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枉费心机
且说秦正随渡船过了闽江后，并未下船，反而拿出些许银子，请船夫再送他回去。
那船家本已疲累，只是见他出手颇为阔绰，便又接了他银子，答应下来，只是道：
“老头子天一亮就接了生意，渡了个来回，已经累狠了。只是贪图先生银子，倒是可以应下，但是回去时候，须会行的慢些，还望先生体谅。”
“无妨，你只管休息够了，慢慢渡回去便是，我不赶时间。”
秦正说罢，自包裹里拿出些干粮，就着葫中米酒，慢慢用了。
那林震南夫妇本要下船，见秦正又要回去，不由奇怪，便也留在了船上，只是目光来回扫过秦正，似乎在打算什么，却犹犹豫豫，一直不曾开口。
秦正看在眼里也不管他，只自顾的用完干粮，又细细的将葫中甜丝丝的米酒尝尽，便靠倒船头，似欲假寐一般。
那林震南见秦正没有和他们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开口。
“恩人在上，在下乃是福威镖局林震南，被仇家杀上门来，占了基业，幸得恩人解救，恕震南冒犯，望请恩人能赐下名讳，容我夫妇磕头拜谢。”
言罢，就要拉着其夫人一起跪拜。
“不要跪！”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嫌他们嘴臭，教训三个烂人，随手救下你们，已经谢过，不用再跪！”
林震南本是见这汉子武功高强，不害怕得罪青城派，又似乎对他没有图谋，方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想要引他帮林家解难，不想被对方直接叫停。当下，也不再绕口，放开王夫人，自己跪倒。
“青城派欺人太甚，求恩人救我林家！”
眼见他不顾脸面，强行下跪求救，秦正也不好太过无礼，作践于人。只得坐起身来，闷闷开口道：“那青城掌门余沧海就在城中，我打不过他，你们再求也无用，速速起来吧。”
其实，方才偷袭试手，对战余沧海，他已经有了一些把握，纵然斗战经验可能会有所欠缺，不容易胜过对方，但也不会随便就败。只是没有必要强行出手罢了。
看来再回华山以后，得做好打算，去思过崖呆一阵子了！
“果然是余沧海亲自来了么！”
虽然已有猜测，此刻听到秦正亲口说出，林震南仍旧脸色惨白，牙齿咬的咯咯响。便是身旁王夫人安慰声，也是难以听进耳中。
“而且，不止福州，福威镖局所有分局，此时怕是都要被青城派给挑了，你，已经没价值了。”
轰！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秦正这一句话还是彻底击溃了他心里的侥幸！疼痛眩晕之感，一下撑满脑袋，若非王夫人搀扶，险些直接栽倒地上。
秦正这一句话，虽然动机不纯，却也彻底断绝了他前往洛阳求援的退路。
若是分局还在，他去洛阳就是求援，若是分局全被被挑，他就没了本钱，即便到了洛阳，便也只能是穷途末路的投靠托庇！
“青城派，好狠！”
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关切，满脸担忧的妻子那并未太过绝望的面庞，兴许她还未想到，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区别吧。
林震南到底也是一方人物，重新将目光挪到眼前汉子身上，既然已经舍下面皮，也没了退路，便不再多想其他，当下略整衣冠，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便磕下头去。
见他突然如此大礼，秦正便知道林震南已经明白了自己多此一句显露的图谋之意，这是打算顺势入局了。只是仅只如此的话，只怕他还是会心有不甘！
“不用着急跪我，你且亲自去各省看看，然后去洛阳走一趟吧，我会去洛阳找你。”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复，右掌轻拍船头，已是飘身而起。斜斜飘出船外时，左脚轻点船舷，两人只觉船身一震，便见那汉子已然飘出江上，脚下几朵水花炸裂，便已跨越十几丈距离，掠至岸边，随后消失不见。
如此身法轻功，直令二人目瞪口呆！
而秦正在离开岸边后便不再耗费内劲施展气功，恢复了正常速度。
说起来，不杀人的话还真是麻烦啊，闽江上晃悠一个来回，直直浪费了近一个时辰，只为了骗过青城派三个的弟子，真是冤枉！
再次潜回福州城，补了些干粮和满满一大葫芦的米酒，秦正便又继续开始蹲坑。
没办法，岳灵珊的安全还是需要盯一下的，不然出个啥莫名其妙的意外，可是不好交代。
秦正远远盯着劳德诺岳灵珊二人又在福州城盘桓了几日，才尾随着余沧海一行出城而去。
这一跟，便是足足近月时间浪费在了路上！
青城派人数太多，又不惯骑马，也不可能几十人全部骑马，在大明官道策马狂奔，便只能依靠步行，如此，从从福州到衡山，近两千里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近月时间。
如此长途行路，没几日功夫，劳德诺和岳灵珊便被青城派撞破了行踪，之后便只能拉开距离，不敢再靠近。
便是如此，在途径南昌府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
去过广州，看过广东分局，然后折道向北的的林震南夫妻，在探查南昌府江西分局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刚好被停驻南昌府修整的青城派一众人马碰上。
其实林震南走贯了江湖，倒是没露什么破绽。但王夫人富贵了半生，没吃过苦，也甚少在江湖行走。此番虽然落难，却简直像在故意开玩笑，不伦不类的的装扮，只一个照面，便被青城派弟子叫破了身份。
真是再有神医也难救该死的鬼的啊！
随即，余沧海亲自出手，林震南夫妇便毫无还手之力的再次落入了青城派手中，连带着从广州分局带出来的金银财货也都落在了青城派手里。
且不提青城派众人失而复得，对着两人一番嘲弄侮辱。单只秦正看得二人如此儿戏的又落入敌手，也是气得牙痒，当真是浪费他一番心思！
便是劳德诺和岳灵珊也十分无语。
如此又从南昌一路行到了长沙，劳德诺却是在长沙城中见到了华山派的暗号，找到了岳不群。
在岳不群安排劳德诺和岳灵珊前往衡山城汇合令狐冲等其他弟子之后，秦正方才出现在了岳不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