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佐藤
空气中搅和着莫名的味道，像是血腥味、香水味和石楠花的味道被随意排列在一起，十分的刺鼻。
“这就是佐藤老大！”高木彻在走进来之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哦，佐藤桑！很高兴认识你。”姜恩俊见状立马微微鞠了一躬，然后
眼前这个挤眉弄眼的老家伙就是佐藤，他的两只手挂了十七只戒指，彼时的姜恩俊还不知道这背后地深意，只觉得他们的文化太过庸俗且外露。
佐藤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姜恩俊回忆起这个问题时那张乍看上去慈祥，实际上不过是面瘫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记忆里。
不知为何，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老登和北野武的气质有些莫名相似，包括他后来把刀推进他的眼窝时也是这么觉得的。
“佐藤老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姜恩俊！”
“就是那匹孤狼嘛！我听阿乐提起过。‘久仰大名’！”佐藤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姜恩俊的手。
握得不是很用力，但姜恩俊能感受到他手上残留的温度。
“佐藤老大！”就在他们融洽交谈之际，一旁的张小安也不甘心被冷落，急忙叫了一声。
他现在的姿态十分卑微，几乎就要跪下来了。
“我的兄长……”
“小安。”佐藤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张小安的发言。“有客人在这里，你的事情待会儿再说。阿彻，给恩俊沏茶。”
姜恩俊听到这刚想拒绝，但佐藤很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韩国人讲究一个尊卑有序，等级分明。但是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我和阿乐又是这么好的朋友，你就不必见外了。”
虽然佐藤是个在韩日裔，而且东瀛城内部也有等级制度这一套。但他似乎完全不认为这些东西是在说他自己。
“好的。”
“来吧恩俊，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今晚会突然大驾光临高天原？我可听说你这匹阿乐亲手调教的孤狼，一向不沾这类东西。”佐藤乐呵呵地看着姜恩俊，摆出了一副长者的姿态，“说来也是可笑啊，阿乐明明就是个传统的帮派人，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士绅完全沾不上边，却不轻易地让手底下的人去碰这些东西。哪里有黑手党的样子嘛！”
面对着佐藤的调侃，姜恩俊也急忙回复道:“乐哥重情义，这点和您一样，所以不忍心我们这些手下因为挥霍钱财而导致家破人亡。”
“不过我今天到这里来呢，确实是有事要麻烦你。”姜恩俊故意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事实上我这些日子一直有打算来结交一下东瀛城的兄弟们，今晚刚好就遇到了这位张小安兄弟，结果我们不小心被人迷晕了，然后就过来找您了。”
“迷晕了？谁那么大胆！你们的财物没有丢失吧！”佐藤皱着眉头，似乎很关心他们二人的遭遇。“一定是天杀的器官贩子，要是他们跑到高天原来，有一个是一个，老子统统杀了！”
姜恩俊见状则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多谢您的关心，不过这我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老大，我有啊！我哥……”
“闭嘴。”佐藤恶狠狠地盯了张小安一眼，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让我们的客人先讲完。”
“你接着说。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复仇吧？”
“这就不麻烦您出马了。事实上，我今天过来是正好趁这个时间把我手头的事情办了……”
“哦？”佐藤突然提起了好奇心，“是什么事情要让你来找我而不去找你那个老大呢？”
“佐藤桑也知道我老大的脾性，有些事情……他认死理的！”姜恩俊尴尬一笑，“我也不怕您笑我，我这几天迷上了玩老虎机……”
“哦！”听到这，佐藤挑了下眉毛。“我懂的，年轻人嘛——”
“不过，我不能借钱给你。”佐藤话锋一转，立马又绷着个死脸。
“老大，这是为什么？”高木彻有些不解，有生意为什么不赚，东瀛城最喜欢的就是烂赌狗，对于这些人就算要不上债也有一百种方法从他们身上榨取价值。
再加上现在经济不景气，手底下的人都急着吃饭呢！
莫非是怕了姜恩俊这匹孤狼不成？
佐藤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复高木彻，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搭理他:“我曾经答应过阿乐，不借给他手下的兄弟一分钱！”
“你知道你大哥当时怎么说的吗？他说他知道我下手狠，但是他下手比我更狠，所以就直接威胁我啊！”
“你说得对，这家伙确实讲兄弟情义，为了不让你们潇洒快活，把你们的财路都给断了。”
“啊这……”
姜恩俊再度露出了那副做作且便秘的表情。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恩俊你这样的人看起来也会喜欢赌博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是吃喝嫖而已！你真是年轻有为啊！”佐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真急着用钱，我可以给你开道后门——不过别让你大哥知道了，我可不喜欢动粗。”
“真的？谢谢……”
“别急！”佐藤忽然神秘一笑，他似乎还不打算收下姜恩俊装模作样的感谢。
是要办手续吗？
听高木彻讲，向东瀛城借钱，虽然额度大，利息相对其他高利贷恶棍较少，但是手续也异常的复杂，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正式的财务人员，白天会在据点工作，以对借贷者的资质进行评估。
最重要的还是钱财的存储——东瀛城的资金基本上全放在据点处，因为那一块是个三不管地带，在日据时期就曾是流窜分子的庇护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一言两语难道清的历史原因在其中发挥作用。
这也间接导致了借贷手续的复杂。
当然，基本上一天内搞得完就是了。
“怎么了？佐藤桑。”
只见佐藤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钳子，然后把它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了先前一直被冷落的张小安。
“孤狼啊！帮我干件事情吧！”
“您说的事情是？”
“帮我处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