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药物

山魈不停虎扑，撕咬。

秦煜不与之硬碰，只是一味抬刀格挡，后退躲闪。

秦煜打定主意要出奇招破局，他一边维持着战局，一边寻找机会。至少在真正找到机会以前，他必须减少自己的体能损耗，这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容不得丝毫大意。

终于在一头山魈再度扑杀的时候，秦煜脑海里灵光一闪，他作势未拿稳手里长刀，身前空门大开，这头山魈以为这是好机会，立即顺势撞掉秦煜手里长刀，然后欺身逼近秦煜身前，伸爪掏心。

山魈脸露狞笑，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却忽然惊觉眼前的秦煜丝毫未慌，反而对它露出冷笑。

山魈顿觉不对，只可惜事已至此，它又岂有回还的余地？生死搏杀间，攻伐防守往往果决，既去，必须势不可挡；既退，则不可拖泥带水。

它方才既已断定秦煜此为漏洞，担心失不再来，急于抢攻之时怎么会有机会顾及其他。此时哪怕心知有诈，它也无法收手了。

秦煜深吸一口气，双目神光奕奕，随后迅疾反击间探手如龙，扣爪如虎，直接逮住山魈独爪，另一臂则犹如灵蛇出洞，阴诡地攀附住山魈喉咙。

“喝！”

秦煜吐气开声，体内心脏如泵体在极致运转，催发血液如江水滔滔流动，为躯体提供巨大的能量，随后他浑身筋骨嗡响，在心神统筹下迸发出巨大的怪力。

他将山魈前冲之势硬生生抵住，双脚都被反震的力道挤进泥地近一寸深。而后秦煜猛地举起山魈，将之背面朝地，狠辣砸下，膝顶其腰椎。

“咔嚓！”

脆裂骨折声里，山魈凄厉嚎叫，很快它体内的骨头茬子刺破内脏，汩汩流动的鲜血从它嘴里喷出，甚至连眼角、耳朵与鼻子也都渗出血液。

山魈在秦煜手里剧烈颤抖痉挛，眼见是活不成了。秦煜将它甩到地上，然后顺势用脚勾起丢掉的长刀，一刀剁掉了山魈头颅。

可能是熟能生巧，他现在对斩首的技法感到得心应手。

做完这一切，秦煜大口喘息，身体也在渴求大量氧气弥补损耗。他强压住身体深处涌现出来的疲倦虚弱，将冷漠黑眸的视线投向最后一只山魈。

秦煜明白，自己必须在自己力竭之前当场斩杀这头山魈，否则待到他体内旧疾反噬，他将束手待擒。

秋风冷寒，满目疮痍的柯努村里，那群乌鸦个個睁大黑溜溜的眼珠子，将视线落在这片战场上，仿佛也在等待着秦煜与山魈间的死战结果。

“嘎嘎！”

凄凉的乌鸦声在这片死寂的地方飘荡，秦煜拖动长刀，急速迈步直奔最后一头山魈。这头山魈仿佛才从刚刚的变故里回过神，它猩红的眸子看着秦煜，满是暴虐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几分畏惧情绪。

它想逃跑，但是秦煜速度太快，根本不给它反应时间。只是一眨眼，秦煜就来到它面前两三步的位置，举起手中长刀暴力抡下来，森寒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

嗤啦！

长刀划过！

一颗硕大的黑毛头颅冲天而起，紧跟着山魈身躯重重倒地。良久，远处才又传来头颅落地的‘砰砰’声音。

收刀，杵地！

秦煜松懈口气，体内的虚弱感潮水一样席卷全身，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明白自己现在这情况，是因为自己不计后果地催动病躯，爆发剧烈战斗的后遗症。

“我还不能倒！”秦煜不断在心底给自己暗示，他现在不能倒下。一旦倒下昏迷，即使再无山魈来袭的危险，在这荒郊野岭，他也很难凭借自己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恢复苏醒了。

只是纵使秦煜再如何意志坚定，也无法仅凭暗示就让自己抗住昏迷的趋势。

好在他之前决心对山魈动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形，心中早就对此有了安排——不知是不是他休息了一段时间，状态变佳的缘故，原本沉寂的等价天平现如今又可以使用了。

他撑着长刀，伸手抓住眼前倒地的山魈尸首。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秦煜屏住呼吸，紧张地调动了自己心神深处的等价天平，熟稔地标记了山魈，然后下达了一个宽泛的转换指令：“以山魈转换等价的恢复性药物。”

很快，一股微弱的吞噬力从等价天平上传来，秦煜本就不妙的情况顿时雪上加霜。但是好在他还能承受得住。

意识深处，等价天平的秤盘上面，很快就转换出来一枚芝麻大小的乌色丹丸，上面隐约有山魈的云纹图案。

秦煜吸收该丹丸，一阵凉润之感拂过全身，滋润性力量立刻被他虚弱的身躯吞噬。

“有用！”秦煜心中一喜，他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点点好转，但这是因为他自身过于虚弱，并且山魈转换出来的丹丸实在太少。

总的来说，转换的消耗与乌色丹丸的弥补两相比较，还是正收益。

而且可能是山魈价值不高，等价天平并没有如同之前转换白虎那样陷入沉寂，反而依然可以使用。

秦煜立即如法炮制，将在场的几头山魈全部转换掉，为自己恢复状态。

只是即使如此，他现在也仅仅能保证自己不会随时晕厥，情况比战斗之前还要更差。

秦煜想了想，又在身边随手抓起刀棍、石头枯草一类的东西，尝试用等价天平进行转换，结果更不尽人意，不仅没有起到恢复作用，反而连他在转换时被吞噬的消耗都弥补不上。

看着黯淡无光，即将陷入沉寂的等价天平，秦煜不敢再乱试。

“果然不行。”秦煜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看来这山魈比铁器木石更适合转换成药物。”

秦煜暗暗猜测到：“等价天平秤盘两旁的事物必须极其接近才好，种类跨度越大，转换的效果就越差。也就是说同类相易，才是最佳。”

秦煜站起身，看了看眼前血肉模糊的柯努村，“刚刚这么激烈的战斗，里面都没有丝毫反应。想来是没有山魈了。”

他端起重新装填好的弓弩，拎着长刀，走向柯努村：“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

柯努村这情况很明显是被山魈突然袭击，大部分人都没有逃出去，即使有人逃出去，也不太可能有时间把身外之物带走。

而这偌大的村子，一定有郎中。郎中家里肯定能找到没被带走的草药。

只要能够找到草药，秦煜就能用等价天平转换相应的药物，恢复自己的状态。

抱着如此心思，秦煜钻进柯努村，忍着腥臭腐烂的气味儿，在里面谨慎地挨家挨户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找到了郎中家里，看见一抽屉的各式药材。

秦煜找了处隐蔽角落，将这些药材全部转换成恢复性药物，用来弥补自己亏损的身体。等到这一切做完，秦煜感觉自己似乎恢复了一半，最起码身上的高烧是退掉了。

等价天平也再度陷入短暂的沉寂。

至此，秦煜心里对于等价天平的可用情况也有了一定了解。

他没再留意等价天平，而是又在这屋子里找了身干净衣服，把自己身上满是泥斑的脏潮衣服换下。甚至他连脚上的破草鞋都给换成了一双好的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