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瞅啥？
重生的顾城只是略微错愕便愉快的接受了重生的事实。
经历过2024年的人见过太多魔幻现实。
疯子能当总统，呼机当街爆炸，甚至死去几百年的莫扎特都在2024年发表新单曲。
与之相比，重生才算多大点事。
顾城很淡定，他真的感谢黄老师唤醒他。
看着他清澈的双眸，黄老师知道这孩子不是说反话，心中怒火去了七分，有些无奈的叹息道：“真要谢我就好好学习，英语很难吗？”
曾经很难，几乎挡住他的留学之旅。
但在大洋彼岸六年，他的英语很六。
站在原地，顾城开始神游太虚，穿越回遥远的2014年，他该做点什么？
重生前，他是优秀的小镇做题家。
因为英语拖累去街对面的交大读书有些遗憾，但学生时代的他依然耀眼。
包揽奖学金，竞赛崭露头角，最终保送出国...
重来一次吗？
顾城毫不犹豫的否决。
就算玩游戏，二周目也是主打一个新路线，全收集，重复相同的路没意思。
没重生我当NPC，重生了还当，那我他妈不是白重生了吗？
...
“铃铃铃...”
课间铃声从喇叭中响起，向NPC学生军团传达着下课指令。
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喧嚣起来。
就在顾城准备离开教室时，圆圆的脑袋拽着不太匹配的瘦高身体出现。
死党石磊伸手在顾城面前晃了晃。
“阿城，还好吧？如果受打击的话...”
“请我吃大餐？”顾城打蛇随棍上。
跟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没必要太客气。
“爬！喏，你的心上人就要出教室了，要不要多看几眼，抚慰受伤心灵？”
顺着石磊的指向，校服无法遮掩窈窕身段的少女刚好刷新在阳光下，恰到好处的从教室门口走过。
亚麻色发梢反射着阳光，折射出淡淡的金色，耀眼的无法直视。
有些秘密只有真正的死党才会分享。
比如谁是全校最美的女孩。
顾城的答案就是这位夺走周围女同学色彩的家伙。
秦歌。
换做十几年前，石磊的调侃或许会让顾城老脸通红，说出“只是纯粹欣赏，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这种让大伙绷不住的解释。
但现在不同。
他扯住死党的衣袖，健步如飞。
“快走，别耽误我看美女时间！”
石磊愕然看向完全不掩饰的顾城，这还是那个内向腼腆的好兄弟吗？
...
大操场只是名字带“大”字，其实并不大。
塑胶跑道囚禁着禁止踢球的足球场，还有几个平时不让打篮球的篮球场在边上站岗。
上千学生密密麻麻挤在操场上，按照预设位置快速列队。
短短几分钟，变成让看台上校领导分外满意的阵型。
混在人群中的顾城默默吐槽，是不是每个校领导都有成为将军的野望，总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
军训搞阅兵，做操玩大阵。
吐槽归吐槽，眼睛并未闲着。
左前方四十五度角，校服也遮掩不住的完美身材，窈窕如柳的纤腰，正是他心目中的秦城交大附中第一美女，秦歌。
在这个抽象风尚未彻底占据网络的时代，如果真的搞附中校花评选，获胜者不会是雷电将军、战鹰或御坂美琴，一定是秦歌。
伸展运动，看着秦歌伸直胳膊时校服下摆带上去后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顾城唇角微微上扬。
青春就是如此热情洋溢，不含一丝杂质。
男人是全世界最专一的生物，上至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喜欢这种。
顾城看的坦坦荡荡，没遮没掩。
如此直白目光，秦歌当然能觉察到。
美丽的代价很多，常被人注视就是其中之一。
秦歌早就习惯了。
但顾城的目光让她有些诧异。看几眼差不多了，哪有这样盯着的？
她咬着唇，在转体运动时回头瞟了顾城一眼。会话说的漂亮眼睛向顾城传递着清晰的信息。
“顾城同学，收敛点，这是校园。”
顾城微笑着迎上秦歌的目光，点头表示明白。
秦歌松了口气。
再次回头时，那双眼睛依然看着她。
清澈无瑕，但如影随形。
秦歌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他好像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单纯的欣赏美丽风景。
这种纯粹的欣赏秦歌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生气。清澈目光甚至让秦歌在刹那间产生怀疑，阻止纯粹的欣赏是否有些不礼貌？
她认识顾城，还和他说过几句话，知道他是附中这一届高三的全年级前三十，除英语稍差其他科目都很出色。
学生时代，学习好和长的漂亮都是容易被原谅的通行证。秦歌暗自揣测，这呆子或许是学习太累才会看到发呆？
算了算了，和书呆子没法计较。
秦歌没多想，素手轻拢发梢，继续做操。
既然不是亵渎目光，随他去吧。
随着整理运动结束，这场不会在绝大多数学生心中留下一丝印象的课间操宣告结束。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向教室走去。
无人独行。
学生时代，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伴。学有学伴，玩有玩伴，放学有归家伴，就连吃饭都得有饭搭子。
有人去厕所都得叫个厕搭子。
石磊就是顾城的狐朋狗友。
课间操刚结束，他就拍拍顾城的肩膀，压低声音揶揄道：“哟，你今天怎么看的这么专注，人家美女给你眼神暗示几次还看，不怕她生气？”
顾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现在是2014年，还没有男凝的罪名。
这里也不是东北，瞅几眼不至于引发流血冲突。
“看一眼少一眼，为什么不看。”
顾城的声音透着股淡淡的忧伤。
石磊以为他在说毕业后看不到，却不知顾城在感慨秦歌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顾城记得很清楚，就在几天后，他和秦歌意外的产生了微妙的交集，他给学习不太好的秦歌讲了讲比较基础的数学知识。
坏消息：秦歌数学基础很差，讲题十分困难。
好消息：秦歌数学基础很差，进步空间巨大。
在时间如金子般珍贵的高三，抽时间给别人讲题实在难得，顾城的心意可见一斑。
他勇敢的借4月1日掩饰半开玩笑的说出，“我挺喜欢像你这样开朗的女孩。”
人总是借着玩笑话说出心中真实想法。
秦歌当时笑盈盈的回应着：“好啊，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多么完美的拒绝方式。
既不伤害顾城的自尊，又巧妙的表达心意。
顾城知难而退，两人的交集在高考结束后成为空集。
上大学后，他们不在一所学校，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参加同学聚会，他们的人生似乎不再交汇。
直到有一天，同学群里刷新了一条消息。
“我是秦歌妈妈，秦歌几天前意外去世...”
墓碑前的白花，就是他和秦歌的最后交集。
就在顾城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石磊忽然抓起他的胳膊，加快脚步。
“快走！”
“站住！”
轻叱声从身后响起。
怒气冲冲的女生拉着有些不情愿的秦歌，快速跑来，厚重的北方口音响起。
“喂，你盯着秦歌一直瞅啥意思，瞅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