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司器
安山城里，溃败的士卒徭役只逃回来数百人，他们带来了将令整座安山城都沸腾的消息——前线接近全军覆没，卫轲将军战死，黑潮即将逼近。
秦煜绕过安山城澄河门喧哗的骚乱人群，他返回安山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赶往周府。
竹巷，周府。
天色昏暗，此时还是凌晨，府里大多数人都在睡觉。
秦煜敲开朱色大门，神色匆匆，一路穿过前院，走进中院的周颜院落——在周颜的促使默许下，如今秦煜在周府几乎拥有绝对声望，无处不可去。
家主书房，松木窗台下的案桌边，彼时的周颜并未睡觉，她正在烛灯照明下，低头处理府内事务，她宜嗔宜喜的俏脸上，神情沉静。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踩踏着青石板路。
周颜从办公里惊醒，她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结果错愕地发现居然是秦煜。
“你，你怎么回来了？”
周颜起身，虽然疑惑，但还是有些惊喜地迎上去。
“家主，赶紧收拾家资，我们做好离开安山城的准备。”秦煜声音短促，带来了令周颜不敢相信的消息，“卫轲将军战死了，前线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你说什么！？”周颜捂住红唇，瞪大眼睛，“你们遇见了什么？你……你有没有受伤？”
周颜目光上下扫视秦煜，检查他的情况。
“我没事。”秦煜回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一股黑色浪潮，前线士卒称呼它叫黑潮。这股黑潮里面有数不清的黑影，黑影类人形，却不畏惧刀斧，能化作流体杀人。这股黑潮还在迅速接近安山城，速度快若奔马，预计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这里。”
“家主，您听说这个东西么？”
周颜凝眉思索，随后摇摇头：“没听说过。”
“我不知道安山城能不能抗住这股黑潮，但是还请家主迅速做好准备。”
“我马上安排。”
周颜并没有派人去验明秦煜所言的真伪，她现在无条件相信秦煜。周颜立刻调动府内人员，一时间整座周府都行动起来，珍贵品被装上马车，水和粮食衣物也有准备。
秦煜没有枯等，他返回自己的院子，准备也赶紧收拾收拾，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甫一踏入院落，他就唤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宁婳与两个丫鬟。
“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出远门。”秦煜吩咐两个丫鬟。
春草与桃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秦煜神情严肃，自知事情紧急，立刻转身去收拾包袱。
宁婳一袭兰色织锦睡裙，她困惑地望着秦煜，瞧出来他神情严肃紧张，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线……”秦煜将事情简单与她说了一遍。
“黑潮？”宁婳揉了揉眉心，说出一句让秦煜错愕的话，“啊！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你知道？”秦煜怔然，迅速询问：“这是什么？”
宁婳也不瞒秦煜，她说道：“这应该是玄器从秘境里坠出来了，黑潮乃是与玄器伴生的玄诡。”
秦煜瞧宁婳神色淡然，立时反应过来，宁婳绝对知道许多，远不止这一点。
“外面寒凉，我们进屋说。”秦煜拉着宁婳走进厢房里，李怡儿与小白虎抱在一块正在酣睡，秦煜问宁婳：“玄诡实力怎么样？你觉得安山城能不能抵挡的住。”
宁婳点燃烛灯，而后在秦煜身边坐下来，“安山城的城守实力应该在蓄神境界，这还是依靠城守玺印才达到的境界。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挡的住玄诡。”
“城守玺印？”
秦煜知道蓄神境，但还是第一次听说城守玺印，不过从宁婳的话语里，他也不难明白城守玺印是一种奇特的宝物，能让人拥有蓄神境界的实力。
宁婳妙目落在秦煜脸上，瞧他只对城守玺印意外，心里顿时明白秦煜是知道蓄神境界的。她便单独解释道：“城守玺印属于帝朝修行体系。它乃是霖国朝廷亲自为城守配发的宝器，不仅象征着官职，其内还蕴藏着全部城民供养出的信仰及气运之力，能够让执有者拥有蓄神境界的实力。”
“帝朝修行体系？宝器？”秦煜抿了抿嘴唇，他这么觉得宁婳越解释，他反而疑问更多。
宁婳笑眯眯地看着秦煜，她喜欢这种做秦煜老师的感觉，她继续说道：“帝朝修行体系乃是命师巨擘提出的特殊修行体系，使皇朝能够凝聚万民之力，封赐官员神秘力量，以此巩固皇朝的统治力。”
“而所谓宝器，则是由炼器命师巨擘，通过仿制玄器而炼制出的宝物。宝器具备神秘力量，依据宝器等次不同，力量的强弱也不同。”
“小秦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老师都告诉你。”宁婳话说完，双眸亮晶晶地瞧着秦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煜本来听得认真，此时闻言不由脸色一僵，他没好气地敲敲宁婳螓首，“既然城守也对付不了玄诡，我们是不是要赶紧逃？”
“或许不需要。”宁婳揉揉脑袋，瘪嘴道：“玄诡的爆发范围一般不会超过方圆两百里，从你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到不了安山城。还有，玄诡还有一种取巧的对付方法，那就是可以通过它们的攻击规律……”
宁婳滔滔不绝，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玄诡的消息都告诉了秦煜。秦煜原本对于玄诡的紧张，也伴随着这份了解而逐渐消失。
“那玄器又是什么？为何能够孕生出如此可怕的诡物？”秦煜发问。
宁婳眼睛陡然亮晶晶的，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做秦煜的老师，回答道：“玄器是天地交泰孕生的至宝。命师界有句古老箴言：灵能通玄，玄则近道。这句话里指明了命师修行所需的两个重要至宝，一则玄器，一则道器。”
“你知道命师的修炼境界罢？”宁婳兴致勃勃，对秦煜问道。
“嗯。”秦煜见宁婳喜欢做自己老师，只好配合答道：“命师修行的初始，叫做凡境，分为：锻精境、淬气境、蓄神境。”
“其中锻精境，又细分成炼皮、锻骨与强筋三个级别。淬气境则分为五脏、六腑两个阶段。至于蓄神境则分为蓄心、聚意两个阶段。”
“嗯？能知道这么详细，看来你的命师功法还不错。在这安山城里也算是顶级的功法了。”宁婳颇为意外，随后她继续道：“凡境之后，乃是超凡境。超凡境有两个大阶段：真元境、司器境。”
“所谓司器境，司掌的便是玄器与道器。”