满怀期待的看着汪皇后，她不知道这突然之间的变故，是不是皇帝要收回成命。
她连忙问道：“皇后，我爹可以不死吗？”
但让她失望的是，汪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爹触犯了大明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帮不了你什么。”
女子闻言大哭，冲着汪皇后嘶吼道：“那你来干什么？”
“你们难道不问民间疾苦吗？”
“你们难道只想看着我们去死吗？”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汪皇后，汪皇后也看着这女子，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汪皇后竟然转身，冲着行刑台上的死囚犯鞠了一躬！
所有人大惊！
“快！”
“快把皇后扶起来！”
府尹大人都懵了！
死刑犯，极其家属也都懵了！
但府尹大人的人根本靠不上前，皇后随身的锦衣卫将汪皇后围了起来。
只见汪皇后缓缓起身，眼眶微红，冲着台上的死刑犯高声道：“先生大义，我有所耳闻。”
“夺了粮仓，分与难民，情理上讲，先生无罪！”
“但法理不允，若不处置先生，等于废我明律，明律一失，四地皆乱，故此……”
“我今日特来拜会先生，也当是送别先生。”
“并且承诺先生，我愿拿出我所有的财物去先生家乡赈灾，为先生立庙，享后人香火！”
“同时，请体谅皇上无奈！”
“皇上昨夜为了先生的事儿，彻夜未眠，先生的艰难，他知道！”
听了汪皇后的话，所有人大惊！
谁能想的到，当今皇后，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会跑来刑场，给一个死刑犯鞠躬？
皇家没有忽视过他们的性命！
也理解他们的苦衷！
“我……”
“我……”
死刑犯刘忠不由的哽咽，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随后便是爽朗的大笑声：“哈哈！”
“哈哈哈！”
“我刘某人何德何能！”
“死前竟然还要受皇后一拜？”
说罢，刘忠看向了汪皇后，高声道：“皇后在上！”
“刘某不求立碑建庙，仅有马革裹尸便已心满意足！”
“但请皇后您遵守诺言，与民赈灾，另外，草民也有些私心当烦劳皇后！”
汪皇后默默点了点头，道：“请先生讲！”
刘忠看向幼女，眼泪不由的滴落在刑台之上，道：“皇后大德！乃天下之兴！”
“小女无福，她哥哥参了军，父亲今天要死在这刑台上！”
“草民只求，皇后能格外开恩，将小女收为奴婢，常年侍奉左右！”
汪皇后闻言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点头应道：“当是！”
“请先生安心！”
“哈哈哈！”
“我自心安！”
刘忠仰天长啸，高声呼道：“皇后待我不薄！”
“就不牢皇后为难！”
“我刘忠后世子孙谨记！要报效国家，报效皇后！”
说罢，刘忠牟足了死死的撞在了地上！
鲜血飞溅，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