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野心家
“那他到时候识破了，不会回来找我们算账吧！”
“不管了，反正又没收他钱。反正清完这批货我们就去日本，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我们。”
“啊？日本那么远！我不去！”
“妈，你不去也得去！起码那边有佐藤的人，安全点。我们要是待在这里，被查出来有什么就完了。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有日文名吗！”
“呸呸呸，那都是日据时期的事情了，我两岁的时候日本人就被赶跑了。只是，我们现在要是走了，那外国佬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他那钱我们还没收上呢，就几张假钞打发谁啊！”
“你还指望收外国佬的钱？大统领有跟驻韩美军要钱吗？他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精神状况不太对，佐藤也说了，他‘这儿’有问题。遇到个疯子就算了，反正损失也不大……”
“我觉得刚刚那人也挺疯的……”
“你才是疯子！死老太婆。”还在听着录音的姜恩俊突然骂了这么一句。
“混社会的哪有不疯的？过段时间青瓦台的铁拳要是真砸下来，疯的人一堆！”
“啊？那我们还是赶紧跑日本去吧。”
“只能是这样了。”
“……”
再往后，母子二人的谈话像突然断了线一样，只有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似乎他们的情绪在决定好润出半岛的那一刻时跌倒了低谷。
姜恩俊听着这一条条信息，已经开始试图还原整个事件的经过了。
“毒品交易……外国佬……”
从刚刚马政东的话中他可以判断出来那个来找他们买毒品的外国人是认识佐藤的，加上他手上还有枪，十有八九是那个至今仍然滞留在韩国的国际杀手约翰史密斯了。
而马政东他们也是认识佐藤的！佐藤甚至还给他们安排了后路，从金美兰的话中他似乎和高木彻也打过交道，这两母子和东瀛城关系不一般啊。
“也就是说，他们这批货应当是从佐藤那里搞来的，佐藤想让他们清理掉这个烂摊子，事成之后安排他们去日本。”
“可这货佐藤又是怎么拿到手的呢？”他几乎是抱着答案去设问题了。
以一种阴谋论的角度去看问题，不难得出佐藤就是那个真正的告密者，而他故意为之的告密不单单是为了把朴科长他们做了，也趁机自己吞掉了这笔货。
而尹一乐整个人则蒙在鼓里，还以为是内部出了事情。
那佐藤这么做又只是为了赚这笔钱吗？又或者说他是在有意挑动龙蛇帮内部的分裂？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情况完全是有利于东瀛城的。”
“东瀛城和龙蛇帮的竞争关系一直存在，如果佐藤就是整起事件的自导自演者，那龙蛇帮想找出‘卧底’，给北天门纳‘投名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是佐藤，且真的向警方泄了密，那么他一定会推出一个倒霉蛋来替他背这口黑锅。
这样他既有大义灭亲的美名，也找到了“真凶”，既赚到了钱，还挑拨了龙蛇帮内部的纷争。
那龙蛇帮还找毛卧底啊！卧底的“解释权”全部归于他们一方。
如此看来，姜恩俊那套“愿者上钓”的计划似乎根本就没有可行性，对方很有可能一直在耍龙蛇帮，逼他们上套。
“可问题是……佐藤怎么向警方告的密？”
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种，他和朴科长有合作，夸张点说他其实也是警界派出去的卧底，但这种情况最为离奇，也最为科幻，不太可能会发生。
第二种，他策反了朴科长在东瀛城内部的某位线人，成功的传递了假情报。
第三种，他直接在警界埋了一枚棋子。
警界从内部瓦解黑道的计划在实施着，但并不代表着对方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才是真正的无间道！
“名单上的几个人嘛，金美兰母子直接和佐藤穿一条裤子，卢在成有可能已经被东瀛城买通，约翰史密斯是他们找来的雇佣兵，张小安兄弟更不用说，早都是日本人了。”
“唯独这个申……什么斌的，他和佐藤有什么关系？”
“阿乐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吗？”
从名单上的人员来看，似乎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尹一乐有意让姜恩俊发觉到东瀛城在这起交易中所充当的角色，以及其背后的目的。
但问题来了，有必要这么隐晦吗？
除非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得把所有人都瞒住，只能让他最信赖的孤狼去调查。
“绕来绕去的，是为了什么？”
他正沿着这条思路不断推进去。
“除非……我们内部也有佐藤的盟友？”
“东瀛城的势力能渗透得这么厉害吗？”
姜恩俊的脑子现在烂得像一团浆糊。
有一说一，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用管这件事情的。
如果佐藤真有二心，想把整个局势搞乱，那也没关系。
他真的能狠下心来把龙蛇帮冲烂的话，他的任务也算提前完成了。
就算上头要他继续潜伏，那他也可以光速滑跪，直接称臣，就那天与佐藤的见面来看他似乎还是挺欣赏自己的。
可东瀛城一个以乡党为核心报团取暖的组织能成什么气候呢？
姜恩俊的心中一动，他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
“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阿乐，他也不会有所行动，两个帮派的一举一动北天门和警界都同时关注着，任何一方都不能先掀桌子。”
“所以，佐藤这老登只能搞阴谋诡计啊！”
但他的阴谋诡计要是被识破了呢？那东瀛城必然会被北天门放弃吧。
毕竟一条恶犬可不是那么容易豢养的。
“到时候就会出现权力真空，致使各方逐鹿……妈的，黑社会打架被我说成天下争霸了。”
“帮派的未来，是你们这些新鲜血液啊！”
他就是未来。
“除非上至北天门、新辉，下至龙蛇帮、东瀛城的黑道分子哪一天全成了我们的人……”
如果他们的领头人就是警界的人呢……
“很简单，我来当那个掌舵人不就行了。”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经历，几个所谓的大帮派在他看来不过是草台班子，警界更是因为内斗忙得不可开交。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能做出一番事业呢？
一个脱局，不，甚至是重新制定游戏规则的机会似乎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