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盯梢
“说是『中华烧烤』，但成色看起来并不正宗啊，棒子还真是啥都能偷。”
此刻的姜恩俊正淡然自若地坐在一间烧烤摊附近，透过油烟看着他的两个目标。
当然，不能紧盯着他们，还要时不时往四周看两下。
不过，此处很冷清就是了。
“张大安张小安兄弟……父母都是战后滞留在半岛的遗孤后代，性格恶劣，早年因为性犯罪和入室盗窃锒铛入狱……”
姜恩俊看着那两张长得异常相似，且都非常凶恶的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档案中的内容以及他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他的记忆恢复的不是很完全，关于原主的很多事他还属于别人不提起他就是一片空白的状态，但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他还是能很清晰的通过“记忆重构”来回想起的。
“这名字也太敷衍了，就像随机生成的一样。”他喃喃着，同时目光没有从他们身上离去。“而且，那天打架的时候他们似乎也在场——这就有点难办了呢。”
昨天接到任务之后他在家里练了半天的防身术和逃跑路线安排，为的就是这次行动。
直接跑路去海外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还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先当一会儿别人的手中刀，只要按着上头的指令做，起码能减少不少危险。
“先生，不点些什么吗？”这时，刚忙完手中活的烧烤摊老板笑眯眯地看向了他。
为了不引人注意，姜恩俊思考了一会后点了瓶啤酒和随便的一些烤串，而心神放回了远处的猎物上面。
这对兄弟此刻刚吃完面前的大半烤串，开始大口大口地喝啤酒来。
“嗯……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去‘偶遇’他们了。”
一般的警员如果打算去套帮派分子的话，那么一般都会在他们喝酒之后进行，因为在酒精的麻痹下会让对方更加放松警惕，但不能趁对方酩酊大醉时，因为这时很容易引起目标的警惕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何把握这个审问的度，并判断对方的酒情就成为了考察警员们观察能力的一项巨大挑战。
“先生是在看那两个混蛋吗？”烧烤摊的老板似乎察觉到了姜恩俊的眼神不对，然后操起了他那不太熟练的韩语，估计他也是外来移民。
而姜恩俊听到后只是淡淡一笑，“为什么管他们叫混蛋？”
“因为那两个畜生每天来都要赊账啊，仗着自己是帮派人员了不起，唉！我还有家人要养活啊！”
“原来是两个人渣啊。”姜恩俊嘟囔着，然后递了根烟给老板，不过老板只是笑呵呵地接过，没有抽起来。“喂，老板啊，跟我说说他们的事吧。”
“您倒不像会抽烟的样子。”老板脸上的褶子都卷了起来，随后他简单擦了下汗，把姜恩俊要的东西都端了过去，还顺手多拿了瓶啤酒给他。
“那什么样的人长着一副会抽烟的样子？”姜恩俊默默地看着老板，还叫他坐了下来。
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老板攀谈着，而且还丝毫不掩饰原主入伙表忠心时在手腕上留下的蛇状纹身。
“不好意思。”老板尴尬一笑道，“不过，您和他们是有什么矛盾吗？”
“也算不上矛盾，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跟他们的关系也差不多吧。”
“哦，是这种关系啊。”老板听到这会心一笑，随后神情一变声音低了不少，“如果您等下要动手的话可以稍微……温和一点吗？”
姜恩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四周稀少的人群，“老板，您今天的生意似乎不太行啊？”
说罢，他拿出一叠韩币，付给了烧烤摊的老板，但似乎比实际上要付的厚上一些。
“嗯！”老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立马就明白了姜恩俊的意思，在他收起钱之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最近经济下行，今晚只来了两个顾客。”
“嗯，不过也有可能是做的太差了……”
姜恩俊说完之后立刻起身，然后缓缓走到了张家兄弟身后，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
当然，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不过是要让他们两人发现自己时处于一个逃脱不得的状况。
只要他们一有动作，他就能迅速堵住关键位置，不让他们逃走。
“八嘎，你在那做什么呢！”张大安忽然注意到了姜恩俊的存在，立马出口不逊道。
“素质堪忧啊……”
“两位兄弟……”姜恩俊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坐了下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张家兄弟听到这番话后打量了下姜恩俊的脸，随即反应过来，醉意立马清醒了几分。
“你是阿乐的手下？”
“想要打架吗混蛋，那天你们伤的还不够惨？”
“居然没有害怕地逃走吗？”姜恩俊暗自想着，随即摆出了一副和气的表情。
以原主的身体素质而言对付两个醉汉是不足为惧的，前世他也练过几招街头制敌之法，本不该有所顾虑，但作为懂文明懂礼貌的炎黄子孙，他骨子里的温良不允许他直接掀桌子。
除非忍不住。
“喂，冷静一下。那次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乐哥不是说了吗？现在是特殊时期！”姜恩俊摇了摇头，然后眼中露出凶光，“其实我这次来找二位是为了……”
他做出了个“钱”的手势，而张家兄弟互看了对方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姜恩俊的意思。
“小子想借钱？”
“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张大安微红的脸上露出两分戏谑，“你可以去……去『高天原』找我们的头儿，他叫丁世宰，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佐藤』。”
见姜恩俊没有恶意，他们也放下了警戒之心，毕竟他要是想借高利贷的话大可以他们为介绍人，这样还能刷点业绩什么的。
“这几天王八蛋警察查的严，不是谁都能借的到的。不过算你这个小崽子走运，你到时候跟他说我们的名字！想借多少就借多少。”张小安笑了两声，然后露出一个淫贱的表情，“是不是阿乐开不起工资给你们这帮小弟了？还是想去潇洒两下！”
姜恩俊浅浅一笑，没有回应他。
“高天原……听着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不过任务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嘛。
“现在去还来得及……”他的话还没说完，两兄弟就几乎同时栽倒在了桌子上。
“这酒量，真差劲啊！”姜恩俊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样想着，但突然间一阵晕眩感瞬间袭来。
“坏了！”不好的预感从脑中闪过，他立刻站起身来，但只听得后脑勺那阵破风的声音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